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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她就很爱吃螃蟹,可怜身处北地吃到的都是空运来的蟹,价格不菲,每次都吃的不爽,而且打着阳澄湖的名儿其实均是些塘蟹。这会儿见了珍品,她立刻下手痛吃起来。旁边的济兰文绉绉的细品着,解释说此时的蟹并非最佳待到了重阳那才是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好吃的紧,她只是听而已,直到吃了三只才抬头歇嘴歇手,立时就有丫鬟上前递了苏叶汤,林笑洗净了手忽闻到异香,抬头看去才发现伺候她的人是琉璃。
只见她穿了件银红暗花的单衫,平针绣着金菊花,头上簪花戴钗的,施粉点唇,光艳照人。池边风大,衣服本宽被风吹起勾勒出苗条的身材,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小脸上红扑扑的。似乎也是闻到了香气,济兰也抬头看去,那双水杏的眼突地抬起看了过去,目光一碰马上又垂了下去,一时间,林笑只想到:媚态横生。她看得好玩,暗道:这才是十三四的年纪啊,就知道勾引人了,不过在此时干此事也够大胆的了,幸好其他人都在看戏,没注意,要不然,呵呵。
琅济兰神色不变的打量了一下琉璃,淡然道:
“你怎的不在席?太太不是都赏座儿了?”
“回大爷的话,奴婢伺候太太惯了,坐着反倒不得劲儿了,这也是才过来给太太倒酒,刚巧看到姑娘吃完了蟹,就手端个盆儿罢了。大爷,奴婢给您斟酒吧,这新酿的玉壶冰正是极好的。”说着她便将盆给了后面站的小丫鬟,又拿过酒壶凑过去给济兰倒酒,靠的近了,那香气更加浓烈,引得林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琉璃姐姐,你用的什么粉啊。”林笑揉揉鼻子,天真的问道,“我都没闻过这个味儿。”你有意调戏美人兰,那我就当个捧哏的。
琉璃脸色若芙蓉,似乎没听出另外的意思,巧笑倩兮的道:“到不是粉呢,还是上次大爷赏的,说是叫玫瑰露的,是贡品呢。也就那么点,平日不舍得用,今儿不是大日子也不舍得用的。”
原来还是他赏的,郎有情妾有意的说?林笑有点意外,更意外的是,济兰蹙眉道:“玫瑰露?什么时候的事,我怎的都不记得了?”
林笑一怔,琉璃的脸立时僵了。
正尴尬间有人一笑,悠悠道:“今儿这酒喝的到是上头,螃蟹却还不错,正是海棠花气静,筵前紫蟹肥,姐姐竟不吃?”
原来是如意,但看她一边细细用工具挑剔蟹肉极雅致的吃着,一边瞅着甄氏眼前的空盘,甄氏嗔了她一眼,挑着眉道:“你这促狭鬼,明知我嫌麻烦,又不耐手上沾了腥味,素不喜吃这玩意儿,还提。你会吃,可也不能吃的多,这酒也别多喝,省的醉了说胡话!”
“说胡话,我刚倒是听到有人没吃酒却说胡话的呢。”说完她停了手,只见蟹肉已完,但蟹壳并不碎,八路完整如初,林笑看呆了眼,看看自己吃的惨不忍睹的现场,再看看人家吃的!
“哦,谁说胡话呢?”甄氏淡笑道,她看了一眼琉璃,“你倒是个勤快的,平日还不觉得累?放你们一晚的假还不去歇着?夜里风大,加件衣裳,别着了凉。”
琉璃窘的红了脸,也是她够胆气,接口道:“这还是太太开春时赏的,实在喜欢就穿了,方才吃了酒正热呢。”
甄氏也不看她,道:“这两日你也辛苦了,今儿你就别伺候了,你去让青霜过来吧。”琉璃变了脸色,但也只得应是怏怏的退了下去。
林笑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心中好笑,她不管那么多盛了碗鸭汁煮白菜热乎乎的喝了。没一会儿青霜便袅袅地过来,她瘦瘦的细条身子穿了件宽大的月白对襟褂子,配了条淡蓝花的绫裙,只簪了几朵玉簪花,默然地站在甄氏身后,或添菜或倒酒,举止文雅,衣衫如雪,清华脱俗。本不是多美的脸,和一众盛装艳丽的女子们相比,竟如月中仙子一般,那感觉就像吃了半天的肥鸭大肉突然遇着了一盘子青菜,爽口的很。只是她的眼看谁都是冷清的,唯有落在琅济兰身上才微起波澜。可惜啊,男主一点面子也不给,只是听戏看月吃酒。林笑不禁暗暗叹息。此时戏台上偏偏还唱起了那著名的段落: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溅!林笑低头不再去看,夹了几筷子芋头,剥了皮细细嚼着,又让丫鬟斟了烫过的玉壶冰小喝了几口,暗道:怎么跟药似地,还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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