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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们。”余鸿春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当初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虽然破旧的碉堡里面什么也没有,却有一股很浓的烧鸡香味。”
“呵呵。”肖彦梁轻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肖彦梁问道:“你们的人全部进来了吗?”
肖彦梁这么一问,余鸿春警觉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肖彦梁热忱的眼神让他打消了疑虑。他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只是进来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哦。”失望的神情立刻爬上了肖彦梁的脸。想了想问道:“我看你们对这里很熟悉,进来的时间不短了吧?”
“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有四年没有回来过了。”余鸿春感慨地说道。
“是吗?令尊大人呢?”肖彦梁有点释然,怪不得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他们早死了。”说到家里,余鸿春神情一黯,“因为我是本地人,对这里非常熟悉,就负责侦察一类的事。”
肖彦梁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我原先还以为这城里有血性的的中国人都跑光了,想不到肖局长身在曹营心在汉。”余鸿春转移了一下话题。
“哪里,鸿春兄过奖了。”肖彦梁苦笑了一下:“委员长不是说过:‘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嘛,我只是尽责任而已。”
“尽责任而已!”余鸿春心里一阵感慨。短短五个字,说起来容易,作起来,却不知要担当多少风险,多少险恶。
“想不到肖局长竟是国民党的人。”余鸿春略带遗憾地说道。肖彦梁口里说的那个“委员长”,话说得十分漂亮,办起事来,却尽是缺德事。好端端的要求上前线的新四军,就是不给补给,也不同意新四军深入敌后,反而要求他们待在防区不准动。
对于自己因为重复了一句蒋委员长的话,就被对方猜出身份所属,肖彦梁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国民党的人?”
“难道不是吗?”余鸿春笑着说道:“你在说‘委员长’三个字的时候,你表露出来的神情已经把你暴露了。”
“你们过得怎么样?听你的口气,对委员长有怨言?”肖彦梁听得出余鸿春对委员长的不满,他奇怪地问道。
“岂只是不满!”说起蒋介石,余鸿春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的‘委员长’,哼,说的是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
“怎么回事?”肖彦梁来了兴趣。
“他说了‘地无分南北’,我们新四军要求上前线抗战,他不准,说我们应该待在集结区不动;他说了‘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我们新四军要求抗战杀敌的责任他不准我们做,而且为了不让我们做,给养到现在就没有补齐过。”余鸿春的话里透着一丝无奈与愤怒。“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武器只能从日本鬼子那里夺取,我们的给养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实话告诉你,其实现在的我们是从集结区一路抗命过来的。真不知道都是杀敌报国,那个‘委员长’为什么一直死死压制我们。”
听说这支新四军竟然是“一路抗命过来的”,肖彦梁惊讶得张大了嘴。“不可能吧?”
“不可能?哼,我有必要骗你吗?妈的,谁让我们新四军以前是共产党,”余鸿春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我看‘委员长’恐怕是怕我们发展壮大了吧。在敌占区,国民党军队待不下去,就不准我们在这里?抗战,抗战,难道只有国民党杀敌才叫‘抗战’?难道只有国民党军队才叫‘国军’?”
肖彦梁彻底无语了。不是他不相信,而是根本由不得他不信。委员长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可是从文川对共产党的态度,他也大致有一个了解。
“你们的政策不是‘共产共妻’吗?在这里能执行得了?”肖彦梁转而问道。
“什么?‘共产共妻’?”余鸿春瞪大了双眼看着肖彦梁,就象看一个怪物。
“是啊,都是这么说的。”肖彦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奇怪的说道。
“哈哈~笑死我了。”余鸿春忽然笑了起来,“肖局长,不是我笑话你,这么荒谬的谎言你都信?要真是这样,恐怕共产党不会有一个人了。”
这么一说,肖彦梁倒不好意思了。原本他就觉得这话大有问题,可是多年来政府的宣传,却又让他不得不信。现在亲口从一个共产党人那里得到真相,心里倒也解开了一个多年来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
(注:关于“共产共妻”,现在看当然是一个极端弱智的笑话,可是在当时并非如此。解放前国民政府对共产党的“共产共妻”政策的谎言,在几十年里是极有市场的,并且危害也是极大的。这个政策,尤其实在少数民族地区、普通市民阶层,给共产党的声望、政策的执行,都带来了很大的危害。――作者)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江南梅雨
看着肖彦梁尴尬的样子,余鸿春亦是苦笑不已:“难得肖局长是个明白人,还对这个留言将信将疑,可以想象一下我党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可惜委员长还是一味地压制我们。甚至出了我们,对其他的地方势力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手段?”
