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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郡主伸出手臂搂住了孟苹。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很温暖,孟苹挺直的背脊不由自主放松,身子靠在了明珠郡主身上。
明珠郡主搂着孟苹,半晌没说话,过了很久才道:“苹果,我是你母亲的好友,我会照顾你的!”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股坚持。
孟苹低声道:“我母亲临终前告诉过我,若是实在无路可走,让我带着弟弟去南疆投奔您……”
明珠郡主的手在孟苹背上拍了好几下,孟苹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芝娘她总是那么倔强……”
马车停了下来,原来是望江楼到了。
下车之后,明珠郡主握着孟苹的手进了大堂,她的丈夫柳狸同玉珂走在两边。
一行人直接上了四楼。
玉珂本来命人订了三楼的雅间闻音阁,这时候也不提,跟着明珠郡主一起上了四楼。
四楼只有一个雅间,门口上钉着一个铭牌,上书“云雾厅”三个隶书字体。
云雾厅门口站着两个朱色劲装的青年男子,宽肩长腿,看起来异常剽悍。他们看到明珠郡主一行人,躬身行了个礼,打开了云雾厅的门。
望江楼的菜异常精致,味道也很好。
明珠郡主拉着孟苹坐在自己身边。她自己很少吃东西,却一直给孟苹夹菜,看着孟苹吃。
明珠郡主的丈夫柳狸同玉珂甚是熟识,两个人也不多话,只是喝酒,喝的正是玉珂在长亭命人温的玉梨春酒。
饭后,玉珂仍同柳狸在饮酒,明珠郡主拉了孟苹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絮絮问着孟苹的状况。
孟苹一一作答。
说了一会儿之后,明珠郡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打量了孟苹一下,发现孟苹的首饰簪环衣服都是上品,这才放心了似的,她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翡翠手镯,拉着孟苹的手,轻轻地为孟苹戴上。
孟苹正要起身谢恩,却被明珠郡主止住了。
明珠郡主笑意盈盈道:“我和你母亲原是好友,我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我看待你就像我的女儿一般呢!”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孟苹再也没有遇到对她真心亲热的长辈,也有了几分慕孺之意,对她很是亲近。
明珠郡主谈笑道:“说来也怪,我母亲想要女儿,却生了好几个儿子才生了我;到了我们这一辈,不管是我那几个哥哥,还是我,都只有男孩子没有女孩子,看到你,我就莫名的亲切,心里很欢喜,我年前都会在京里,就住在京中王府,以后我命人去请你,可不要不来!”
孟苹眯着眼睛笑了。
她是标准的丹凤眼,看起来很是美丽,可是这样眯着眼笑,就添了几分稚气和可爱。
明珠郡主看到她的笑,愣了愣,才道:“你笑起来很像我……我的一个熟人,他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笑,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孟苹歪着头望着她:“他现在不笑了么?”
明珠郡主幽深的大眼睛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一直很忙……肩上的责任很重……我们几个做弟弟妹妹都过得很潇洒很自在,都是因为他扛起了所有的责任……他很少笑……”
她笑了笑,缓缓道:“苹果,你生得很像他,很像很像……”
孟苹隐隐约约猜到明珠郡主说的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自己母亲同那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从白菜那里知道,那个人是有妻子的,她怀疑母亲是对方婚姻中的第三者,所以隐隐有些违和感,不愿意多想。可是,她却觉得不管母亲做错了什么,可是对于她和孟煜来说,母亲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对爹爹来说,母亲是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妻子。
这就足够了。
见她不说话,明珠郡主这才道:“看我都说些什么啊!”
她试图转移话题,又细细打量了孟苹一番,然后拔下头上的明珠钗,扶着孟苹的发髻,□了孟苹的发髻里。
孟苹很不好意思,可是明珠郡主待她太亲热了,她只得欣然领受。
明珠郡主继续兴致勃勃道:“我那里好玩意多着呢,只是想见仓促,没有带来,有机会你去我那里,随你挑选!”
除了玉珂,孟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直接明显的好感和热情,心里也是感动,开口道:“我的东西不多,可是若是郡主看中了什么,我都愿意送给您呢!”
