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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在傅恒心里,还是觉得小玉姐姐过的幸福。姐姐们暂且不管。如今之事,也不知道多少人知道。背后,究竟潜藏着什么?下一步,又该如何?看来,今天他不能表态,他要冷静。一着不慎,可能毁掉的,就是整个家族。深吸一口气,傅恒压抑住碰碰乱蹦的心,安慰自己: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而已!
等傅恒想通了,平静下来,弘琴已经领着兄弟们来了。见傅恒笔直立在门外,弘琴不免摇头感慨一番,带着些同情,问:“我四哥起了吗?”
傅恒躬身回话:“公主吉祥。四阿哥还在屋里。”
弘琴公主笑笑,垫着脚拍拍傅恒肩膀,以示安慰,对着身后太监挥手:“去,叫门。”
没等那太监上前,就听里头弘历声音:“你是谁?告诉爷,爷会给你个名分的。”
紧接着,一个女孩大呼小叫:“姑爷,您怎么了?不是您瞅见我家姑娘,借机装醉来见我们吗?”
弘历身边小太监吴书来低声怒斥:“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小丫头插嘴的份儿,还不退下。”
另一个女声响起,“傅恒少爷,您怎么往了?奴家,是瓜尔佳棠儿啊!”
“傅恒?瓜尔佳棠儿?”饶是弘历再坚强,听到这么些话,也不得不怒火后悔齐烧,咬着牙向外叫:“傅恒可在!”
碰的一声,门扇踢开,一个红色旗装的小姑娘抬脚进来,弘历睁眼一看,腰上一根皮鞭,头上两根小辫,似笑不笑,往床头一站,盯着瓜尔佳棠儿一阵猛瞧。
弘历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吴书来,再看门外,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吴书来哀叹:今天这事,是遮不住了。
弘历脸色平静,知道今日着了道了,冷静开口:“五妹,你有事?这么晚了,还不回宫?”
瓜尔佳棠儿一听这话,彻底明白刚才跟自己啥啥的那人,绝对不可能是傅恒,而真正的傅恒,就在门外站着。眼前这小女孩是那人的五妹,他又问回宫之事——天呐,她居然阴差阳错,跟一位皇子——还是在傅恒跟前!登时又羞又恼,披起衣服,就要往墙上撞,口里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别拦着我,都别拦着我!”
听了这话,别人还可,梅香怎么能不拦着。立刻一把抱住棠儿的腰,哭着劝:“姑娘,姑娘,有话咱好好说。你可不能寻短见呐!你要是死了,老爷非打死我不可呀!姑娘,你只当是可怜可怜梅香。梅香跟了你十几年,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不管呐!”
弘琴站在床前冷眼瞧着,嘿嘿直笑。谁家真想自尽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嚷嚷什么别拦着我!分明是不想死!
傅恒在外头听见了,继续在心底默念:只不过是个女人,只不过是个女人。
察尔汗一看,这事发生在自己住所。无论如何,是脱不开了。便吩咐人,请来母亲弘吉拉氏,叫她领着几个粗壮的媳妇,把瓜尔佳氏主仆俩分开。又叫人去瓜尔佳府里报信。怕别的人去影响瓜尔佳氏声誉,专门派了弘吉拉氏身边的老嬷嬷。
弘吉拉氏可怜棠儿,带她到自己屋里,梳洗一番,又给她送来换洗衣服。派人看着她主仆,劝棠儿吃些东西,免得一会儿又寻死觅活。
吴书来服侍弘历收拾好了,出门见各位兄弟。傅恒见四阿哥出门,躬身低头不语。倒是弘历轻声吩咐:“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傅恒答应一声,将身上职责分派给其他侍卫,对弘历拱手跪安。又告辞诸位皇子、皇侄,跟察尔汗说了一声,这才回家。
弘历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诸位兄弟,一句话也不说。弘琴晃晃悠悠从屋里出来,对着察尔汗吩咐:“以后别住这屋子了,晦气!”说完,领着手底下人,叫上弘经、弘纬、弘晓,一溜烟往皇宫奔。一路上,四个人坐在车厢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弘皙见弘琴都走了,干脆,自个儿也走吧。向弘历打个招呼,跟察尔汗点点头,便领着他的人从客栈前院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帮察尔汗将前后院相连的门锁好。
察尔汗看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四阿哥看样子还想再待会儿,看看那瓜尔佳棠儿的反应。无论如何,人家也是贵族小姐。总不能跟雍正爷后院的武氏那般,说带回家就带回家吧?跟何况,眼前这位爷,还没出宫开府呢!于是,察尔汗便面色如常地请弘历到正屋喝茶。
过了不一会儿,瓜尔佳氏就派人来接了。弘吉拉氏出去迎着,听说来的人是瓜尔佳姑娘的亲娘,瓜尔佳侧夫人。急忙请到后面,跟棠儿见面。棠儿见了亲娘,刚收的眼泪哗的一声,又下来了。扑到亲娘怀里,呜呜痛哭。
瓜尔佳侧夫人吓了一跳,问女儿,女儿什么也不说。还是梅香,流着泪,把事情说明白了。瓜尔佳侧夫人一听,吓得腿软,差点儿没坐到地上。嘴里不住喃喃:“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她家可不比前太子妃家,那么有势力。如今,女儿不听话,跑出家门偷看姑爷,本就会叫夫家看不起。偏又出了这么个事儿,又是当着女婿的面。女儿这辈子,恐怕真给毁了。
棠儿见母亲六神无主,暗想,如今恐怕真没办法,只得收了眼泪,恳求:“额娘,您救救女儿,救救女儿啊!”还是不想死。
侧夫人想了想,叹口气,“罢了,要真没办法,咱们也只能认了。谁叫你自己溜出家门,跑到这里来呢?以后,你就到庵里,过一辈子吧!”说完,母女俩抱头痛哭。
吴书来在外头问:“瓜尔佳夫人可在?我们爷有些话想说。”
瓜尔佳侧夫人急忙擦了眼泪,隔着窗户说:“奴家在。敢问是哪位爷?”