肖彦梁沉默了。自从淞沪之战以后,中央军一路是兵败如山倒,稍稍好一点的平型关大捷,那是八路军干的;析口会战,那是晋军为主干的;徐州一战,更是以地方的军队为主力的。想到这些,肖彦梁不禁对眼前的共产党人钦佩不已。对方不过是个小小的人物,却也能看得这么远,这么深,怪不得共产党是怎么也剿灭不完。
“肖局长是奉命打入还是……”还在沉思,那边余鸿春小心地问道。
哦,自己问完了对方的底细,轮到问自己了。肖彦梁自嘲地笑了笑,简单地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余鸿春满脸的惊讶和钦佩:“想不到肖局长经过的事这么曲折,你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是十分佩服。”
“国难当头,都是中国人,都是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肖彦梁缓缓地摇摇头:“想到那些死难的同胞和为国捐躯的烈士,我们实在是没有任何荣誉可言。说实话,在下现在的身份和取得的成绩,又有哪一项不是其他的烈士以性命换来的?”
余鸿春一愣。他想不到肖彦梁会有如此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们叶军长给我们上课,讲到日本人在南京大规模地屠杀我们同胞,我还不信,南京,那是多大的一个城市,要真那么屠杀,得杀多少人!再说了,南京还有很多外国人,日本人不怕国际影响吗?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是真的。”
说到南京,肖彦梁心里一痛,旋即奇怪地问道:“你们沿路过来,都是沦陷区,难道没看见日本人的暴虐吗?”
“怎么没见到!”余鸿春霎时间脸色就变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一路北进,沿途日本鬼子的破坏和残暴,我们的战士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要不然许多的战士也不会这么快就明白什么叫‘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也不会有怎么强烈的杀敌决心。”
“‘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肖彦梁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对他来讲,这还是一个很陌生的名词。
“简单来说,国共两党的矛盾,就是阶级矛盾,中国现在反抗日本人的侵略,这就是民族矛盾。”余鸿春解释道:“当民族矛盾是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时,我们国共第二次合作就有了基础,也才能得以实现。”
“哦。我懂了。”肖彦梁恍然大悟,对余鸿春竖起了大拇指:“阁下真是不简单,明白这么多事理。想你这样的人,在贵党里面还有很多吧?”
“肖局长过奖了。”余鸿春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明白这么多事理,是我们一有空,政委就给我们上课。这些道理,都是我从课堂上学到的。”
肖彦梁越听越惊奇了。不仅这个什么“政委”没听过,就是这个“上课”也是闻所未闻。当兵的只知道打仗就是了,还要上课!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你们每个人都要上课吗?”肖彦梁问道。
“当然要上课。政委说过,没有知识的武装,是不能打胜仗的武装。只有战士们知道为什么去打仗,如何去打仗,我们才能以弱胜强,以寡敌众。”余鸿春非常自豪地回答道。
一番话,肖彦梁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对了,”余鸿春想起来什么,问道:“你说的‘军统’是什么组织?它在你们中间的地位是怎么样的?”
“呵呵,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个‘军统’是什么样的组织,就是它的全称,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是委员长掌握的一个情报机构。现在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