明珠郡主亲热地轻轻在孟苹脸上拍了一下:“傻丫头,我要你的东西做什么!”
她看了那边饮酒的玉珂一眼,这才轻轻问道:“苹果,玉珂平日待你如何?”
她想到苹果如今的身份,如骾在喉,难受极了,所以有此问。
孟苹领会了明珠郡主的意图,不由笑了:“玉珂八岁的时候就认识我了,我们俩感情很好,他,对我很好很好!”
孟苹说到“很好”的时候,加了重音,以示强调。
明珠郡主一下子明白了,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含笑道:“你这丫头,我只不过问问罢了!你欢喜他就好!”
孟苹身子靠着明珠郡主,很是放松,两人齐齐望着正在饮酒的玉珂柳狸,脸上都绽放出笑容。
明珠郡主又道:“过几日我命人去接你,到时候让你见见我那俩淘气鬼,他们是双胞胎,一个叫瑜之,一个叫珏之!”
孟苹点了点头,她也真想看看明珠郡主和柳狸这对父母生的孩子能好看到什么地步。
62第六十二章 惊变之夜
明珠郡主还要望江楼等着接;玉珂就带着孟苹先离开了。
原本玉珂还要强撑着骑马回去,可是孟苹清楚他饮了太多酒;怕他再骑马上吹了冷风受凉;就让玉箫去运河码头雇了辆舒适的车子;让白菜和如翠坐上,她扶着玉珂坐进了自己的车子。
马车一动起来,玉珂就告诉孟苹:“明珠郡主接的是南安王和他的妻子孙王妃!”
孟苹没当回事;对此也没有什么感觉;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南安王赵梓;还是他的孙王妃,都是不相干的外,她只是忙着照顾玉珂。
玉珂喝完酒只有一个毛病——他会变得低龄化;幼童一般,特别地依恋孟苹,恨不得时时挨着孟苹缠着孟苹,还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向孟苹倾诉衷情。
孟苹早就习惯他这个样子了,一边“是是是”地应着,一边照顾他。
马车街道上辘辘而行,玉珂躺宽敞的车座上,头枕孟苹大腿上,脸孟苹怀里拱来拱去,说着幼稚的话。孟苹一路上都轻轻地抚摸他,柔声抚慰他,原本想好好同他谈谈的,此情况下当然不可能了。
回到清远侯府,孟苹直接带着玉珂回了内院,服侍他喝了半碗醒酒汤,就陪着他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玉珂就醒了,他抱着还睡觉的孟苹好一阵揉搓,被犹自沉睡的孟苹打了几巴掌,这才下了床。
他关上拔步床的床门,让孟苹继续睡,自己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收拾停当,这才叫醒了孟苹。
孟苹揉了揉眼睛,接过玉珂递给一杯温度正好的毛尖,一饮而尽,这才清醒了过来,依偎枕头上望着坐床边的玉珂。
玉珂被夏秋时节的日头晒黑的脸,进入冬季没过多少日子,就又变得白皙如玉起来。此时他眉睫乌浓,尤其是一双单眼皮大眼睛,清澈如水黑白分明,嘴唇嫣红莹润,轮廓精致好看——脱去了那层被练兵时的太阳晒出的浅褐肌肤,他又变成了一个漂亮得不像武将的少年
孟苹温柔地望着他。
她知道,玉珂如今眼中的温柔只有望向她的时候才有,看向别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眼波。
他看向敌的时候,眼神锐利,如同鹰隼。
他看向旁的时候,眼睛好似两潭深水,波光粼粼,内藏无尽暗涌。
只有看向她,才会这么柔情缱绻——这是她爱的男呵!
玉珂俯身孟苹唇上啄了一下,才道:“苹果,等一会儿得进宫觐见圣上,临行前需要和好好谈一谈!”
孟苹望着他,道:“是关于的身世么?”
玉珂点了点头,道:“的身世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他看向孟苹,孟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微微透出些粉红来,凤眼微眯,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波,看起来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
他忍不住伸手把她自被子里抱了出来,放自己腿上,拥着孟苹等她说话。
拔步床的床门紧紧关闭着,里面香暖异常,一点都不冷。
孟苹一边思索着如何措辞,一边玉珂怀里动了动,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