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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头见里头还坐这个堪比美玉的公子,那一笑无端地就让人想亲近,其中一人顿了顿摇头叹息道:“公子难道不知?这天官赐福夜,也不能保得全城百姓无虞啊,城东街口的巷子里有人被碎尸了,死状真是恐怖,听说生前曾被人蹂躏得体无完肤啊。”几人抱着肩详详细细地跟青衣描绘血腥场面,添油加醋说的活灵活现,连杀人的工具都描绘的细致不比。
“哦?人还在吗?要如何走?”青衣站起身来。“在,自然还在。早有衙差将那地方围了起来。您一直走,过了城隍庙就是了,我劝公子不要去凑那热闹,不是什么好瞧的热闹,怕是看一眼晚上都要睡不着……”那人话未说完,回头之时青衣已经不见了。她心里有个疑惑一定要亲自去找个答案出来。
寻到事发地点并不难,人多聚集着的地方必是。周遭空气中都是爆竹的火药味,秋风一扫,将爆竹的红衣吹在此处,满地的红纸屑。人皆有好奇心,什么热闹都愿意瞧,青衣挤在人群里推开左右人,终于如愿见到不远处的一堆块状物体。已经被分尸成这样想抢救抢救都难,尸体□,断肢上遍布着毫无生气的灰白。她挑了挑眉毛袖起手来,虽然被肢解了,却还按人形还原了位置,现场没有过多的血迹,各个部位出刀准确切割合理,并不让人觉得恐怖作呕,没有不堪入目的惨状,死者面容和乐,唯有双目不得闭。看来作案的人也是个懂得享受行为艺术的高手。
天色昏暗,衙差手中的火把只能照出方寸大点的地方,青衣瞧不清死者的脸,她刚向前探出两步就被人推了回去。不过就刚刚那一瞬,她险些叫出来,地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京畿长乐坊中的头牌面首小碗,他怎么会身在崤关?原本风流倜傥的人现在灰白的一堆躺在那里,不仅被碎尸,连头皮都被人剥了去。此人虽然与她仅有数面之缘,青衣也不想看他落得如此下场,而且此一来,她心中的谜团更难解。小碗到底为何来崤关,他又是何时潜进来的呢?当日长乐坊中之事太蹊跷,她一直觉得小碗是属于京畿中几股势力中的一股,可当时自己无暇□也就将此事放下了。崤关城似乎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为此事费神的不止她一个,简宁即使人在人群中也是如此的出挑,如鹤立鸡群,想忽视都难。天子眼皮底下出了这样的事不知要如何善后,青衣晃着脑袋挤在简宁身后,想看皇帝陛下可有狄仁杰一样的断案本事。她刚找了个有利位置站定,却发现简宁回头对她扬眉浅笑,青衣本是想袖起手来看场好戏,不成想有人鼻子太灵,这么快就发现她了。
走至他身边,青衣低问:“你背后长了眼睛?”简宁瞥了瞥她,提了提嘴角。“我若是说心有灵犀你必不信,其实,我是突然之间感到身后有团不同常人的幸灾乐祸的气场,一瞧,真叫我猜中。”青衣挥了挥手讪笑。“哪里哪里,我是刚到,怎样?有何发现?”忙着将话题岔开,幸灾乐祸不是个好词汇。
“嗯,有,也没有。”简宁说的含糊。“怎么个有法?又怎么个没有法?”她歪着头,忽闪着睫毛想听他继续说,看是否跟她所想一致。
“你近前来,这事,紧密的很。”青衣探头过去,简宁低下头来。“事情是这样的……”青衣只觉得简宁的两片唇在她耳边细细动着,若有若无地碰触,像是水中游鱼围着莲叶,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这,更像是调情不像是耳语,他说了什么话她没听清,倒是清楚听到自己心跳的打鼓声,撤回脑袋,青衣装模作样地哼哈两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早就知道。
简宁一怔,看着她笑得深邃,夜色中有股邪魅,她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他都不清楚的事情她难道未卜先知?“我也料到他该是漠濯的细作,前几天出门之时听守门的兵士提起过,说有人到府衙击鼓,说有人用刀定了张字条在他门口,说他叛国投敌要取他性命。这不就应验了吗?”嘻嘻哈哈,青衣没有流露出半分认得小碗的意思。
