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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晗做天下霸主也好,做他的七王爷也好,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边爱她,一边防备她,她也替他累。而她,这本是桀骜不驯之人,一边装傻逢迎做贤妻良母,一边却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更累。
她留恋往昔的美好,但是,七月初七,她也越来越期盼。虽然凯文没有走成,却总比留在拓跋晗身边希冀多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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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贤一路纠结,不知该怎么对拓跋晗交代,若他说严薇死了,拓跋晗定会问他要尸体,他也交不出尸体呀!若他说她没死,拓跋晗定然问他为何不拼死相救,仅凭手臂上这道伤口就能说明他抵挡不过吗?
就这样,他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还是抵达石宫门口。
而拓跋晗也正到了,他飞身下马,“大师兄,你受伤了?快让夜凌子包扎一下。”
莫卿贤张口欲言,拓跋晗却奔至停在石宫门前却被众护卫围拢的华车旁,挤过他们,掀开车帘,“薇儿——”他被里面的情形震惊,“不——不——这不可能!”
莫卿贤听到他声嘶力竭的惊呼奔过来,一掀车帘,却被拓跋晗撞了个满怀——拓跋晗整个人脸色煞白地栽出来……
“晗弟?”莫卿贤忙扶住他,却发现他已经晕厥。
他忙让护卫们把拓跋晗送进石宫内,掀开车帘,却也被吓了一跳,里面的尸体已经被飞镖打成了马蜂窝,但依稀可辨,是严薇的容貌……
他忙放下车帘,心脏却还噗通噗通直跳,更隐隐作痛,仿佛十年前的一幕又重现眼前,让他脑海一片空白——唯一的不同是,他是从崖底寻到他的樱儿的,却同样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石宫的,拓跋晗已经安置在寝室,一直昏迷不醒,而严恩的哭声在整个宫殿内回荡,凄惨沙哑,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停止似地,叫人绝望。
他站在石宫中央的石柱旁,犹豫着是否要把拓跋晗拖起来,然后告诉他,他的薇儿没死。
“卿贤,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一双素白的手伸向他的手臂。
他愤然一甩,双眸冷视着近在咫尺的艳美面容,如冷视着最丑恶的地狱罗刹。“拓跋茹,你这假尸做得的确逼真!”
“呵呵呵……那当然,我可是寻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孕妇!”
“胎儿无辜,一尸两命,你不怕遭报应?”
她躲闪着他冷鹜憎恨的视线,“那贱人死了吗?”
“无可奉告!”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她顿时恼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告诉我,她到底死了没?到底是谁在追杀她?对方带了多少人 ?'…'”
“她是夜魂,你认为这江湖上谁敢追杀她?更何况,幽冥门早已不是以前的幽冥门,没有人仇视她,就连拓跋冽,也早已没有了动摇她的本事,她还有个天下无敌的父亲,还有三个得力的门主……这样的夜魂,你认为谁会不自量力的追杀她?”
“我不明白……”
莫卿贤嫌恶扯下她揪在衣襟上的手,“那就慢慢想明白吧!”
拓跋茹被他狠狠地推开,向后踉
跄了两步,却发现自己仍是什么都不知道。“卿贤,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死是活?”
莫卿贤只冷笑了两声,拓跋茹真是找错了对手,这样愚蠢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夜魂的对手?“不要以为你弄一个尸体敷衍晗弟,他就会要你这位公主皇姐做皇后!”
被他一句话击中软肋,拓跋茹顿时脸色一阵紫青,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才松一口气,气急败坏地怒斥,“莫卿贤,你不要乱讲!我看你也被那个贱人蛊惑了,她不是左樱儿,就算她的眉眼有些相仿,她也不是左樱儿,左樱儿早在十年前连同你的孽种粉身碎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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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妃常好孕66】
她刚说完,眼前影子一晃,冷风扑面而来,啪——刺耳的响声震得她耳膜难受,脸上更是肿痛难抑,强大余力让她整个身体也歪在了地上,唇角一阵腥甜,她忙抬手捂住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阴沉暴怒的莫卿贤。
“卿贤,你……你打我?”同门这么多年,就算平日较量切磋,他也总是忍让几分,为了一个十年前死去的女人,为了蓝羽那个贱人,他竟然下如此重手?“卿贤,在你心里,左樱儿还是那么重要?她已经是个死人!”
