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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匹黑马就是闻人倾的战马了”,虞子游一锤定音,并向闻人倾眨了眨眼,五皇女甩开身边搀扶的新兵,似乎有些畏惧虞子游,但看向闻人倾的目光愈加阴狠。这下二人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剩下的新兵继续选马,裴正等人围着泥鳅观看,同时也向老大投去羡慕与钦佩的目光,一看这马的毛色和体形就是上等之马,还有野性,居然被老大驯服了,她们心里竟然也涌上了一种如同自己驯服的美滋滋的感觉。
山神怒
新兵们分到战马,一时兴奋的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假期,或是抚摸着马背爱不释手,或是干脆跃上马背驰骋一番。
为了让新兵更快的熟悉战马,校尉们也调整了训练安排,每日上午的训练不变,下午的时间则由新兵自由安排。
大多会骑马的官家新兵就把战马拉出兵营,去到规定的区域尽情驰骋,剩下不会骑马的新兵则在“军马卫”的教导下学习。
“军马卫”就是那些随战马一起来到兵营的短衣打扮之人,她们的一生都是与战马打交道,日常工作就是喂马、驯马,所以教新兵熟悉战马进而驾驭战马自然不在话下。
那日试图制住发怒的泥鳅之人正是这些军马卫的上司:雷大人,她的娘亲雷岩是在军马司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自她那里培育出的马匹最终都会被训练成优秀的战马。
假期的前一日下午,裴正、虞初颜、小静三人出了兵营练习骑马去了,而牛娃、阿年等不会骑马的人则去骑练场学习,闻人倾和泥鳅待在了马厩那儿,此时还留在马厩的战马寥寥无几。
泥鳅悠闲的嚼着草料,马尾还不时的甩起,显然心情不错。闻人倾坐在一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军马司的光景,没有别人的打扰,她静享着这少有的安宁时刻。
突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她侧头看到小静和裴正骑马一前一后飞驰而来,未等下马就听裴正大声的呼喊:“老大,老大,出事了”。
勒住战马,跳下马背的两人喘着粗气,神色焦急。
“老大,白……,白鄂山……”,大口喘气的裴正一时都说不了完整的话。
情况稍好的小静马上补充,“白鄂山的山神动怒,雪块埋了……很多新兵,卢副将……怪罪虞军师,让他下跪……,祈求山神宽恕。”
闻人倾心下一沉,“恕出事了。”
“虞军师不服,卢副将以违抗军令之名,要对他施以军法,几个校尉和初颜正在求情,我们俩回来向老大你报信”,喘息渐渐平复的裴正把发生的事情补充完整。
白鄂山在青国南部是个独特的存在,南部的气候湿热,就算现在已值冬季,只是有些阴冷但并不寒冷,也罕有雪花飘落,但唯有白鄂山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却终年白雪覆盖,独秀于草原尽头,它的奇特景象人们解释不了,遂渐渐成为人们心中神明一样的存在。
“老大,我们还不赶去那里吗?”裴正见老大没有立即出发,依她在城里见到老大为了虞军师而扇五皇女巴掌的一幕,两人的感情很好,所以她才和小静急急赶回报信。
闻人倾听到两人的叙述,立刻就反应到发生了雪崩,可能是新兵驰马的马蹄声导致,但在人们都认为白鄂山有山神存在的情况下,否认众人的信仰会适得其反,只能在不违背人们信仰的前提下,寻求解决之道。
“裴正,你去找那位雷大人,说是我请她帮忙借一只军鼓,办妥后马上拉到白鄂山。我和小静先行一步。”迅速想到计策的闻人倾做了安排,听两人讲述,她熟识的校尉都已去了事发地,现在还在兵营的人只能请雷大人帮忙了。
裴正原本还在为老大的不焦急而疑惑,一听安排,虽然不知道借来军鼓何用,但肯定老大是想到对策了,所以不再细问,立刻上马去找雷大人了。
闻人倾和小静也飞身上马,加快驰向白鄂山。
一顿疾驰进入草原,只见远处的白鄂山巍然屹立,倾泻的雪块已经在山脚下铺开,白雪皑皑一片,有人影在雪上走动。
