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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真髓的暗示,曹操心领神会,大笑道:“这个自然,我明白了,那便过两年再说罢!哈哈,瞧曹某这脑子,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忽略了?”
他又叹息道:“两情相悦,新婚燕尔,好不羡煞人也。来来来,敬贤侄一碗,曹某祝愿贤侄早得贵子,哈哈哈。”
真髓肚里暗暗好笑,表面不好意思道:“多谢明公。”
两人又干了一碗酒,曹操一抹嘴道:“贤侄肩负重任,任重而道远,需要广招人才呀。如不嫌弃,曹某倒有两个合适的人选,想推荐给你。”
真髓心知肚明,曹公推荐自己人才,无非是换了一种法子便于更好地控制自己。自己已经回绝了曹操迁家属到许都的请求,如今他退而求其次,自忖是不好拒绝了。
于是点头道:“全依明公的意思,不知这两人姓甚名谁?”
曹操笑道:“这第一个人,贤侄熟得不能再熟了,听说你与他还拜了异姓兄弟。”
真髓大喜道:“是奉孝兄!”
曹操道:“正是郭嘉郭奉孝。奉孝胸有吞吐天地之志,包藏宇宙之机。能有他辅助贤侄,曹某就安心了。曹某已经任命他为司空祭酒,参议军事。如今推荐给贤侄,你可不能亏待了他呀。”
真髓心花怒放:“这个自然!小侄定会对奉孝兄奉为上宾,言听计从的。”
“这便好。奉孝身体不好,还请贤侄千万要多担待些啊。”曹操敛了笑容,正色道,“曹某推荐的这第二人,名为董昭。此人本是张扬部下,早在原先李傕、郭汜专权时,曹某遣使入长安就得了他的帮助。所以做为马超使节来濮阳后,被曹某征辟入了司空府。劝说马超归顺汉室,他当立首功。董昭深谋远虑,有王佐之才,在我司空府中也是参议军事的重要谋士,他对河内的山川地理,以及对马超和袁绍手下的将军谋士们都甚为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定能给贤侄很大的助力。”
真髓笑道:“能得明公荐此二贤相助,小侄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定能不负明公嘱托。”
奉孝兄虽然与自己极为投缘,但他对曹操的忠诚,自己是十分了解的;那个董昭虽然还没会过面,想来也是极为难缠的角色。曹操派此二人,无疑是在自己的司州军中安插了两个钉子。
不过他心怀宽广,倒也不在乎:记得奉孝兄说过,用人之道,就在于尽人之贤愚皆能为我所用。求得其长处而又必定会发挥其长处,根据其短处而特意适应其短处。这样使人尽其才,方能取长补短。
即便此二人是曹操安插的奸细也罢,自己虽不能用其忠,起码也可以借助其智嘛。
“野兔已经烤好了,”此时正事已全部说完,曹操心怀大畅,将火堆上架烤的野兔摘下来,随手递给真髓一只,“贤侄,尝一尝曹某的手艺罢。”
真髓下午出来行猎,一直还未进食,当下也不客气,抱着烤兔大啃起来。
曹操咬了一口兔肉,含糊不清道:“贤侄,老夫一事不明,要向你请教。贤侄名‘髓’。字却是‘明达’,这二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关系呀?老夫一直奇怪,以令尊这样学识渊博,怎么会给贤侄起个如此古怪的名字?”
