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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这都是静平小时候家中私塾先生教的。以前都当功课来做,是以印象深刻。”
“呵呵,那你的这位私塾先生一定颇有学问,用这首诗当蒙童的功课,不简单哪!”房子玉说着,又随口念了一句诗,不过这是他自己作地。念罢,停顿了一会儿,看了胡静平一眼,又道:“还请胡公子给个下句出来,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了。”
胡静平微微一笑,想了想,朗声把自己作的下句念了出来。
只此一句,房子玉的脸色便不对了。原先的傲慢与轻视统统不见了,因为他明白,能对出这样一句诗的人来,肚子里的学问绝对不会比他低的。
“我还真是有点纳闷了,记得我爹曾经问过你为何不去考个功名,你说只喜欢做生意,不喜欢做官。但以你地才学,你是下过苦功念书的,这是何解?”房子玉憋了一会儿,问道。
“呵呵,喜欢念书和喜欢做官那是两码事。再说我们胡家世代经商,渊源如此,倒也不是我故作清高!”胡静平笑着回答。
这“清高”二字显然是说给房子玉听的。果然,他脸上微微一红,讪讪一笑道:“你这是在说我吧?唉,其实我也不喜欢做官,只是身不由己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房子玉已经开始把胡静平当朋友看了,这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个头,一切就都好办了……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天黑方才作罢,胡静平与房子玉已经是无话不谈了。两人相互之间开始真正有了了解,彼此发现对方原来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这话越说越投机,房子玉已经微微有了些酒意,便道:“天一黑,已无景色好看。咱们不如去乘兴去那风月楼继续喝酒赏色如何?”
赏色自然是指女色。风月楼胡静平是去过的。那里的艺妓个个赛过天仙,不愧赏色之名。
“好!那咱们今天就不醉不归!”
深夜,两江总督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房如昆还在批阅着文件,忽然房门轻响,秦师爷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下人回来了,说公子正和胡少爷在风月楼喝酒呢。”
房如昆手中的笔停了停,抬起头看了秦师爷一眼。问道:“哪个胡少爷?”
“胡静平!”
房如昆微微一愣,又问:“胡静平自己来找子玉的?”
“不是,公子他……他下午出去散心,大概是路上碰到的吧……”
“噢……”房如昆点了点头,说道:“你带几个人去风月楼门口候着,子玉若是喝多了就扶他回来吧。”
“是!”秦师爷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房如昆放下手中地笔。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一会儿,忽然站定,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胡静平还真是有办法啊,子玉对他成见那么深,居然能这么快就和他成了朋友……呵呵。看来胡房两家的确缘分不浅哪?”出,方到门口,等候多时的秦师爷已经迎了上来,命手下扶过房子玉,冲胡静平拱手道:“胡大少爷,我们带公子先回了!”
“走好!”
胡静平酒量远比房子玉要好。是以现在头脑还是相当清醒。
今天晚上很有收获,房子玉已经把那笔银子地事情和他说了。当初地确是以曾起泰的名义存地,折子原先在胡老六手上,抓他那天才把折子收回去的。这笔钱是房如昆用来给儿子堆砌前程的,所以房家看得格外重。
其实胡静平之前早已写信吩咐了钱万通,即使胡老六与曾起泰一起来提那笔银子也不能答应。但谁又能想到,房如昆不等胡老六打这笔钱地主意就将他杀了,当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致。。。。。。。
目送秦师爷等人远去,他抬脚正要离开,却听身后有人唤道:“胡大少爷请留步!”
转身一看。只见风月楼内的一个小龟奴急匆匆跑来,到了面前说道:“胡大少爷,我家主人请您上楼喝杯茶!”
“你家主人?”胡静平倒是惊讶了,这小龟奴的主人不就是风月楼的老鸨吗?那老女人肥胖丑陋。一脸的市侩。前面还见她来包房里打过招呼。怎么现在又要见自己了?
于是皱了皱眉,打开扇子摇着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今天太晚了,等改天我有空自然会去拜访于她!”
