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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那乌鸦头帽子上的乌鸦,分明就是差点要了我和公主命的那帮恶物。那长长的铁嘴和红红的眼睛,活物一般。
走进小女孩“家”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消失了。
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具绿木棺材,棺材的中层是空的,一个抱着金瓶的女人躺在中间,却似乎没死,她的嘴在动,正在发出哭声。她的样貌象极了我刚进欢喜庙时那个跟男人欢交的女人。
她身上什么也没穿,胸口被挖开一个洞,心已经没有了。
眼睛却会转动。
我和公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抱着金瓶的女人直着身体站起来,竟说出了汉语:“东方的好人,快救我……我莫切的西阿潘人。”
她的话刚说完,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执木锤的男人,那人只有150公分左右,两臂高高地举起,刚能够着高大的女人的头颅,那木锤堪堪就要击下。
可怕的咒语式的图画预言要一步步应验了。
我抓起三根尚沾着乌鸦血的尸魂钉,掷到了矮个男人的身上。矮男人蓦地发出一声乌鸦似的叫声,直跳过来。
女尸把金瓶狠狠地砸在矮男人的头上。
流泄的液态金子包裹住垂死的男人,把他灌成了一个不会动弹的金人。
小女孩又出现了,惊恐地躲到我们身后,颤声地喊:“哥哥快救我,阿德木鲁大祭司要吃我的心!”
一个手持金色权杖的人象影子一样印在屋子的墙壁上,一头红眼睛的乌鸦站在他的头顶上,乌鸦嘴不时地张合着,含混的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
公主低声对我道“别怕,它在发出一种真言咒语……”小女孩却象疯了一样扑到了墙壁上,两只手狠命地抓住那只乌鸦。
乌鸦嘴只一啄,啄出小女孩的一只眼球,放到了那个邪恶祭司的手上。女尸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抢回了她女儿的眼球,嘴里喃喃地道:“我的女儿,我要她活着。”
她的没有了心的心脏处沥沥地滴出了血,那血是绿色的。
邪恶祭司的金色权杖高高地举起来,砸向女尸的头。
我终忍耐不住,冲了过去。
就在我挡住邪恶祭司的权杖,伸手抱住落下来的小女孩时,脖颈被缠住了。拚命地挣扎了几下,却无济于事。
窒息昏晕前的一霎那,我听到了提娜公主的一声惊呼。
……
在一阵剧疼中醒了过来。
无遮公主就在我的旁边,我们俩被绑在了一个十字架的横梁上,对面是一处峭壁。侧面有一堵祭画墙。
祭画墙上画了一个被隔了喉咙的人,其旁有一个黑服的巫师端着一个酒皿在遮血,巫师的身后是一张祭桌,上有一排高脚杯,有几个王服的矮人坐在后排的椅子上,似在等着喝活人血。
再一转头,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武川真由美这死恶婆就站在我侧面,一脸得意地笑。
“亲爱的胡华,咱们又见面了,才几天没见着你,人家都快想死你了。”武川真由美娇笑着,走到准备施行割喉取血的高台前用力地勒了勒吊我的绳子,“要不要人家给你松绑么,看着你这样受罪,人家心疼得真想掉眼泪。”
我破口大骂:“掉你妈的头,你这个邪恶至极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活扒你心,生吃你肉!”
