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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视线的投递之处正是城门之上的闻人倾,虽然远距离看不太清闻人倾的面容,但她的兵服颜色偏暗,有别于城门上其他将领或是士兵的赭色兵服。
自她站上城门,后来涌上来的燕军就高喊起“杀了闻人倾”或是“生擒闻人倾”的口号,不管是为报那一万骑兵的仇,还是燕军将领采用的“哀兵政策”,本是来观战的闻人倾再次成为焦点。
能成为敌军异口同声讨伐的对象,其实是一种荣耀,说明这人在敌军心中的威慑力、影响力相当之大。
但城门上的闻人倾依然冷漠站立,心中的想法不外露丝毫,这让因听到燕军对她的讨伐后,不由自主将视线投递到她身上的将领再次萌生了探究的心理,这个闻人倾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年纪轻轻为何能如此冷静?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她变颜?
战事在持续,伤亡在增加,闻人倾看着眼前的战争,无论是规模,还是伤亡数量都超过了前几日的那场大战。
鲜血、尸体、残肢、血腥味,广阔而惨烈的场景以及浓重的味道将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初次见识这种大型的血腥场面,是在镇国大军与热尔族人的战场上,第二次就是前不久狼牙军的首场战争,今日是第三次。
她能感觉到此时战场上空弥漫的悲壮之气,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皇权制度与发展水平决定了这样的现状:国家为争疆而战,战场上,士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曾经在史书或是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场景时,她不过是个旁观者;如今却已是这个时代的人,更参与进了这样的战争,不能死在别人的刀下,就只能成为挥舞大刀的强者。
以求千帆过尽之时,能换得她和恕不被别人摆布的生活。
思绪一时走远,回神时发现了恕的异样。
咬着嘴唇、攥紧手心是恕在忍受痛苦或是控制情绪时的小动作。
“怎么了?”她伸手包住恕的拳头的刹那,感觉到了他先前的紧绷。
“没事”,他轻声安抚,熟悉的眼瞳晕开淡淡的笑容,但依然有一丝隐忍未能成功的隐藏。
“我们回去吧”,闻人倾拉着虞无恕的手,也没向闻人绿荷打招呼,就向城楼一侧的石阶处走去。
迟疑了一步的虞无恕跟上闻人倾的步伐,对于妻主因他的异样就立马离开城楼的任性做法,有些无奈,但又无法忽视心里的那份暖意。
顺着石阶走下,空气中的血腥味淡去,就连胸中一直上涌的恶心感觉也平静了不少。他不知道是否是早上吃坏了肚子,刚刚总是恶心想吐,便极力压制着。
因为有易容面皮遮挡,闻人倾看不出恕的脸色是否不好,但从他松开的拳头和渐渐舒展的眉头看出,他的状况有所好转。
她不认为已在北疆待了五年、在南郡也经历过战争的他会因刚刚的场面而不适,但还是想尽快弄清楚他的异样缘何,所以在下了城楼后,双手抵墙,把他圈在其中,“恕,刚刚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了”,虞无恕看了一下远处巡逻的士兵没有注意到这边,也就放任了妻主的举动。他此刻确实没有了先前想吐的感觉。
“嗯?”闻人倾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没骗你,刚刚是肚子不舒服,恶心想吐,现在好多了”,虞无恕轻声解释。
看他不像说假,闻人倾这才放下心,不过回去后还得让飘雪瞧瞧,她的几个侍卫中,沾衣跟着她的时间最长,落花和飘雪的武艺最高,飘雪还懂得医术。
如此想着的闻人倾正欲放下抵墙的手臂,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恕,你该不会是怀孕了?”