离山脚有段距离的位置围拢着很多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驶近的两人跳下马,向人群中心走去,忽听一名士兵的声音:“禀报副将,清理工作已经完毕,新兵三死八伤,另有两匹战马死亡。”
“吕校尉,新兵尸体的掩埋和亲属的抚恤由你来负责,受伤的新兵也马上送到军医院诊治。”这是卢副将的声音,后面是吕校尉领命的声音
靠近的闻人倾突然闻到一丝血腥,扒开人群,闯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周身的寒意骤然释放。地上趴着的三人是虞无恕、濮阳尹、虞初颜,三人臀部的衣衫被血染红,旁边还站着三个手提军棍的士兵,棍上的血珠还未干涸,显然是刚刚受刑完毕。
此外,面对卢副将的方向还跪着虞子游和秋少柯两个校尉,这两人倒是没有受刑。
闻人倾身边的新兵禁受不住她的寒气,向旁边散开,这也让一些人注意到了她。
“这不是将军嫡女吗?我看你应该带上你家夫郎尽快离开,要不然大家都会因你们遭殃的!”五皇女出言讽刺,立刻有一些新兵附和,脸上犹留有惊惧的她们显然因雪崩一事受到了惊吓,也认定了虞无恕的罪名。
闻人倾没有理会,冰冷的眼眸从众人身上划过,就对上了虞无恕转向她的视线,无悲无喜的目光,却让她能感觉到一丝悲凉。
她没有说话,亦没有动作,静静的与他对视。
卢副将因闻人倾的出现心生不悦,但也没有发作,她再次看向地上趴伏的三人,“虞军师,你不祈求山神的原谅,难道不怕山神再次降罚?堂堂的军师,就是这样漠视将士的性命吗?
她的话引来围观之人对虞无恕更大的愤慨,他移开与闻人倾的对视,将目光转向了地面,没有回应,虽然趴伏在地上,但身上的倔强之气代替了语言,他并不承认。
濮阳尹则从地上迅速站起,这顿军棍她还不放在眼里,没再出言反驳,但眼中同样是不服气。到了兵营之后,这两年她和虞无恕就是卢副将的手下了,刚刚虞无恕是拒绝承认惹怒山神,并拒绝下跪祈求山神原谅;她和虞初颜是反对卢副将把罪名放在虞无恕身上,三人因而挨了军棍。
挨了军棍,她依然不服气,看虞无恕的样子,也没有因此低头,她本就皮糙肉厚,而他不过一个柔弱的男子,他的坚韧让她愈加佩服,但也有点儿担心他的伤势。
虞初颜也缓过劲儿来,慢慢的从地上爬起,小静见状上前搀扶。虞初颜与她的皇兄虞无恕并不熟,确切的说是从未说过话,她是听裴正说起表姐打五皇姐的事情,知道表姐对皇兄很维护,所以今日是把皇兄放到表姐夫郎的位置才出言反抗卢副将的,没曾想,还是没能阻止的了。
就在人群中间的气氛有些僵持之时,突听人群外裴正的大喊声:“让一让,让一让”,驾车而来的正是雷大人和裴正,车上拉着一只硕大的军鼓。
随着人群的散开,翻身下马的她立刻就看到了闻人倾,“老大,军鼓拉来了!”
闻人倾点头,也投向还在马上的雷大人一记感谢的目光,遂在卢副将面前单膝下跪,“我可以证明,山神动怒,与恕无关!”
洗清罪名
“闻人倾,你真能证明不是虞军师惹怒山神的?”这是被贬的袁副将粗犷的声音,她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虞军师的错,但白鄂山以前从未出现过今日的状况,偏偏虞军师今年来了兵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国师也说过他是灾星。
但她又很欣赏闻人倾身上的军人之威,以及她从沼泽地救人的机智和果断,所以一听她说有办法证明,立刻就来了兴趣,别看她那么问,但潜意识里还是对闻人倾的话抱持着相信的态度。
卢副将瞬间把脸沉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确信自己的看法,根本不相信闻人倾能够证明此事与虞无恕无关。
“卢副将,依我看,不妨命她一试,若她不能自圆其说,便以戏弄将领之名处以军法”,袁副将帮着闻人倾说话,遂又转向闻人倾,“军中不能儿戏,事后你若不能证明,就要受罚,你可想清楚了?”
“是!”闻人倾丝毫没有犹豫。
被袁副将这么一搅和,相当于同意了闻人倾的要求,卢副将也只好点头同意。
闻人倾起身的同时看了虞无恕一眼,他听到她的话也正转头看过来,心里的担心因她眼里一贯的淡定而平稳下来。
众人所在的位置离白鄂山有很长一段距离,她觉得可以了。
“麻烦雷大人和裴正驾着马车随我来”,闻人倾跃上马背,松松缰绳,让泥鳅缓步向白鄂山走去,接近山脚处,她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