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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队骑兵赶了上来,为首的是萧百兵。
“标下游击营萧百兵,参见大夫。”萧百兵翻身下马,单膝跪下行了军礼,一气呵成不见丝毫拖泥带水。
“有些日子不见了啊,萧统领。”我笑道。
“大夫,末将刚从锦州回来,突然见到大人的军旗,又是单车,是以带人上来问问。大夫要去哪里?”萧百兵问我。
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百兵从锦州回来,跑了几日?”
“末将受史将军军令回调,不敢有差,日行百里,跑了两日。”萧百兵精神抖擞,不见疲惫之色。
我笑笑,道:“两日,恐怕不够。现在日头还早,百兵再随我去跑一跑。”我说着,点了点侯田,示意他疾行。
萧百兵也不多话,当即道了声领命,一跃而起,上了马背。众骑兵跟着我的战车跑了起来,扬起老大的蹄尘。
直直跑出十数里,众人才慢了下来。
“大夫啊,见大夫今日更甚往昔小将实在心中安慰。”萧百兵微微气喘,“只是担心大夫日后亲临战阵,若是如今日一般勇猛,岂不危险?”
我知道大军主帅不能轻动的道理,大帅当年的教训足以警示三代了。当下错过萧百兵的话头,道:“百兵可知史将军为何快马调将军来云州?”
“末将不知。”
“百兵可还记得当日我在高济给你的十六个字?”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萧百兵朗声道,“大夫的话,末将不敢忘记,以将此列为我游击营的营训。”
我点了点头,道:“此番召你回来,便是要你与石载将军统建一直新的游击军。百兵如何看我大越与匈厥古的对决?”
“大夫定然已经成竹在胸了,末将献丑不若藏拙。”
“我让你说便说嘛!”
“大夫,茫茫草原不比高济。高济地形各异,是以打起来可以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末将觉得,这草原之上,谁的马快,谁便能攻其不备。所谓设伏,也绝非以一日路程两日路程计算。”
“是呀,”我点头应道,“大军设伏,不再是藏起来便算陷阱了。日后我要设下伏兵,当于三百里,甚至五百里之外布置大军,关键便是马匹,以及军令的传播。”
“不过大夫经略北疆两年来,已经颇多改善了。现在我军战马比之当日武啸星将军时,翻了一番。若是战时再从民间征集,想来足够十万大军用的了。”
“但是民马到底不同军马啊。”我叹了口气,“两军相遇强者胜,比的便是人强马强。我亲眼见过匈厥古的骏马,不是一般驽马能比的。”
萧百兵停了停,道:“难怪大人高价收购匈厥古的种马,原来是要改善马种。”
“不错,只是现在只有马驹,等第一代的战马成型,恐怕还要五年之后了。不过马可以慢慢等,人却等不得。史将军召你来,便是要将游击战法结合骑兵,谋划草原战法。”
“末将领命。”
当日回城之后被章仪一顿好训,全然不知夫为妻纲的道理。不过即便贤惠如芸儿,当日也跟我耍小性儿,埋怨我不知轻重,若是碰上强人便连累了一路百姓。我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傻笑,权当修身养性,略过不表。
自此日之后,我日日要侯田驾车出去疾驰一番,当然也不全是为了自家过过瘾头,带着一群十来岁的孩子荒野跑马也别有风情。
或跃在渊 第七章 元平六年
转眼间,新年就到了。
这个新年是我过得最热闹的一次了。十六岁前,家里贫困,看着人家的孩子穿新衣,放炮仗,我或是趴在窗口呆呆看,或是早早上榻,听娘给我讲故事。十六岁后,我和虎哥虎嫂一家吃顿团圆饭,然后便进牢里陪师父,尽力不遇着什么人。出征西域那年,大帅倒是给了我喜钱,也算难得的收获。不料明年此日,大帅已经与我阴阳永隔。
多少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新年的喜悦?但是我已经不再少年……一念及此,我摸了摸鬓角。
“夫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呢?陪我们姐妹出去放爆竹吧。”章仪上来拖我。我笑道:“总要慢些,天寒地冻的,再加件衣服吧。”
芸儿穿了许多,却没有掩住她娇美的身材,手里捧着一件貂皮大衣,道:“仪妹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贪玩,夫君去么?”我笑道:“芸儿连衣服都给为夫的准备好了,怎能不去?一起去看看吧。”
