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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了,蒋书记说:“我是来给大家打气的:第一,政府支持;第二,股民支持,现在,要的就是你们自己鼓起劲头来。”讲完,他并不亲自宣布干部任免,而是把干部任免名单给了崔钧毅,让崔钧毅宣布。这次调整幅度很大,申江、卢平、吴单、梅捷都受聘副总经理,范建华、曾辉玲提升为总经理助理,范建华还分管人事,另有张梅等一批年轻人升任主任助理。宣布完,蒋书记又为新成立的华钦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揭牌,之后,大家送了蒋书记,继续开会。会议第一个议题是申江提出的。他要求降低工资,和公司共患难。新上任的干部都附议,通过得很快。第二个议题是崔钧毅提出的。为了稳定基层员工,他建议干部们减下来的工资,加给基层职工,同时干部们的薪酬由原来的固定工资改制为效益工资制,公司未来盈利的20% 将用于干部分红,他同时还保证,在两年内,给大家改善住房。
邢小丽在为怀孕的事儿烦恼。其实她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孩子就是周重天的,但是,她还是对周重天说,孩子是他的。她想来想去,自己内心最喜欢的是周重天。周重天是个只爱自己只爱钱的坏人,可是,有时候坏人就是让人爱啊,止不住的爱!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还有崔钧毅,她是知道的,和崔钧毅在一起,她是得不着什么好处的。崔钧毅是要她疼,要她爱,要她付出的人,她不可能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喜欢崔钧毅。
那天,她找了周重天,对周重天说:“孩子是你的呢!”
她不知道周重天会怎么反应。
结果呢?周重天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周重天说:“是不是我没有反应,让你失望了?”
邢小丽笑笑,怀了孩子的她,最喜欢笑了。即使没有什么内容,也会笑。她说:“不是,没有想到你会怎么反应,所以,没有反应倒是最好的,就怕你惊得跳起来。”
周重天问:“你想怎么样呢?”
她想也没想,就说,她想生下来。
周重天爬起来,抓起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周重天把邢小丽晾了。
邢小丽没有喊周重天,喊他做什么呢?他在女人身上,只是个白相人,喊他没有用的。他走了,累了还会回来,而不累是不会回头的,怎么喊也没用。周重天通知崔钧毅到君瑶国际广场顶楼会议厅开会,崔钧毅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其实直到此刻,崔钧毅还没有给吴单下命令,到底执行不执行那个计划,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他不喜欢周重天,这个人太傲慢,惟利是图,没有什么情义可言,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同学周妮的父亲!周重天可以不讲情义,但是,如果他也通过无情无义的方法赚钱,不是和周重天一样了吗?
想来想去,带谁去开会呢?崔钧毅带了张梅。张梅的心越来越细了,除了邢小丽,崔钧毅现在也能和张梅推心置腹。他和张梅早早地来到会议室。这里的服务倒是一流的'奇·书·网…整。理'提。供',穿过顶楼大堂咖啡厅的时候,服务员躬身列队站着,没有交头接耳。他们盯着进来的客人,鞠躬一丝不苟。会议室很豪华,一式的红木桌椅。周重天喜欢豪华的东西,就如同他喜欢豪华的汽车一样。他的加长林肯在上海也很少见。崔钧毅和吴单在会议室落座了,他故意找了一个背靠后窗、可以看见门口的位置,张梅靠着他坐在他左边。这个位置在长方形会议桌的一角,退可以撤,进可以攻,离主席台比较远。如果讲话,只要挺身,就可以正对着主席台发言,让主席台的人看到自己;如果不讲话,就可以躲在人群后面,甚至干脆悄悄撤退。
一会儿,周重天来了,他和他的助理当仁不让地坐到了主席台上。接着进来的人就让崔钧毅吃惊了。鹰鸿股份总经理薛军、佳丽华集团总经理汪政、华钦水泥总经理王大贵、美铭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于飞是他认识的,还有几个不认识。这些人怎么都来了,难道周重天今天要挑破大家的关系,撕破脸,开一个鸿门宴?