“你这种卑鄙小人,不配叫樱儿的名字!”他转身踏上石梯去探望拓跋晗。
拓跋茹狼狈地站起身,被莫卿贤痛击过的勇气重新又回归,她舔了下唇角啐出一口污血,一拳打在石柱上。“你忘不掉你的左樱儿我早就认了,但是晗一定会忘了那个贱人!”
她转身走出石宫,一直隐匿在二层宫廊石柱后面的夜凌子走出来,他完好的那只眼睛闪过一抹惊喜,忙穿过重重宫廊到了严恩的门前。
刚才痛哭流涕的小家伙早已没有了声响,他推开石门,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恩儿,你还在里面吗?”
没有得到回应,他忙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却见严恩蜷缩在床角里整张小脸呆滞地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楚楚可怜,叫人揪心。
“恩儿,舅舅带你去找母妃好不好?”
小家伙呆滞的眼睛眨了眨,“母妃死了,我看见了……”
“那是拓跋茹的诡计,易容术舅舅也教过你,怎么忘了?”
“易容术?”严恩忙拉着衣袖擦干净泪,苍白的小脸顿时恢复神采,“真的是易容术?拓跋茹是总是冷着脸的皇姑母吗?她为何要害母妃?”
“舅舅也解释不清。”夜凌子坐在床边,把他拉到怀中,拿起小靴子给他穿上,说道,“你若留在这里也不安全,那个女人迟早会杀你,到时候你父王打仗,没有人保护你,趁早离开好些。”
“舅舅知道母妃去了哪?”
“知道,当然知道。她也只有一个去处,不过,我们需要一匹快马才可以,最好是可以日行千里,若不然会被发现行踪。”
严恩忙拿上自己的小包袱,并把短剑别在腰上,“父王要骑马打仗,不能偷他的,不过,辛文叔父的马也跑得很快。”
“那好,就骑辛文的马。”夜凌子抱起他,吹灭蜡烛,轻轻地关上石门,“我先下去,探看过没有人你再下,记得,若是撞上拓跋茹你马上回房来。”
“嗯。”
而另一间石室内,莫卿贤坐在床边抬着手迟疑,再迟疑,最终还是落在拓跋晗的人中穴上……琥珀色的眼睛睁开,却像是失了明,空洞无神。
“晗弟,你不要这样。”
拓跋晗像是魂归附体,突地坐起身,无泪,无怒,却冷如冰刃,吓了莫卿贤一跳。
“晗弟……”他本来准备的话,竟不知从何说好了。
“我一定要查出凶手,一尸三命不能就这样算了,那群杀千刀的要为薇儿和我的两个女儿偿命!”
莫卿贤听不懂,什么一尸三命?“你是说,她腹中是一对儿孪生女儿?”
“当日夜凌子看诊之后告诉我的,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他的眼眶还是红了,穿上靴子便往外冲,直奔刑房。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荡平天下,不是怨天尤人,也不是缅怀与严薇过去的美好,而是审判那些被活捉回来的杀手!
“晗弟,你听我说……”
“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不要拿你失去左樱儿的那些话来安慰我,我不需要!”
拓跋晗无意的一句讥讽让莫卿贤再也迈不动脚步,听到刑房里传来杀猪似地惨叫,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思路又清晰。
拓跋茹该死,但是,若他现在说了所有的真相,恐怕她会直接被怒气横冲的晗弟千刀万剐。师父最忌讳的便是同门相残,而晗弟若违反这一条,也是死罪!他不能冒这个险。
刚带着严恩走出石宫的夜凌子正要牵辛文的马,却远远地见拓跋茹从山路上朝马场奔来。
这里四周空阔,压根儿就无处藏身,他忙掀起藏蓝色的毛边大氅,把娇小的严恩藏进里面,立在马旁静立不动。
拓跋茹一下马便注意到红发诡异的夜凌子。
“你在这儿做什么?”幽冥门里果然都是怪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竟也有如此冷煞的眼神,立在那边悄无声息地像地狱里爬出红毛厉鬼。
“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顺便给辛文将军喂喂马。”夜凌子客客气气的一笑,“长公主的脸怎么肿了?是被那些黑衣人打的吧?啧啧,好好
的一张脸毁了,王爷若见了只怕也会被吓一跳呢!”
拓跋茹忙捂住红肿的脸,心里却担心,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