泡在木桶里,氤氲微热的水汽让苏樱有些头晕,他胸口上的伤未痊愈,刚刚若不是心急哪会冒失下水。水里混着的是青云子和流云子找来的疗伤圣药,至于两人是如何弄来的苏樱从不过问,他只要结果,过程如何那不是他该操心的。浴桶旁的桌案上放着洗玉杯,当中浸着如榴花红的酒,这杯子本是西域至宝,不论何种水酒倒下去都会变得清凉纯干,蒙着一层菲薄的冰。苏樱端过杯子放在唇边细细地品,他本不贪杯,今日却觉得心中不快,到目前为止他仍是没能成功想起青衣的身份,一丝一毫她的记忆都没有,青云子流云子更是三缄其口,打死也不说。苏樱凝眉低首,不知在想些什么,木桶里的水渐渐凉了,他似乎没感觉到。
“公子,府里来了位小姐要见您。”青云子在门外低声问了三遍,苏樱这才回神。“哦?要她稍等,我这就过去。”刚刚本是心思抑郁凝结成冰,现下瞬间却如凤凰花开,遍地的红,心中不快烟消云散。时机真是刚刚好,他料到她此时会来,可不就来了。
朵然一身艳红的紧身长裙,梳她个中土姑娘家爱梳的玲珑髻,发髻虽紧,却仍能看出微微的卷曲。眉头紧蹙,中指上的指环上的梅花刺已经扯出,此次深入虎穴若不能事成,她也要尽力擒得苏樱。虽平静坐着,朵然手中墨鞭不时在桌上敲打,刚刚在高台上她认出简宁的玉佩就知道那几人并不是寻常之辈,让手下人寻着一查,没想到竟然是大邑的天机公子,这等名人若想让人认不出还真难。“姑娘深夜孤身前来,不知找苏所谓何事?”温润如玉的嗓音,干净的让人很难把战场人夺人性命不眨眼的三军统帅与他联系起来。
朵然抬头,细看着挑帘进来的人,一袭玄黑云雷纹修身长袍,明珠为缀,袖口领边絮了几丝白绒,天已渐寒,手中仍摇着折扇,朵然见多了中土富贵公子,镶金带玉的自然不足为奇,但此人不同,身上珠玉未抢的半分风采,让此人一映,倒显得珠玉落了下风,俊逸风采不足言说,眼睛尤其引人注意,微微眯起的时候,总像是在算计别人。
苏樱远远地朝她一笑,朵然只觉得玉色无边,犹如清泉在初冻的薄冰上叮咚游走,又如皑皑雪峰上瞬间胜放的雪莲,这一笑,有声有色,着实让人动容。朵然看着他轻身走过来于身边椅子上坐好,突然脸上如红霞遍染,竟然忘了此行目的,她绞着手中墨鞭垂首不语。
“姑娘,你,可是为今日高台上的事情而来?”此时夜已深,墨色如水,黑得如同盲人的眼,青衣和简宁到现在仍未回来,苏樱心头有些小小不快脸上的笑却很开。“嗯!我找你有事情。”被苏樱一点,朵然顿时清醒,她是背着五哥偷偷过来的,刚刚一时被他美色所迷,险些误了大事。
朵然正色,看向苏樱的目光里清湛湛地分明。“你,你就是大邑的天机公子苏樱?”“不错,正是在下。朵然郡主远道而来,觉得中土景物如何?崤关城比不得你们京都,牛羊肉的味道想必差上许多,你可还住的惯?”苏樱端着洗玉杯,含一口胭脂色的酒,唇边笑意轻扬,酒红染在双唇上,让刚刚朗润如玉的人立时添了三分妖冶。朵然变色,面孔里有三分愤愤。“你、你怎知我的名字?又怎么知道我是郡主?”
苏樱挑眉。“这个,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正如你能寻到这里一样。月将中天,府中主人即将回来,若是朵然小姐一直与在下置气,此来怕是要无功而返。”苏樱红唇潋滟,朵然如何都想象不出这样温柔的男子竟然是战场上运筹帷幄杀伐千里的三军统帅,漠濯此次拥兵数十万竟然没有攻下小小雁荡门,最后不知他用了何计,竟能让大王兄千里奔袭回国取代了二王兄,漠濯仓促易主十年准备功亏一篑。对朵然来说,这些军国大事不是她所关心的,她此次不顾母妃反对执意与五哥来中土是为了想找个机会扭转自己的命运。当初就是眼前的这男子与大王兄议定,两国议和,为表诚意两国联姻,她不过是漠濯与大邑维持表面和平的一枚棋子。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也只有苏樱能想出法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定然知道我为何而来。王兄虽然要我远嫁中土,可此事并不算完,他届时必会迎娶你国一名女子作为修好凭证。而据我所知,王兄他瞧上的这女子也是与苏公子有莫大关系的。当初此事因你而起,也只有你能平息,苏公子若是能谋得让我不嫁的法子,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