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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玉烟终于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她的主子。就像以往,胤禛对她的这次回禀有令人生疑的冷淡,“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了出来而已。”
“琅格格看着是心胸开阔的人但是对于在意的人一向很难放下的。”玉烟斟酌道,“她和扎琴格格的感情那么好。没有道理这么快就放下的……奴婢是担心……”
“担心什么?”胤禛平静的看着属下。
“担心她会想不开。”
“你是什么意思,怕她去寻短见?她不会的。”胤禛笃定的说。
“可要是再加上主子您一直……”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让玉烟自己都吓了一跳,胤禛没有说话,屋里安静极了。
玉烟低着头不敢开口,直到胤禛下令她退下去。大丫鬟才松了口气。胤禛坐在桌案前,他盯着烛火看。在小时候他也曾这样,写累了字趴在桌子上看着烛火,半开的窗外飘来花香,一两点萤火虫绕着水缸上空飞舞着,这个时候讷敏会端来汤让自己喝,那是皇贵妃,也就是佟佳慧亲手做的药汤,每次讷敏都会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喝药,等喝完了又会说,“四阿哥,快点写完就可以睡觉啦。”
“皇后额娘什么时候准我去布库呢?”
“奴婢不知道啊。”
讷敏的笑容很苦,胤禛想那个时候她就知道的吧,或者是猜到了皇后额娘给自己吃的药不仅能救命也注定了今生的命运。
“你都是为了什么啊!”某天的夜里胤禛曾听到皇父的吼声,那一次是自己突然晕过去了,大夫根本诊断不出来,后来才知道是吃了皇后额娘给的药的一种反应,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佟佳慧说:“虽有所牺牲但至少能活下去。”
“朕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我不准!”
沉默了许久佟佳慧方道:“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这是我的抉择,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也不后悔……玄烨,我们都在选择,你当初不也做了各种选择吗?当胤禛长大了,也必须这样选择的时候,不论外人怎么看我都希望他不会后悔……现在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延了他的命,这心血能护他十几年无损,之后……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什么意思?”康熙追问的很急,胤禛也很想知道,但佟佳慧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窗外。后来他们知道是为什么了,在长春宫消散的女人注定再也回不来了。
胤禛舒了了口气,他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孟春的气息就迎面扑来,黑夜里有两点萤火在飞舞,这场景就像当年,胤禛的心始终不能再平静,他知道玉烟的感觉是对的,琅如月有异常处,但又不是玉烟所想的那样,胤禛隐隐知道她想做什么,这让他不由的怨恨焦虑起来。文觉的建议犹在耳边,以往他也总是这样淡然的说着打算,可这一次却让胤禛很恼怒,所以他厉声反驳:“你不知道她是有用的吗?她和我一样都是有那种能力的人,杀了?你让我和谁一起去查明当年的事?!”
文觉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依然很淡然道:“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其实追查主子的事并不是明智的事。以前我就提醒过您的,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会怎么样。主子已经不在了,即使查出了原因又能怎么样,您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对付您的敌手,是谁布下神秘的黄泉结界,是谁要下毒害您。追查庄西涯以及江南西南的那些事……儿女之情只能是羁绊。”胤禛怒视着他,文觉微笑道:“前几日和尚起了一卦,琅如月思去……您留不住她,若见之意乱。不见惦念,不若彻底了断不要给自己起妄念的机会,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就像您的父皇那样。”胤禛的脸色很是难看,但他没有责备文觉。方才听了玉烟的话,胤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形式他实难决断,这一夜竹苑的灯火一直亮到天明。
如月再次回到了琅府已是七七了。家里有客来吊唁,来者是张鹏翮的夫人,跟着一起来的竟然还有张懋恭。这拨人来的真叫如月意外之极,她向这一品大员的夫人行了礼,这些年不见张夫人老了许多。“节哀。”张夫人握住如月的手真诚的说。
“多谢夫人。”
“本该早些来的,我一直在老家。前两日才回京……”张夫人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扎琴是个好孩子,她和她姐姐那会儿也常和无邪玩的,可一转眼,物似人非啊。”她停了停流泪道:“虽然现在说很不合适,不过无邪很想你们,虽然她从来不说。”
“采薇好吗?我几次给她写信,可是都没有收到回音。”
“她想斩断过去,我劝过她的,可她就是不听……”张夫人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老天真不公,无邪和扎琴都那么乖,那么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月含着泪看着她,张夫人的鬓角已经华发丛生,额头的纹路加深,脸也松弛了。
“婶母,不要再哭了,大夫不是说会加重眼睛的病么。”张懋恭担忧的说。
如月一惊忙问:“张夫人您怎么了?”
