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庞德军再度向移动中的左翼压来。
只要有足够的弩手,马超的突击羌骑不足为惧,倒是庞德率领的这支铁弗轻骑才是麻烦。倘若能解决了庞德,马超定会不战自退。
想到这里,李利下了决定。他举起一面小旗摇了摇,潜伏在阵中的五百名骑兵接到旗语,悄悄地上了马。他们一个个手持长戟和环首刀,都匍匐在马背上,尽力隐蔽着自己。李利将令旗交给了董承,自己走下土山,粗粗审视了兵器和铠甲之后,也上了战马。
轻骑兵虽然剽悍快捷,然而论单兵近战,却远不如突击骑兵的甲胄厚实,武器锋利。这一回等庞德再打算故伎重演的话,他必定还会从左翼掠过,经阵后抄到右翼去。自己就率领这五百名突击骑兵出其不意地杀出,保证让铁弗轻骑溃不成军。
尽管再来呀,羌狗。这次李利没有再呐喊出声,心里却像是憋了一把火。
庞德军再度飞快地掠过左翼。
李利一直抬头望向土山,看到董承挥舞红色的小旗。他大吼一声,五百名突击骑兵一齐在马背上挺直了身体,宛如熔岩一般从阵后猛烈地喷出来。
此时庞德军刚刚转向阵后,李利得意地看到自己将敌人截了个正着:此招定然大出庞德的意料之外,敌骑就连挽弓搭箭都来不及,再加上战马转弯时的惯性,使得那些铁弗骑兵一时难以掉头或改变行程,惟有笔直地自投罗网。
庞德,仅此一击,便叫你这两千轻骑化为齑粉!他狂喜地长啸一声,平举起手中的长戟,马蹄轰鸣,五百名突击骑兵向迎面而来的敌人激烈地对撞过去。
才纵马冲了不到十步,李利已看清了敌人,大惊失色。
对面冲来的敌骑兵,一个个身披重铠,手持两丈多长的铁矟……这哪里是什么铁弗轻骑,分明是铁羌盟的羌骑才对!
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是骑射手……
他已来不及多想,两军瞬间就厮杀在了一处。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李利在即将和敌骑撞在一起的瞬间,微微偏开一点角度避开了来矟,顺势将戟刺入敌人的咽喉。敌兵虽死,然而战马还在向前飞驰,双方巨大的冲击力使他没能将戟抽回,“咔巴”一声,戟杆断成了两截。
另外两羌骑随后而至,长长的铁矟笔直地刺来。李利觉得马鞍一震,他连忙一个翻身滚下鞍子,百忙之中迅速瞥了一眼,只见战马悲嘶着重重摔倒在地,矟尖直透过它粗壮的脖颈钉入马鞍:适才自己的反应若慢上半拍,只怕刺穿的就不止是马脖子了。
李利拔出环首刀,乘那两名敌兵尚未拔出铁矟,呐喊着冲上去,一刀一个,将他们刺下马来。
他瞅准机会跳上一匹无主的战马,心里这才略微安定下来,环视战场只见遍地的死尸,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方的冲刺突击战术一模一样,然而戟短矟长,高下立判:几乎是一个照面之下,自己的五百名精锐骑兵就已死伤过半!
随着一声忽哨,羌骑兵已向后飞快地撤退,其速度之快,即便是离弦之箭也追之不及,然后又在半里外迅速集结成井然有序的阵容。
凄厉的骨笛声再度响起。剽悍无比的羌骑兵已向这边发起了第二波冲锋!
李利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突击骑兵虽然可怕,却有致命的弱点,就是一旦投入突袭,就很难保持秩序,非常容易和敌人纠缠在一起,陷入混乱的厮杀。所以有经验的骑兵统领不会轻易地发动全军突袭,而是将骑兵分成不同的梯队,在突袭时一个梯队一个梯队地投入,掌握好时间,做到第一个梯队刚刚突破敌军就立即掉头散开,下一个梯队接踵而至,持续突袭敌人一点以扩大战果。
可是庞德明明投入了全部兵马,竟还能连环骑突,这种事简直是……
他环顾四周,几乎要捶胸顿足。自己的骑兵尚未从散乱中恢复呢,这下完了!
连叹息的工夫都没有,瞬间他和自己这点可怜的人马就被铁流吞没。
乱军之中,李利倚仗眼疾手快,拨打开了六七条铁矟,连斩了两名敌兵。他匆忙向周围扫了一眼,再见不到一个自己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眼角余光所及,忽然却看见一个身披银铠、头戴兽面战盔的高大身影,夹杂在向自己疾驰而来的大股人马当中。
“马超!”
