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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苹亲热地在玉珂胳膊上拍了一下,对孟煜介绍道:“这就是玉珂,你叫——”
她说话的时候,孟煜已经悄悄打量了玉珂一番,闻言忙躬身行礼:“草民见过世子!”
孟苹:“呃……”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让弟弟叫大哥还是叫世子,弟弟这样一叫,倒是免得她想了。
玉珂脸上已经恢复了清冷之色,他倨傲地点了点头,率先先前走去。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很快变成了玉珂走在前边,孟苹牵着孟煜的手走在后面。
玉珂不动声色地继续筹划。
到了路口,玉珂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孟苹:“中午去城西运河码头的望江楼吧?”
孟苹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同玉琴玉剑一样装束的青年驾着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在玉珂面前停了下来,抱拳向玉珂行了个礼。
玉琴上前,打开了车门。
玉珂待孟苹和孟煜上了车,这才也坐了进去。
孟苹已经和孟煜挨着做好了,玉珂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孟苹孟煜对面的倒座上。
马车向前驶去。
望江楼是南安王府的产业。
作为大金最出名最豪华的酒楼,望江楼在大金各地都有分店,且都位于城门外,金京的望江楼也是如此,位于金京西门外的运河码头边,酒楼外面就是碧波荡漾的万里运河。
玉剑提前过来订好了雅间。
玉珂携孟苹姐弟上了三楼,进了临江的雅间。
酒菜还没上的时候,玉珂饮茶,孟苹同孟煜聊天。
自从父母不在之后,这些年孟苹同弟弟相依为命,她见到弟弟就亲得不得了,眼睛一直盯着孟煜,时不时地帮弟弟(。。org)(。。org)衣襟,或者摸摸弟弟的脸,捏捏弟弟的耳朵,看得玉珂在一旁醋意大发,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生着闷气。
孟煜告诉姐姐:“过完年明珠郡主要来书院视察,还要选一批武生入南疆戍军呢,所以我们会提前开学,初八就要去书院报到了!”
孟苹一听,很不高兴,埋怨道:“那你只能陪姐姐十来天了!”
玉珂闻言,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也有了主意。他拈着杯子,看着孟苹,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孟苹就看到了,忙问他:“玉珂,你是在哪个军队,南疆戍军还是北疆东疆什么的?”
对于大金的军队编制,她真的很不了解,只知道玉珂参加了抗击东枢乌吐联军的战役。
玉珂含笑望着她:“我父亲统领西北和北疆的戍军,我在我父亲麾下忝任北疆戍军统领一职。”
孟煜一听,两眼发亮,脸蛋通红,盯着玉珂:“难道您……您就是玉珂玉将军?”
玉珂矜持地点了点头。
孟煜“刷”地起身,规规矩矩躬身给玉珂行了个大礼:“孟煜有眼不识泰山,见过玉将军!”
孟苹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待玉珂出去之后,她才问孟煜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煜小脸涨红:“姐姐,玉将军可是我大军有名的勇将啊!在对乌吐的作战中,他率军向北挺进,千里奔袭,越过阙泽湿地,渡过乌苏江,翻越云蒙山,北进一千多里,深入乌吐腹地,同乌吐将军王云岸部交战,歼敌五千多人,俘虏了乌吐将军王云岸,乘胜追杀到了乌吐的京城外围……”
孟苹没想到玉珂竟然这样厉害,不由目瞪口呆。
这时候玉珂走了进来,施施然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孟煜这时候对他已经是五体投地地崇拜敬仰,起身给玉珂续了茶水,双手捧给玉珂:“玉将军请用!”
玉珂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这才放下杯子开口问道:“孟煜,正月十五我会代表我父亲到明珠书院选人,不知你愿不愿意加入北疆戍军为朝廷效力”
“我愿意!”孟煜兴奋地答道。
店小二开始上菜了,雅间里的话题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发展不出玉珂所料,孟煜一下子放下了敌意,对他非常的热情,连姐姐都排在了后面,弄得孟苹都有些吃醋了。
用完午餐,玉珂用马车把孟苹姐弟送回了明珠书院后的宅子。孟煜要同姐姐住在这里,玉珂不好意思还住在这里,把他们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侯府,直接骑马去了城外的大营,去见父亲清远侯。
清远侯玉成秀人称玉帅,他同继妻冯氏侯夫人的关系并不好,虽然班师回京,却借口军务未整,还住在城外的大营里。
玉珂见了父亲,父子俩平时都是沉默的性子,也就没说什么,摆下棋局,开始在帅帐里下棋。
一局结束,玉帅大胜,这才问玉珂道:“你昨夜没回侯府?”
