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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还在不知所措,但听那女子颦眉嗔道:
“原来在此处,叫人好找!你还不快快把她领了去归位,若是被主事的发现,连累的可不只你我二人。”
那男子颓然道:“谁料一时疏忽竟会惹出这许多事来,耗掉你我百年法力不说,不知有多少人要纠结进来,即使有了结果只恐也难辞其咎,若怪罪下来不知帝君会如何责罚……再者,不经地府未饮孟婆汤前世难忘,时光错位年代身份上亦有差池,奈何?况且她也未必能……”
那女子打断道:“休再多言,速速送她去吧,那时的事那时再说,若有人要纠缠其他,也不怕理论,千百年来因公因私此等事还少了去?何况此回不过是那三千界红尘混沌地中的一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去处,错便错了,多送些好处与她便是了。”
那男子长叹一声:“只能如此了。你且听好——”他转头对林笑郑重道“世间诸事皆有定数,纵是因缘先知,也万不可道破更改,若是惹出了改天换地的大事天罚难逃,切记切记!”
“等等,这是做梦还是真的?你们是谁?说得都是什么?我是谁?要去做什么?我的家人呢?”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林笑急切的问道。
“嘿嘿,那世已于你无缘,何必纠结,已是耽误了时辰,快随我去。”那男子说完携了她的手便走。
那女子却是留在原处,她遥望着丑男子的背影不知何故竟嘲弄的一笑,又侧首去看池中白莲,烟水之间芙蕖千姿百媚株株亭亭净植,少顷,她心有所感当即双手结印掐算了一番,又闭目静了半晌忽蹙眉讶然道:“劫?怎会?!”
再掐指算了半天方自语道:“不过两日,竟生出个变数,天命如此么?这回真不知如何收场……仙根并蒂,姻缘错会,天道轮回,终有归期。只可惜了那人……唉……不知他如何决断……”后面的几句已是几不可闻,也不知那个“那人和他”是谁?
且说丑男子带着林笑到了一处悬崖,崖旁一块大石,林笑见上面镌刻有几个古字,也瞧不明白,再往崖下看去,但见黑云滚动,又感到冷风如刀,不觉害怕起来,心里想到:这梦也太过真实。她又想到车祸,父母弟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如今的样子莫不是死了,现在是要去投胎?但又好像不是,不是说没经地府什么的?还没等林笑想清楚,只听极高处传来雷声,其间又有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呼啸声,她大惊刚想问,只觉被人从身后一推,整个人便坠落下去,除了呼呼风声依稀听得那丑男子喝道:
“来的好快,只是已晚了!”
急速坠下的失重感让林笑觉得头晕目眩,她在意识消退前想:若是梦就让我快醒来吧。
第一章 少年
林笑于黑暗中先是慢慢觉得了亮,她没有力气睁眼,只听得周围似是海浪般的声音。过了许久全身的感觉才逐一恢复,后脑很痛,背也痛,呼吸间嗅得到尘土味、古怪的臭味,炒货的味儿,仿佛还有花香。很快她又发觉海浪声原来是人声喧哗,仔细去分辨,是南方口音特有的糯软,就像是在江南旅游景点那里被当地人包围住似地,这感觉亲切熟悉像是母语,母语?可她分明是地道的北方人,平日里和家人总是用方言交流的,何时又通着南方话了?对了,不是遇着了车祸吗,难道是在事故现场?林笑心里一惊,便睁开了眼。
目之所及天色已灰,瑰丽的各色云霞铺了半边天,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半月已淡淡的挂在东边的天上,正是夕阳时分。高大的梧桐影子下一枝张荒了的桂树的枝桠斜伸出来,细小的花粒随风四散,有的落在了林笑的脸上。怎么自己还在地上躺着?她伸手拂去脸上的花,下一刻便呆了:这是一只胖胖的小手,绣着繁复花纹的袖口是宽大的,此时已滑落到肘弯处,一截白嫩的如藕节的小儿手臂露在外面,手腕上还带着一个银镯子。
“那位小哥儿,先别忙着叫大夫了。你妹子醒了!还不过来瞧。”
林笑听到有人大喊,她不知道说的是谁,兀自沉浸在返少还童的震惊里,却没想到马上有人扶起了她,一个急切的声音问道:“豆儿,你怎么样,痛不痛?”