“就是这些年哭的太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夫人苦笑道,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解释道:“哦,谦一说定要来拜祭的。”
如月对那个已经留了须发了福的男子点了点头,再次谢过了,张懋恭道:“内人和扎琴认识,本该也来的,可是她有了身孕实在不便。”说着他打量起如月来,“我们也好多年不见了。”
如月只是嗯了声,济兰过来对他们道:“二位,可以上香了。”
如月见到甄玉洁时,她正和鸦九一起照看孩子,这一屋子的药味儿让如月一惊,再看他们竟在给孩子喂药。一问方知孩子身子弱,这还没出月子呢就第二次病了,这次的病症是夜啼不止,甄玉洁按着大夫的嘱咐给孩子喂一些宁神的药。如月上前细看,婴儿还太小看不出像谁,不过脸颊上的酒窝一看就是遗传了她父亲的,她忍不住伸手去碰孩子的手,那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都快化了,本还在哭着的孩子在被她碰触后竟然慢慢止住了哭泣,甄玉洁惊异的看着女儿,“小宝贝真乖,吃了药身体就好了。”孩子像听懂了似地很配合的一勺子一勺子的吃起了鸦九给喂的药。等孩子吃完药睡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能回来呢?”在安静下来的屋里甄玉洁疲惫的问道,如月看着轻轻拍着孩子的鸦九,“可能是看在十三爷和哥哥的面子上吧。”
“你……”甄玉洁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道:“和他还没和好?”
如月摇摇头,她向外看了眼,玉烟正和珍珠在外面说话,“娘,我放在你那里的锡盒收好着么?”
甄玉洁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一把握住女儿的手瞪大眼道:“你要干什么?”
如月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甄玉洁看看四周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不会吧?”
“以备不时之需。”
“还没到那么糟是不是?”
“没有,就只是拿回去琢磨一下,如果遇到合适的机会我再会行动的。”
甄玉洁怔了半晌,才迟疑道:“你什么时候要?”
“现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思去
如月疲惫的笑了笑:“侧福晋呢?”
“救上来了。 ”胤望了望那边,伍十弦正将晕过去的李瑶平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会儿侍卫长对胤点点头,“没死。”胤低头对如月,这时他发现琅如月合上了眼,胤的心一紧,忙蹲下去探了下她的鼻息,等发觉呼吸稳定才放下了心。胤如月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不知是被水里的石头划的,还是被怪鱼刺伤的,她这么神色安祥毫无防备的躺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打着卷而披散开来,从上面像水草似地。胤想起在太湖水中二人相拥的样,头发也是这样纠缠着,什么都不清,他了会儿伸手触了下她的脸,又轻轻抚了抚那道并不明显的伤痕,当皇感随从走了过来,他立刻收了手和思绪。
“四爷,侧福晋并无生命之忧,是腿伤的很严重,格格怎么样?”
胤活动了一下手,他的两个手因为刚才用力握紧藤蔓而受伤出了血,之前在战场的肩伤也十分疼痛,他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检查了如月的手发现她手上的伤比自己的要严重,皮肉都翻开了,还有那些被怪鱼攻击造成的伤口,腰间的那处还在流血,他轻轻撕开如月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是一个拇指大的洞,洞里流出的是带着黑丝的血,“有毒吗?”伍十弦也蹲下来,他担忧的问道。
“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金疮药了。”胤着话的同时?他的手指触了伤口上,担忧之心一起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胤惊觉心法开始自动运转,白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