他失声惊呼,吓得心胆俱裂,险些掉下马来。
这竟是马超,不是庞德!
庞德军第一次环绕军阵驰射完毕,率军跑向方阵的右前方,特地从马超军阵前经过。在那尘土飞扬的一瞬间,谁也没有注意两支部队竟然掉了包,继续向左前飞驰的已不再是庞德的铁弗游骑,而是马超的三千羌骑!
转眼之间,马超裹带着一股灼热的风冲至他的面前。李利的心脏几乎跳出腔子,对面那巨大兽面战盔下,是追魂夺魄的眼,白森森的牙!
他大叫一声,双手奋力将环首刀掷向马超的胸膛,同时用力翻身,向侧面跳离了马背。尽管周围都是汹涌而来的羌骑,然而就算被战马踏成肉泥,也绝不愿面对这头穷凶极恶的野兽!
在跳起的同时,他横瞥了一眼,只见环首刀正中目标,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狂喜。
然而这股狂喜,瞬间就化为了剧痛!
原本喧闹的战鼓突然没了声音,战场变得一片寂静。
董承在土山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满头冷汗,跪倒在地,大吐特吐,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在李利人刚离开马鞍的那一瞬间,马超的动作快如闪电,掌中巨矟一吐即收。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近两丈长的铁矟从李利的后腰贯入,矟尖自肩胛骨穿出一尺多长。尽管如此,他仍然还活着,然而生不如死——随着巨大的铁矟缓缓竖起,李利还在鲜血淋漓地抽搐挣扎,就一支被铁签刺穿的田鸡。
马超用一只手擎着贯穿李利的巨矟,另一只手自由地操纵着缰绳,策马在队伍的最前列,示威一般放缓了速度,率骑兵环绕方阵驰了一圈。所有的西北军士兵都呆呆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连防守都忘记了。
董承只听到自己上下牙齿相碰的咯咯声,比起处死李利的残忍,还有随心所欲的高明矟法,他在马超身上看到了更加骇人听闻的一幕。
李利曾在打猎时向自己演示过甩手刀绝技,他单手抛出去的刀剑可以在二十步内刺穿一头大熊,十步内深深地钉入城墙。可是在刚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面对李利掷出的环首刀,马超视若无睹,任由那刀正刺在胸口上,然后……然那刀就像撞在钢墙上的木片一样被弹飞了出去!
那个怪物,莫非是不死之身吗?!
“擂鼓……”董承忽然琢磨过味儿来,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迅速擂鼓,改布圆阵防御,别让马超趁机突破!”
周围的将士经他一喝,这才如梦方醒。
战鼓重新响了起来,一下一下正敲在士兵们的心口,他们心惊胆战地重新拿起长矛,准备迎接敌人下一波的攻势。马超却没有立即进攻,仿佛是在嘲笑对手一般,率骑掉头缓缓而去,与庞德军在远处汇合。
董承刚松了一口气,士兵们也纷纷从紧张和恐惧中松懈下来,却看见远处的黑点越来越近:庞德军新一轮的环阵驰射又开始了。
风越来越大,天渐渐地黑了。
虽然已经进入五月份,天气已经好转,可董承仍在簌簌地发抖,白天李利被刺穿的那一幕来回来去在眼前浮现,他觉得自己的后腰和肩胛骨仿佛也开始痛起来。
歼灭了李利和他的骑兵后,马超更加肆无忌惮了,这厮也不大举进攻,只是这般往返循环地不住袭扰。庞德军驰射,马超军示威,庞德军驰射,马超军示威,庞德军再驰射,马超军再示威……双方整整对峙了四个时辰,铁羌盟将骑兵驰射示威的圈子越收越紧,自己的圆阵也被迫随之收缩,渐渐已缩到土山的脚下,两万多名士兵拥挤不堪地蹲坐在一起,再没有可收缩的余地。
远处篝火点点,顺风传来食物的香气,马超军似乎在埋锅造饭。而他们这些西北兵却只能一个个饥肠辘辘,在大风中簌簌发抖。
“将军,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旁边一将低声道,“我们不如趁着天黑赶紧跑罢!”
“跑?”董承一直失魂落魄地坐着,听到这个字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怎么跑,士兵一个个都快饿死了,跑得动么?咱们两万大军,竟然被马超几千骑兵包围,到了现在……”
“将军!”另外一名校尉也凑过来道,“再不走就晚了!咱们也别想去宛城投靠刘表了,不如分成十几路,各自跑罢。马超兵少,他顶多截咱一两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