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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而起,也只有你能平息,苏公子若是能谋得让我不嫁的法子,我自然会设法阻止王兄娶她。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朵然看了看天色,心下有些急,她出来这么久,真怕被五哥发觉。
“这个……,姑娘口中的她,又是谁?苏某并不知她与我有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对有何好处?”朵然看着苏樱手指不停叩桌,凤眼微睐,冷笑道:“我王兄在中土十年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挂心,可他此番回去却心心念念着一个人,这个人,对苏公子也该是非常重要的,你若是这么一直装糊涂,咱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苏樱抬眸嗤笑。“嗯?对我重要的人,这世上有许多,可无论旁人再怎么重要,都比不过自身。若是为了你口中的她损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姑娘难道没听说过,我是个只爱自己的人 ?'炫书…'”苏樱杯中的酒喝掉大半,他细看着瓷胎上的花纹,杯中有酒,那流云浅水如同活了般,一左一右地缓缓流去,灯光下瞧着煞是好看。
“哼!当初听说你坑杀南越五万兵士,我就知你是绝情之人。难道你真愿意将自己的人拱手相让?你好歹是大邑的兵部尚书,即使不在乎自身名誉难道就不怕苏家祖宗蒙羞?”朵然不知道这狡诈狠毒如玄狐般的男子的软肋在何处,她早已找人打探过,苏樱成过亲,娶了皇帝赐婚的宁国府女子,听说苏尚书对这女子极为爱护,两人感情甚笃。难道,自己线报有误?他真正在乎的不是夫人,而是他那青梅竹马的恋人 ?'炫书…'有可能,男人嘛,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好的,女人也一样。可是这样一来她已经失了筹码,如何和他赌下去?
苏樱啜着酒瞧了瞧她,但笑不语,静待这女子有何下招。朵然正苦思计策时,珠帘后人影一闪,一抹水粉色的影子飘进来。她和苏樱在客堂刚一见面,就有小丫头跑着向雅柔送消息,说前厅来了位声称要见苏公子的美人儿。雅柔此来是专程看看夤夜能让苏樱相见的,是何等的出色。
朵然瞧着雅柔如水中茉莉似的施施然朝她而来,细细打量过后,眼中三分诧异,七分失望。她印象中的苏樱是个娇花傍身的男人,花开过多,难免落英缤纷,可就是由众多女子愿意为他零落成尘,奋不顾身地做他脚下香艳的尘泥。眼前这位就是让天机公子青眼有加,让大王兄挂心的?当真是这样的?天下至美的女子虽不多,大邑有,漠濯也不缺,除了毫无瑕疵的美,这叫青衣的女子并无过人之处。“哼!不过如此。大王兄眼光真是独到。”朵然本以为青衣是个多能抓人眼球的女子,至少也该是特别的,可人她已经细瞧过,看来看去不过是皮相较佳。雅柔与朵然并未说话,两人只是对看数眼,又装作不经意地转开。“姑娘,请用茶!”将杯子推至朵然身前,雅柔软语轻笑。
“算了,今晚之事当我没提过。”太过失望,朵然站起身来没打算继续谈下去,却被苏樱笑着阻住。“姑娘远来,不过是跟我讨个法子。你既然清楚我与青衣间的关系,你觉得我可会对她放手?”“如果你放不下她,当初为何娶了她又任旁人将她身份抹去?”人说苏樱心生九窍,可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做些让人费解的事儿。“我当初……娶了她?!”苏樱面色一转,唇边勾出个愈加灿烂的笑容,事情果真跟他想的差不多,原来这青衣当真是他的人。“嗯,我既然娶了她,今生今世自然是不能与她分开的。就是扬灰化土都要留一抔在身边。既然你今晚解了我心头一件难事,苏某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夜凉如水,天与地交合,一切暧昧不分。洗玉杯中酒远从雁荡门外而来,色泽如血,千金难换,西域商人称这种酒为艳娘,个中滋味只有亲口品了才知道。送走朵然,苏樱面上些许的红晕,不知是酒劲还是内心喜悦。
“少游……刚刚那位姑娘就是街上擂台上招亲那位吧,她为何找上门来?”雅柔想问的是,明明打擂的是青衣,怎么却找上了你?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她孤注一掷行至此处,已没有回头的余地。“嗯,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漠濯的緈阖郡主,镇北王的掌上明珠。这次到中土来该是想亲眼瞧瞧自己的夫君,找不到门路,所以来找我这个媒人。”扇子握在手中,苏樱把玩着扇坠,双眸微睐,当真如狐狸般。