“不要这样吗,我的中国真男人,人家真的想跟你长相厮守,可是你始乱终弃,看到比人家漂亮的无遮公主,就不理人家了,人家伤心得差点割腕自杀呢。”
武川真由美说着话,从腰间取出一把刀,在我的脸上画圈圈,装作很不小心的样子,刺破了我的脸,“啊呀,真该死,流血了……”
我恨不得一脚踢死这阴极恶极的女人。
一直默默无声的公主突然开口道:“胡华,别理她,禅念守定,无身无我。”
武川真由美听到无遮公主的声音,鬼魅似的跳到无遮公主面前,猛地朝无遮公主的小腿刺了一刀。
血,又见到了绿色的血。
这时,我才醒悟到又着了武川真由美的道儿。
武川真由美直直地盯着我,“亲爱的,疼吗?我喜欢看我情敌的绿色的血之花……你也喜欢看是不是……”她再挥刀,把无遮公主的裤管割了下来。
我的怒火压抑不住地升腾,无遮公主却平静地道:“我很好,胡华,我见到了心灵通明的慧明大师……把所见的一切都忘掉,记着,那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梦,什么也没有发生,现在,你所见的一切也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制造出来的,相信我,我在跟慧明大师探讨无遮国一些难解的事情。”
说完话,无遮公主闭上了眼睛。
慧明大师曾过我启示:心不动,则一切皆不动。心门无觉无碍,鬼则无隙可乘。鬼在你心门无碍的时候,是不会钻空子的,它们会利用人类的同情、相思以及贪婪,透进你的心灵缝隙。
可是,看着公主腿上越流越多的绿血,我做不到心无觉无碍,就在武川真由美又一次举着刀刺向无遮公主时,我暴怒了,猛地挥拳击在了武川真由美的脸上。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八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灵(2)
武川真由美惨叫着从割血台上滚了下去。
发现到自己竟绷断了绑缚的绳索,不由得豪气大生,手攀住横梁,伸手就去给无遮公主解绳子。
却不料暗中有黑手窥伺。
一把长刀突地砍下,横梁被切作两段。
两手空捞着那根断掉的横梁,扑通一声跌到地上。正要起身,身下的石壁訇然洞开,身不由己地跌入黑暗中。
听到外面有杂沓的脚步声。立时没命价往前爬。黑暗中,手被抓住了,刚要挣脱,却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哥哥,我是拉拉,跟我来。”
跟着小女孩了一阵急窜,等目能辩物时,发现又来到了那座金字塔墓中。绿木棺中的女人依旧躺在那里,所抱着的金瓶却没有了。棺外躺着那个被液态流金灌铸了的矮男人。
这么说,我刚刚所经历的,都是真实的,并不是虚幻的。公主对我那么说,只是让我安心,是怕我心浮气躁,被武川真由美钻了空子。
我后悔得直跺脚:是我一时不察,处处受人所制,竟至让心空无碍的无遮公主生出对我的情念牵挂,失手成了武川真由美的俘虏。
“哥哥,别着急,咱们和妈妈一起想办法救出姐姐。”女孩拉拉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安慰我道。
“他们暂时不会把姐姐怎么样的,他们想让姐姐说出图谟索大祭司最后的预言,想要统治无遮国。”
拉拉背着手绕着她妈妈的绿棺木转着圈走,不时地摇晃着头,又把手举到胸前,跟能掐会算的老道一样,手指不断翘动着……
忽然,轰隆一声,绿棺旁塌出一个大窟窿,一只金猿嗖地一声窜了上来。
金猿见到我,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洞里钻。
踢里扑楞碰石粘土地钻了好一阵子的地道,金猿扯着我到了一处旧园。
旧园里到处是断裂的石柱子,还有一些颓塌的神像。
跟头把式的转到了一个石台子下,我看到无遮公主被高吊在一根高耸的石柱上,石柱周围有十几个头戴乌鸦帽拿着黑色权杖的祭师。
金猿又扯着我转到一个乱石堆中。
另外八只金猿有气无力地躺在一小片平坦地上,嘴里不断地往外吐着黑色的流液。眼睛紧闭着,浑身抽搐。
看样子象是中了什么古怪的毒了。
青鸾上哪儿去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主人们连续遭难,怎么连它的影子也没瞧见?
我从随身袋里掏出两袋四娘自制的解毒药粉,挨个给中毒的金猿倒进嘴里,再喂了它们一些自带的水。
金猿风先睁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痛苦地把眼闭上了,嘴里还是不断地往外吐黑沫子。
药不对症,看来,这些忠实的侍卫们就要死了,心中一股悲意涌起,忍不住两颗大泪滚落出来。
从跌入绿洞,成了无遮国的献身王子,跟金猿们几乎是形影不离。它们比任何人类都忠于职守,从来就不顾忌什么危险,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葬身在这个荒凉的鬼地。
身旁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哭了。”
小拉拉不知什么时候走近来,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实形影子。
“东方小伙子,别灰心,胡大无处不在,只要心中有他,就什么也不怕。”实表影子的声音。
之所以称她实形影子,是因为她是一个有鼻子有眼有嘴的绿色影子,我知道她就是等着我给她安魂的拉拉的妈妈。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有声音有形象的鬼魂影子,但是,她的真诚我可以感觉到。
“金猿们就要死了,还有等着我解救的无遮公主,我该怎么办?”我一脸无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