见胡静平转身要走,小龟奴慌忙拽住他的衣襟,“胡大少爷,您看看这个……”
胡静平回头一看,只见一方雪白的丝巾递到了眼前,借着明亮地月光一看,心中忽然一动。
这方丝巾上绣了一对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中间绣有两行娟秀的诗句:日夜思君君不回,卿本佳人何为随!
“你家主人是……”
小龟奴微微一笑,“您去了就知道了!”
胡静平不再犹豫,跟随小龟奴重新返回楼内。一路上到顶楼,来到最后一间房前,小龟奴在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主子,胡大少爷来了!”
里边没人说话,只传出一个女子轻轻地“恩”声。
胡静平是什么耳朵,一听这个“恩”字,身子便是一震,不等小龟奴为他打开房门,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可卿!真的是你?”
明亮的烛光下,那亭亭而立,娥眉轻蹙地美丽女子不正是离别多时的廖可卿么!
小龟奴悄悄把门合上,踮着脚尖下楼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可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怎么不来找我呢?”望着廖可卿缓缓绽开的笑脸,胡静平恍然还在梦中一般。
“回来有一个多月了,本想去找你的。但打听到你已不在覃州,所以……”廖可卿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所以我只能在这边等你……”
“这边?刚才那小子说你是这里的主人?难道你……”
廖可卿微微一笑:“其实很早的时候,风月楼就已经是我的了。”
原来李进还没死的时候,这风月楼的老板娘曾经向他借下巨款。那老鸨好赌,被人设局骗得差点倾家荡产,不得已找熟人借钱度难关。因为廖可卿的关系,她找上了李进。但谁曾想这老鸨还是不能戒赌,到后来不但还不了钱,还越借越多,最后资不抵债把风月楼赔给了李进。
李进还没来得及把风月楼转手卖掉就死了,廖可卿离开覃州之前也没把风月楼卖掉,而是让原先的老鸨继续经营下去,直到她这次回来亲手接管了生意……
“那你是怎么离开婆家的?不是说要为李进大哥守孝三年的吗?”
“唉……”廖可卿长叹一声,眼中泛起了泪光。“我何曾不想为夫守孝三年,但李家人却视我为异类,硬逼着我离开……我是被他们赶出来的……”
原来李家族人认为廖可卿出身青楼身份低贱,是以非常看不起她。而李进的母亲因为丧子之痛再加上路途奔波劳累,回到老家之后即一病不起,等把李进葬下之后,她也撒手归去。
这样一来,李家人更视她为不祥之人,挑拨族长将她赶出了家门。可怜廖可卿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够抗拒,有心为夫守孝而不能,只能返回覃州。她回来即去找过胡静平一次,但是听说他已经去了桂州。本想一路追去桂州,却又打听到胡静平现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且连娶了三房姨太太,于是一颗心又冷了下来。
她是被李家人搞怕了,觉得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胡静平,所以不敢再去寻他,只是一人躲在这风月楼里隐忍相思之苦。今天忽然听那老鸨来报说现今覃州第一富豪胡大少爷来玩了。这心里便“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思来想去便让小龟奴去把胡静平请来了……
“原来如此,真是苦了你了……”听完廖可卿的诉说,胡静平胸中如有石堵,要知道没有当时的廖可卿倾囊相助,又怎有他现在的风生水起。她和万小玉一样,都是自己的恩人。
“可卿。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一把握住廖可卿的小手,胡静平动情地说道。
“我……。”廖可卿身子一软,扑在他胸前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夜,胡静平便宿在了廖可卿房内。两人说了一夜的话,真个是缠绵悱恻如漆似胶。
廖可卿的归来了却了胡静平的一桩心事,但她却拒绝随胡静平回桂州去,理由无非是怕胡家人说闲话,更怕其他地姨太太容不下她。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存在,但见廖可卿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胡静平想了想便道:“那好吧,你即不愿意随我回去,我也不勉强你,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廖可卿现在要的就是这句话,在她还没有做好嫁入胡家的心理准备之前,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最好的……
之后半个多月,胡静平一直流连于风月楼内,与廖可卿朝夕厮守好不快活。这廖可卿不但操得一手好琴,床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