此话一出,虞无恕也愣住了,早在南郡时,严叔得知了两人圆房,便曾唠叨“公子最好能尽快怀个孩子,也好抓住小姐的心”,还告诉他若是变了口味爱吃酸、时常呕吐,怕是就怀上了。
看着恕的脸上甚少出现的呆呆愣愣的表情,闻人倾冷峻的眉目也柔和不少,食指轻轻刮过他的鼻梁,“以前我不喜欢孩子,不过现在却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 “还没确定,万一不是,倒要失望了”,虞无恕很高兴她说期待这个孩子,至于他自己,嘴上虽然提醒她怀孕之事尚不确定,但他心里是真心盼望此事成真的,想想他们自圆房已有两年,他的年纪也已不小了。
“我听听”,闻人倾改为双手放在虞无恕的腰侧,俯身把耳朵贴在他的腹部,认真倾听的样子。
“恕,我真的听到孩子的心跳了”,再次站直身子的闻人倾颇为郑重其事的说到。
“扑哧……”,虞无恕被逗乐了,轻轻摇摇头,为妻主难得的调皮,随主动拉着闻人倾的手,离开城楼,同步而行的闻人倾眼里也满布了笑意。
两人迎上了对面走来的三人,而这三人刚刚从对面城墙一角拐过来的时候,恰恰看到了闻人倾俯身贴耳在虞无恕腹部的一幕。
看到这三个人之后,虞无恕松开了闻人倾的手,停了一下步子,在闻人倾落后半步的位置行走。
对面三人中,一人是士兵,另两人却很醒目。
一名是中年女子,深蓝色衣衫衬托着硬挺的身姿,一双剑眉斜里如鬓,即便眉下的眼眸不显凌厉,但剑眉还是为她的五官增添了严肃感。此人有些眼熟。
另一名是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袭淡蓝衣裙,白纱覆面,行走间亦没有普通男子的那份柔弱,与中年女子一致的步伐,倒有几分女子的大方。
原来是这两人!闻人倾搜寻记忆,认出了这两人。
一人是“闲王”,女皇同母异父的皇妹。
青国历朝皇室的皇女并不多,像这朝女皇共有大皇女、四皇女、五皇女、八皇女这四个女儿,而上一辈仅有三个皇女:女皇、闲王、现任礼部尚书的“锦王”。
其实,闲王并非如她的称号一样是个闲散王爷,相反恰是女皇最为倚重之人。她不常留在京城,而是游走在青国各地,代天巡视。
民情、政务、军务,都是闲王巡视的范围,毫不夸大的说,她就是女皇伸向民间的耳朵和眼睛。
她离京巡视从不大张旗鼓,通常都是微服出巡,在儿子十五岁那年,每每离京都会带着儿子。
闲王的夫侍不少,但仅得一子,闲王自是宝贝,儿子成年后便带在了身边。这个儿子倒是并不骄纵,反而聪慧明理,已经成为闲王的左膀右臂。
此时跟随在闲王身侧的年轻男子,正是闲王的儿子虞啸尘,他比闻人倾大一岁,那么就是二十岁了。
闻人倾的前身就有两三年没有见过闲王了,闻人倾占据这个身体又有两年,算起来,有四五年彼此没见面了。
片刻间,双方的距离拉近,对面的士兵对着闻人倾施了一礼:“属下见过闻人校尉!”
闻人倾并不认得这名士兵,但今日遇到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了,这些士兵恭敬的向她施礼,应该是因为前几日的那场战争,军中本是个崇尚英雄的地方。
闻人倾点点头,随向闲王欠身:“倾儿见过姑姑,表哥”。
“嗯”,闲王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略带低哑,但很平和,应该是认出了闻人倾。
“好多年未见,表哥险些认不出你”,一旁的虞啸尘出声,干净而有些疏离的声音,。近距离隐约可见面纱下狭长的柳目,眼神犀利,是个武艺傍身的男子
“姑姑和表哥怕有正事,倾儿不妨碍了”,闻人倾再次欠身,便带着虞无恕离开。
“尘儿觉得她怎样?”走向城楼的闲王随意问起一旁的儿子。
“气息沉稳,眼底深邃,比起小时变了很多,近来的传闻应该不假,我对她的狼牙军很感兴趣”,虞啸尘顺口说出他的评价,带着他惯有的冷静。
比起女皇,母子两人与闻人倾的感情并不深,此时对闻人倾进行评价,就像是在评价某个官员,但闻人倾的事情他们都已知晓,更有了好奇。
还有刚刚拐过城墙一角看到的一幕,闻人倾与那名侍卫看起来有着就似男女之间的亲密,莫非她有断袖之癖?
若是闻人倾和虞无恕知道这两人的心中所想,会哭笑不得吧。
燕军的声东击西
两人回到军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让飘雪给虞无恕号脉,结果还真让闻人倾猜对了,的确是喜脉。
孩子已有两个月,算来是在京城时怀上的。
那时的闻人倾,饱尝“失而复得”的那种悲喜交加的心情,似乎极尽的缠绵才能确定他还活着。
而虞无恕中毒时的意识是清醒的,感受着妻主跪在“岚苑”那三日的悲鸣,睁眼看见她鬓边的白发时痛彻心扉,所以在房事上也极尽回应。
或许就是那时,连着两人血脉的小生命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