玉珂“嗯”了一声,道:“大伯和伯母今日一大早赶到了京城,祖母一定会以此为借口,派人来请您回去的。”
玉帅的庶兄玉清是西北总督,玉成秀还是得给大哥几分面子的。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玉珂抬眸看了父亲一眼,道:“父亲,我自己房里的事情,不想祖母和冯氏搀和!”
玉帅看着肖似亡妻陈氏的儿子,心底一软,道:“好!”
玉珂盯着父亲又道:“我把世子名号让给玉琳,分府别居!”
玉帅深吸了一口气,移开了眼睛,缓缓道:“那是你亡母的意愿……”
玉珂冷笑了一声:“我若是占着这个位子,怕将来的风雨还不会少!大金朝不是有马上封侯的传统么,有朝一日,我靠着军功也能封侯封王,何必拾人家的残唾——”
“啪”的一声,玉珂的话被玉帅的一耳光阻住了,他瞪着眼睛,气咻咻地望着玉帅。
玉帅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儿子,玉珂在大事上从来不糊涂,在人前很给他挣面子,可是私下里却是一个倔驴。
他心疼地看着玉珂脸上的红印子,他用的力气并不大,可是却在玉珂脸上留下了这么清晰的掌印。
“玉珂,有父亲护着你……”玉帅无力地说。
“你的保护?”玉珂冷笑道,“那我母亲是如何被人害死的?我是如何被人扔到东疆自生自灭的?你的保护?哼!”
玉帅低下头,双手搓了搓脸,无力道:“看在你祖母份上……”
“祖母?”玉珂再次冷笑,“说不定不只是祖母,还是我的杀母仇人呢!”
玉帅脸色苍白,半晌无言,良久方道:“儿子,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好吗?”
玉珂拂袖而去。
回到自己的帐子里,玉珂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他母仇未报,自身的力量又不够强,自然得夹着尾巴做人了,也只能在父亲——除了大苹果外唯一真心疼他的父亲面前发泄一下了。
可是,发泄过后,伤害了父亲过后,他自己并没有得到解脱,而是更觉得难过。
所有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自己并没有真的变强,而是依赖着父亲。
玉珂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起来。
南安王虽然是国之栋梁,大金朝的擎天玉柱,可是近年来南安王已经萌生退意;接替南安王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的父亲玉帅;那么自己父亲之后呢,皇帝一定开始了后继者的选拔和培养,自己该好好表现了!
为了报母亲惨死之仇,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为了大苹果能成为自己堂堂正正的妻子,自己该奋发了。
玉珂再次下定了决心。
18第十八章 侯府内部
这几年的军中生涯,令玉珂从南安王和父亲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不打无准备之战。
腊月二十七,整整一天玉珂都呆在自己的营帐里,命玉琴玉剑守在门外,他开始拟定自己的计划。
一直到了晚上,玉珂终于写成了一份计划书——关于未来六十年大金的军事布置与安排的计划书。
作为一名十五岁的少年,玉珂的眼睛已经超越了大金朝,看向了整个东方大陆。
夜幕降临的时候,玉珂带着玉琴和玉剑骑着马去了不远处南安王赵梓的大营。
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留难,很快就见到了南安王——玉珂一向是南安王和他的父亲玉帅之间的一个缓冲剂。
清远侯玉成秀的庶兄西北总督玉清是南安王的亲信。玉成秀少年的时候,因为母亲的关系,同玉清的关系曾经一度势同水火。所以清远侯进入军中之后,并没有走南安王的路子,而是在嫡妻陈氏去世后,在母亲的主持下,娶了正阳侯府嫡女冯氏为继妻。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