一张白玉般的童儿面出现在眼前,脸上稚气未脱,已瞧得出英俊的底子,眉若远山,眼似晨星,好俊的一个少年!林笑的眼光还没在那张脸上停留片刻,就又呆了!暮色中她越过少年郎的肩看到的这如幻境的一幕,惊得顿时乱了心跳:周围都是人。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也是地地道道的清朝人,看那些脸,流着汗混着泥的脸,涂着脂擦着香的脸,挑担子叫卖的,推车子赶路的,骑马路过的,抬轿的,嬉笑着围观的,都是些留着辫子穿马褂的清朝人!再眺望远处,古色的桥,黑的屋檐层层叠叠。这场景像才去过的周庄又像以前去过的西塘,总不是现代的景致。
“大爷!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这次吧。”随着一声凄厉的呼唤,失了魂儿的林笑僵硬的扭头去看,方才发觉离那少年三四步处正跪着一个小姑娘,年纪尚小,才留齐了头,此刻正满脸是泪,小小的脸上竟有个巴掌印子,半边脸肿了起来,也瞧不出美丑了。
“您就饶了奴婢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私带姑娘出府不说,还竟敢独留下主子自己又去做什么私事?!你觉着谁能饶你?!”一个小厮打扮,眉清目秀的十来岁男孩指着那女孩大声叱责着。
英俊少年沉声道:“以前听郑嬷嬷说起你们这些看顾姑娘的丫鬟不经心,我还当是浑说,总想着平日里从未亏待过你们,吃穿用度又不曾少过半分,求的亦不过是陪姑娘有个伴儿,照顾个冷暖,不要磕了碰了,又怎会不尽心?如今我才明白,真是奴才反了天了!太太近些年开办铺子没多的精力管家,你们又瞧我年幼,就干出这欺上瞒下的事儿了?!我且问你,太太早有明令不让姑娘出门,最是怕被人拐了去,又怕被人欺负取笑,这回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了府?还从树上跌下来?那些看家的婆子,你们这些丫鬟都该好好治治了,原本太太就嫌府里人多,如今看真是该削减打发了!盘金!回去了你就叫福瑞家的把璎珞带走!”
那少年一口气说了许多,加上怒极脸上已见了汗,盘金疾步上前应道:“大爷,可是要先回了太太?”
“依着太太的性子这事怎么也遮不住的,定会查个透彻……银线,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先家去回了太太,说姑娘和我在一起莫让她心急。”
“少爷,千万不要告诉太太啊,别让奴婢回去!求您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那璎珞一直在一旁哭边磕着头。
银线拾起地上散乱的笔墨,回身叱责道:“你不要脸,大爷还要脸呢,在这当街哭号给谁看呢?!让人笑话我们府上没规矩吗?!还不收了声!快跟着回府收拾东西到下院去!还哭!想再来一巴掌吗,小爷我正手痒着呢。”说着就硬拉起璎珞拽着去了。
那少年看他们二人离去,微皱了下眉转身扶起了林笑,和缓了神色道:“小豆儿,乖,不害怕了,哥哥带你家去,让嬷嬷瞧瞧你身上的伤,然后我们再多吃肉好不好?”
林笑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觉得少年方才噼里啪啦的一通话说的煞是凌厉成熟,断不像十岁左右的男孩儿,眼前这些人这些带着古意的对白自己只在书中看到过,她惊惧不已。在这疑似清朝的空间里她现在该怎么做怎么说呢?见妹妹不语也不动,只瞪大了眼盯着自己瞧,少年又耐心问道:
“可是痛的厉害?不怕,哥哥这有桂花糖。”说着话儿他从怀里拿出个纸包,“看,是豆儿最爱吃的糖。来,吃一个就不痛了。”
少年的亲近让如月甚是尴尬,自己可比他年长许多,让人如此哄着太怪异了,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大,看位“哥哥”说话像是哄着奶娃儿,难不成才两三岁?可又怎么会爬树?不管如何先应付过去这一遭才是真的,于是小声道:
“我不害怕,身上也不是很痛。”说了这两句,林笑诧异的发现自己的语调里竟带着南方话的味儿,一时又怔住了。
“豆儿,妹……”那少年似是受到了极大地震惊,话都发了颤,林笑抬眼看他,少年半跪在地上,与她平视,眼里有不可置信也有惊喜,“你明白我说什么?你会说话了?!”
林笑心里奇怪,我怎么会不明白你说的?会说话?我又不是哑子。看他情绪激动,只得顺着话说下去,“我明白呀。那树不高的,我摔得不痛,你……你别着急……呃,哥哥。”
“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