弘历站在窗外发话:“雍正皇帝四阿哥。”
瓜尔佳氏急忙磕头。弘历在外叫声免礼,等瓜尔佳侧夫人站起来后,在才将今日之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最后又说:“夫人爱女受了歹人蒙骗,不慎受辱。爷深感同情。请夫人放心,这件事,爷会向皇阿玛如实禀报。今日出门吃酒,身上未带什么东西,只有贴身玉佩一件,交予夫人,还请替小姐收下才是。还请夫人小姐耐心等待。本阿哥,会还小姐清白的。”说完,吴书来便隔着窗户,递过来一块玉佩。梅香接了,递给侧夫人。
棠儿跟瓜尔佳侧夫人都不是傻子。听明白弘历话里意思。一,叫她们咬定是棠儿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误入此地;二,向棠儿保证,会给她个名分。
这几句话,母女俩暂且安心,收拾好玉佩,侧夫人又谢了恩。弘历这才满意回去。
弘吉拉氏躲在暗处听完,撇嘴一笑。候着四阿哥走了,这才进屋,陪瓜尔佳侧夫人说些话,便送她母女主仆几人出门。回到院子里,正好看见儿子察尔汗立在树下,抬头看天。
察尔汗见母亲回来,笑问:“母亲看那瓜尔佳氏如何?”
弘吉拉氏一笑,“是个妙人。你看呢?”
察尔汗背着手,看会儿星星,接话:“公主在跟前,儿子不敢看其他女人!”说完,母子俩相对而笑。察尔汗说了请母亲明日去上香的事,弘吉拉氏想了想,笑说:“除了咱们,恐怕还得给别人也求个姻缘签呢!”察尔汗点头,送母亲回房休息不提。
再说雍正吃完孙子的百日宴,领着皇后、裕嫔回宫。到养心殿处理些国务,想起女儿、儿子们偷偷带着侍卫出门,至今未归。便吩咐高无庸到阿哥所看看。哪知高无庸回话,公主、阿哥还没回来。
雍正看看外头天色,实在不早了。便叫高无庸到宫门口等着,免得宫门下钥,锁到外面。又说,要是几个孩子回来,叫他们赶紧回去歇着,不必来请安了。
等到看完了察尔汗、年羹尧连同工部、兵部一起上的折子,琢磨火枪配备问题时,弘琴公主未经通报,闯了进来。一进养心殿正殿,便哭着跑过来,抱住雍正大腿,一个劲儿说“阿玛,我错了!我错了!”
雍正好笑,拉起女儿,取出帕子给她擦满脸的鼻涕眼泪,柔声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咱们的固伦公主了?啊?告诉皇阿玛,皇阿玛替你出气?”
弘琴公主犹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个劲儿说:“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我闯了大祸了。阿玛,您罚我吧,您打我吧。是我错了!呜呜!”
雍正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得朝外问:“弘经、弘纬、弘晓呢?不是跟公主一起出去了?人在哪儿?”
高无庸进来回答:“万岁爷,几位阿哥在养心门外。无诏不敢擅入。”
雍正摆手,“叫进来。”
高无庸应声出去。不多时,三个孩子联袂而入,齐齐对着雍正磕头请罪:“皇阿玛(皇伯父),儿臣错了!”
雍正无奈,“错在何处啊?”
弘琴公主从雍正怀里探出头来,含泪举手,“皇阿玛,儿臣说吧。”接着,便抱着雍正胳膊,一面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