“少游……,你、你们刚刚为何提到青衣?你可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雅柔立在那里,杏眼委屈地蓄了一汪的水,她不管其他人怎样,她只是在乎他。“雅柔,过来坐。”苏樱放下扇子,将她拉着椅子边。“你还记得及笄礼上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那时你刚刚被先皇赐婚,我曾问过你是否真的愿意嫁给陆压,愿意舍弃后半生的自由去做皇妃,你当初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路是自己选的,即使错了也不能回头,只能走下去。我说过无论何时都会护着你,当初是,现在也是。只是很多事情不能向你想象的那样去发展了。十五岁那年,你我之间已立了块界碑,这辈子是跨不过去的。你是他的妻,就该多陪在他身边,陆压他并非像你想象般无情。夜深了,早些安寝吧。”
“少游,我……他答应可以废了我的宫妃身份,我不用再回宫去了,从此世上没黛妃此人,我只是雅柔,就像是当初一样,什么都没变,不过就是来得迟了些……”雅柔伸过手去,柔白的指头用力拉着苏樱的手,她怕自己稍微这一松,一辈子都没机会再握。“唉!你怎能说出如此天真的话?陆压是谁,他是天子,九五之尊,天下人都不能与他讨价还价,他为何放你出来?不过是想以此易彼吧。如此荒唐的事情就是他同意了,朝中元老们都不会同意,你爹首先就不会答应。”苏樱不着痕迹地将手从雅柔手中抽出来。覆水难收,何况是溜走的年少岁月?
第六十六章
三更过后青衣才与陆压回府,天天官赐福的晚上她没能沾上几分喜气,关于巷口的暴尸案陆压并没跟她做过多解释,倒是与几个捕快故作神秘地私语,将青衣隔在一边。回来的路上青衣一个劲儿地抖衣服,她虽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这断肢流血的事儿见的倒不多,无端地鼻子下总是笼着一股子灰白的死气味儿。
“不来你不甘心,来了只怕今晚又要睡不着,说说吧,既然来了,心里肯定是有盘算的。”陆压袖着手云淡风轻地看她。“说什么?”地上的尸体她不过瞧了一两眼,只是想看看是否跟自己想的合拍。“说什么都好,否则我敢打赌你今夜睡不踏实。”青衣慢陆压一步,他肩上的发丝被风带起,撩在脸上酥麻发痒。“嗯,看现场的情形……那人死的如此之透,应该不是自杀,你觉得呢?”青衣伸手将脸上发丝拂去,仰脸看着陆压。“嗯,有理,青衣果然见解独到,众人就没想过会是自杀,可见你比一般人看的深远。”陆压停下步子像是发现什么趣事一样认真瞧着她,话里讥笑多过褒奖。“嘿嘿!彼此彼此,近墨者黑,近墨者黑嘛。”身边打交道的人个个狐仙精怪,她想正常也难。“对了,你不在的时候,苏樱先行回去了,好像是因何事跳了水,秋寒伤身,青云子带他先回府了。”“嗯,若不是事出有变他又怎能不跟在你身边?不过苏樱忘了过往曾经也不失为好事。”
青衣跟着他走了一阵,忽然停了下来。“陆压,折腾了这么久,我肚子打鼓已不是一两声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回去吧。”青衣痛苦地绞着两条眉毛。“你刚刚不是喊着血腥味让人作呕,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叹了口气,陆压转身停下等她。“看不见自然心不烦,尸体又没摆在我面前,为何吃不下东西?”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不想所有的铺子已经打烊,小地方定然不比京畿,没有昼夜供应的酒楼。太守府里下人已经睡下,青衣不愿做扰人好梦的恶人,扯着陆压摸到厨房转了一圈,怎奈管伙食的大爷像是专和青衣作对似地,连块骨头都没给她剩下。
“没东西吃了,连块饽饽都没有,什么世道啊,这可是太守府,诺大的厨房这么干净,说出去谁信啊。”青衣倚在门边连哀号几声的力气都无。“我房里倒是还剩有桂花糕,你若是有所顾忌就不要跟过来了,夜已深了,我怕有损你的清誉。”陆压戏谑笑着,撇下青衣径自转身。“清誉?我还哪有什么清誉。与饿肚子相比其他的都不是那么可怕。”青衣无奈地摊了摊手,跟在陆压身后。她现在的身份颇为尴尬,说她是清白女子吧,明明嫁了人;是有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