芸儿显然很高兴,帮我穿了大衣,仔细地帮我围了脚。章仪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还没待芸儿站开便推动了轮椅,差点把芸儿撞入我怀里。
芸儿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章仪乖得多了。现在见到年节的街面上如此喜庆热闹,居然有些害怕,直往我身上躲。章仪却是显然常常偷出去玩耍,一句“不如京师热闹”便露了馅,被我和芸儿抓住把柄大大说笑了一番,气得发誓不再说话了。
不过没走两步,章仪又被各色爆竹烟花逗得兴起,缠着我要人帮她找来。
“元平六年了,十六年的今天,但愿也是如此情形。”回到府邸,我看着两女脸上红彤彤的,心中暗暗祷告上苍。
上苍也铁定不让我过个安稳年,大年初一,文武属官来给我拜年,茶筵尚未散去,圣上的特急邸报倒是来了。邸报中,宣告了匈厥古从今往后不是我大越属国,而是兄弟之邦。匈厥古的直郅单于从此是“兄汗”,我大越皇帝反倒成了“弟皇帝”。
此外,日后每年大越要给匈厥古进攻岁币十万两黄金,稻谷五万斛,丝绸十万匹,茶叶三千石,盐、铁各万斤。圣上甚至还把自己的姐姐送去和亲,成了单于的夫人,他们叫佛伦。
此外还有发国书通告列国之语……
我放下邸报。环视在座官员,沉声道:“匈厥古退兵了。”
众人从我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悦,知道其中另有深意。待传阅了邸报,武将无一不握拳竖眉,义愤填膺。
“耻辱啊,大越之耻,大越天子之耻啊。”我叹道。
“大夫,知耻后勇,我大越必有洗耻之日。”孙士谦道,“今日圣上身受欺辱,必定倾举国之力来支援北疆,力图雪耻,大夫的抱负可望早日完成。”
“早也早不到哪里去,总不能让孩子骑着马驹去打仗。”我苦笑道,“还是那句话,三年自保,五年不贡。只要给我十年……我就挥军打到天阴山!”
“大夫威武!末将等虽万死不辞!”
年初二,我写了新年贺表送回京师,又草拟了告辽东百姓令,命人抄写,张贴各县。如此便耗去一日,待放下笔才觉得有些安静得反常,一问差役,原来两位夫人一早就出去了。虽然知道她们不会有事,却忍不住担心起来。尤其是芸儿,必定被章仪那妮子怂恿的,居然不告而出。
日落时分,两人回来了,还蹑手蹑脚想逃回房间,却被我叫住。
“你们上哪去了?让我担心一天。”我没好气道。
“夫君,奴家错了。”芸儿低头垂眉,弄得我倒没了脾气。
章仪上前搂住我的脖子,晃动道:“别生气嘛,我们今日可是做了一件大公德呢。”
我望向芸儿,问道:“什么公德,忙一整天?”
章仪双手板过我的头,对着她,道:“你还记得李家妹妹么?”
“哪个李家妹妹?”我微微皱眉,一时想不起什么妹妹来。
“就是李大夫的妹子嘛,忘记了么?”
“哦哦,李健李叔安的妹妹,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又疑道,“李大夫也来北疆了么?”
“瞧你,人家也算救过你的命,薄情寡意!”章仪生手在我额头一点,倒是一旁的芸儿帮我打了她的手,惹得章仪又嘟起了樱桃小嘴。
“李大夫当日随军来了,见辽东苦寒之地,医道衰落,也便没回中原,留在燕州悬壶济世,已成名医了。”芸儿微笑道,“他妹妹今年十八,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这次李健带了妹妹来云州,说是给孙大人拜年,其实也想给妹妹找个好归宿。”
我看两人笑得诡异,大骇道:“不会是……”
两女笑弯了腰。章仪又在我额头点了点,道:“美得你!天下就没好男子了么?孙大人想说给萧统领,但萧统领诸多推搪。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记得夫君说过路先生的徒儿,便带着李小妹去打了一副耳环。”
我也笑道:“这是喜事,孟览也是忠厚之人,又生得魁梧,怎样?李家妹妹怎么说?”
“姑娘家能说什么,自然是长兄为父,听凭哥哥安排咯。”章仪笑道。
“哦,姑娘家能说什么?姑娘家能说什么?”我轻轻重复了两遍,芸儿一脸飞起一片红霞,章仪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捶打我的肩膀。
不过,萧百兵也该成家了。
大年初四,我和史君毅石载一行三人找到了萧百兵的住所。
我开门见山,道:“百兵,手下也有万余之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