周重天看大家来得差不多了,就说:“今天请大家来开一个特殊的会。”说着,他看了看手表,挥手让自己的助理出去,“你去把她领进来。”
崔钧毅和大家一边打招呼,一边掏出笔来,他想面前有个本子,有支笔,万一碰到一定要发言的关口,可以假装做笔记,缓缓气。崔钧毅不抽烟,但是最近,他也常常在身边带一盒烟,碰到需要表态的场合,他可以掏烟、点烟,这样就给自己争取了缓冲的时间。
接着他看见邢小丽被领了进来。邢姐看起来气色不错,头发在脑后高高地绾起了一个结,上身穿着一席对襟羊毛开衫,下身是褐色的长裙。邢小丽很少穿长裙,现在这身打扮,看起来,不像过去的邢小丽那么惊艳,但是,却有了几分成熟女性的沉静。
邢小丽进来以后,主动和各位打招呼。显然她有点吃惊,到场这么多人她可能没想到,但是,她立即镇静下来,给不认识的人发名片。她是久经阵仗的,这种场合对她来说,不难对付。
周重天并没有等邢小丽跟大家打招呼交换名片完毕,而是打断了她:“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处理点私事。这个女人,你们大多数都认识。昨天晚上,她对我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说着周重天打住了,拿起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抽起来。大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纷纷看着他。有的以为周重天是要宣布喜事,和邢小丽结婚。转头看邢小丽,却见邢小丽面孔煞白,呆在那里。
“你们大多认识这个女人。”周重天说着,突然操起烟灰缸向邢小丽身后的墙上砸去,“你们说,我是什么人?会要这个破烂货?她要我今天回答她,好,刚才就是我的回答。”
崔钧毅感到血在往头上冲,他看着周重天,眼冒金星,他就要炸了!他想,只要邢小丽哭出来,他就冲上去,给周重天一顿老拳。周重天,你不就是凭着自己有那么点臭钱吗?你有什么权利这样糟蹋一个人?邢小丽望望崔钧毅,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崔钧毅不知道邢小丽在想什么。
周重天接着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今天请你们,是想请你们做个证!这个女人,以后上海滩上有谁敢搭理她,就是和我周重天过不去,我要她在上海滩呆不下去!”
崔钧毅再也坐不住了,如果再坐下去,他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他收了桌上的东西,走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他纷纷出来了。他不能再看邢小丽的脸,他不愿意这个女人受这样的侮辱和伤害。他得更快一点离开。
身后,他听见周重天要邢小丽承认自己是贱女人,他拿出一把钥匙:“这是一幢别墅,只要将来孩子生下,确实是我的,它就是你的了。但是,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邢小丽接受了那把钥匙吗?
一个下午,崔钧毅都心乱如麻,他得做点什么。
他让曾辉玲包下外滩18号7 楼咖啡厅,那里有个阳台,坐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整个东外滩,包括对面的东方明珠电视塔、金茂大厦等等。他又在浦江对岸包下了一座建筑的电子幕墙。
他打电话约邢小丽,晚上8 点去外滩18号7 楼,他要送一样礼物给邢小丽。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可是面对这个女人,这个帮助过他、看着他在上海成长起来的女人,他觉得自己一定得做点什么。
晚8 点,邢小丽进了外滩18号,崔钧毅在徐家汇一个教堂里。虽然隔着无数的高楼大厦,隔着几乎整个上海,他还是能远远地看见邢小丽,依旧穿着上午的那套衣服。邢姐是特别注重打扮的人,她平常是决不会把白天上班时穿的衣服穿到晚上的约会上来的。但是今天,她没有换衣服。崔钧毅不敢出面,他怕看见邢姐憔悴和虚弱的一面,邢姐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是风情万种、仪态万方的。
他看见邢姐从底楼大厅右拐,电梯的门铃响了,邢姐进了电梯,电梯只能到6 楼,出了电梯还有一层。正对着电梯出口,服务员们放了一块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写着:“崔钧毅先生包场”,迎宾小姐领着邢小丽上楼。屋顶上只摆了一张桌子,桌上点着蜡烛,酒水也备好了。邢小丽问:“怎么只有一张椅子?”服务生说,包场的先生说,只要一张。邢小丽看见桌上放着一只花瓶,里面是玫瑰花,再看四周,全是玫瑰花,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毅啊,到底还是年轻。
她给崔钧毅发短信:“你给我送的礼物呢?是这些鲜花吗?”
崔钧毅回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