真髓正忙于咽下满嘴的食物,一时无法回答,闻言于是伸手在地面上写了个“邃”字。
“邃,乃深远之意,”曹操探头看了看,颔首道,“莫非贤侄的本名,应当是‘真邃’么?嗯,真邃真明达,这个倒还说得过去。”
真髓狼吞虎咽,几乎噎住,灌下一大口酒才道:“‘真邃’才是小侄的原名,家父性子急,于是索性便将“明达”这个字一并为小侄起了。盼望小侄能将继承家学,将之发扬光大,做一个学识渊博,聪明通达的人。”
他吁了口气:“后来洛阳大火,百姓被迫徙往长安。一路上疫病流行,很多人都因此丧命。当时小侄也病倒了,家父于是为我易名‘真髓’。据说骨髓乃人之血气命脉所在,先父为我改这个名字,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度过那场劫难罢……”
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自己虽然挺过了那场瘟疫,但父母双亲却……
曹操沉默了半晌,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之心……记得幼年时曹某整天不务正业,飞鹰走狗,很是令先父失望。如今老夫也有了四个儿子,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才了解当年慈父望子成龙的一片苦心……”
他眼圈竟似乎有些发红,随即却又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脸上肌肉不住颤动。
看到他这幅表情,真髓猛然省起,曹操的父亲曹嵩正是被陶谦部下杀害的,联想到此人闻知父亲死讯,一怒之下起兵大屠徐州百姓数十万,尸体阻塞河道,泗水为之断流的惨事,不由心中一寒。
真髓默默地往篝火中丢了几块木柴,火烧得更旺了些。他由徐州屠杀又想起离狐见过的诸葛瑾一家,那三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在荆州找到他们的亲人没有?转眼又联想起自己的爹娘,不禁凄然。
忽然听到曹操在一旁发问:“贤侄,将来天下重归太平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天下重归太平之后?”真髓茫然重复了一遍,忽然觉得“太平”这两个字,距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这个问题小侄从未想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来若真有那么一天,小侄想要去九原——我曾在奉先公的灵前发誓,要将他的骨灰安葬在故乡的大草原上。”
曹操饶有趣味地听着,点了点头:“对做官有没有兴趣?将来天下归于一统,在朝中当个大将军怎么样?想要去九原么,那就做个度辽将军或是西域都护,如何?”
真髓笑了笑,摇头否决:“小侄其实并不喜欢战场厮杀,所以真要等到天下安定,也就是小侄卸甲归田的时候。至于朝中任职么,适才明公讲述孝灵皇帝时党争祸国,听得小侄后背发冷,那种权力斗争真是太复杂了,不是我这种人能活得下去的……”
他仰头望天,憧憬道:“如果有可能,小侄倒想去做一个县令什么的,安抚百姓、教化子民,尽量让大伙儿都能安居乐业……”
又低头苦涩一笑:“只是不知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曹操在一旁大笑道:“天下太平,那有何难?太祖高皇帝击败霸王,只用了四年;光武皇帝扫荡四方群雄,是用了七年。”
他伸出两根手指,满怀自信道:“曹某这点微末的才能,自然不敢与二位先帝相比。就以二十年为期限好了。从今日算起,到武定二十年之前,定要削平诸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真髓听他说得踌躇满志,不由笑着打趣道:“明公要用二十年,不觉得太长了些?还是十年罢?”
曹操摇了摇头,沉声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中道理,就在人心向背。战国数百年七国纷争,到秦得以草定,秦法失之于暴,致使天下重新分裂,但统一大势已趋,人心所向,故此太祖高皇帝仅仅四年就完成大业。王莽篡政,人都归罪于伪新,而依旧向汉,所以绿林赤眉无知小农,起兵尚且知道奉汉室宗亲为王为帝。光武皇帝只用七年就统一天下,道理在此。可如今就大不相同了。”
曹操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来:“贤侄不妨算一算,姑且不论,仅仅孝灵皇帝即位之后,前前后后就有多少起兵称王称帝的逆贼?早有自称越王的会稽许生、自称天子的渔阳张举,张角弟兄虽然没有称王称帝,却号称‘苍天已死’,那是明确地说要推翻大汉了;还有那攻杀刺史的益州黄巾马相,他是自称过天子的;被陶谦先联合又杀之并其众的下邳阙宣,不也是自称天子的么?袁术自称天子,那都算是晚的了。连无知小民都敢妄称天子,可见大汉已经崩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现在正是人心思乱,天下刚刚呈现出分裂的苗头的时候,曹某预计用二十年平定天下,已经是短得不能再短了。”
真髓倒吸了一口冷气,苦笑道:“明公的名单上,现在又加了河首平汉王宋健和大周天王韩遂的名字。照您这么说,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呢。”
曹操沉声道:“不错。要想收拾浮动的人心,安抚百姓,重新建立治道,非长年累月之功不可。”顿了顿,又道:“贤侄你要记住,治理国家之道,就在四个字,‘秩序井然’。只有众人都遵循秩序,诸侯和百姓各安其位,各守本分,天下自然能够太平,百姓才有安居乐业的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大治之道。如今你我所要做的,便是以武力重新建立秩序。那些不愿归化秩序之人,一律都是乱臣贼子,理当用严酷的刑律和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