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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落地,苏樱又要重演迎青衣进门的那一套程序。
“简宁,我这个人运气不是很好,怕什么来什么。你别看苏樱虽不善骑射,但他能搭弓,说不准一箭就中了呢。所以,我把这次难得的机会留给你,你帮了我这次,咱们就扯平。”刚刚那一阵酸楚,青衣脸上的花花绿绿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痕迹,比刚刚看起来更难入目,颇滑稽。
“如何帮?”简宁有自己的底线,他与苏樱没有政见上的大分歧,他主管的大理寺隶属刑部,苏樱是兵部,除非尚书府大人手下军队里闹兵痞,否则他们没有交集。简宁寻思着若是帮青衣害了他,似乎不太说的过去。
“你带弓箭了吗?”
“带了。”简宁将弓箭交给青衣,这是她千叮咛万嘱咐的。
“我怕待会儿自己内心邪恶作祟失了准头,所以这一箭你帮我射。”青衣怕的自然不是失了准头,她从来就没有过准头,于射箭上半点天赋都没有。前世大师兄说她眼睛光源是发散性地,根本不能聚焦。
“这,苏樱再娶是他不对,可这是圣旨,他不能不遵旨啊,我看,还是不要伤他性命了,折他一臂或一腿,你看如何?”轻微擦伤陆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过火了,那可是国之不幸,危机的时候谁给大邑守门户啊。
“折什么?什么都不能折。我要你待会苏樱出箭的时候把他的箭射下去。”
“你要我去射花箭?”
“是啊。”“哦,忘了告诉你,我虽是百步穿杨,除了人几乎不会射其他东西。”听说要射花箭,简宁自然不愿意趟这浑水,有些事情不好说的。若是万一他将苏樱的花箭射掉了,他自己一箭定到花轿上去了,这新娘子算谁的?所以简宁临时决定不会射箭了。
青衣挖空心地劝简宁放手去干,她知道简宁怕什么,她劝他说这又不是围猎谁射到就归谁,你当那新娘子是野鸭还是大雁啊,即使你想要人家宁国府还未必给呢。
花轿落地多时了,按程序走是该新郎官拉弦放箭,可苏樱只是立在那里不动,任福伯在他身后叫了数声都不能回神。苏樱这二十五年中有一多半时间是同陆压结伴过来的,他四岁开始被选为太子伴读,这许多年来两人棋逢对手旗鼓相当,苏樱并没有因为陆压是太子就忍让他两分,陆压自然也不会把苏亲王的独子当回事。治国之论权谋之术,两人各有良谋;纵横捭阖破军败敌两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陆压能想到的苏樱自然不落后,苏樱会的陆压想当然精通,不同的是,一个冕旒下为君,一个蟒袍里为臣,自那时起这场角力才算告一段落。
不论前事,苏樱总该感谢陆压,若不是圣旨压人,如何轮到他娶到青衣?少年得意须尽欢,风流过后自然有落寞,这种落寞不是怡红院的琴瑟能抚平的。风月场里的笙歌有惊艳,但那惊艳只是挑逗不能慰心,他还是喜欢青衣这种泉水叮咚般略带走调的短曲,家常,随意,清淡淡里自有回甘。青衣像是开在晨光里顶着露水的葫芦花,嫩嫩的,柔柔的,在他眼前伸展,取次花丛,会发觉那美是匪夷所思的,那绿鲜活的无以复加。他的葫芦花,他的青衣,这样的女子灵动的让他愿意甘于平淡陪着她一辈子。
苏樱的花箭还握在福伯手里,众人找不好焦点了,到底看哪儿啊!
“主子,主子,开弓了。”不管福伯急的抓心挠肝,苏樱置若罔闻。他看着宁国府的花轿觉得有些好笑。同样是赐婚,排场气势比上次差了不少。陆压和太后象征性地给了些赏赐,或许宁国府嫁女儿也嫁疲了,此次压阵角的不再是大公子温仪,三公子温言马上显得无精打采。若说礼单,送的最全最长的还要数雅柔,黛妃对这异姓无血亲的妹妹果真够意思,嫁妆丰盛的叫人咂舌,不知是不是想弥补当初自己没能嫁过来的遗憾。
福伯知道主子铁了心不开弓了,可花轿都抬到自己门前,怎容你不接?无奈之下,福伯让喜娘跳过花箭这一环,直接把新娘请出来拜堂,反正大伙都累了,连鼓乐手都有些蔫,少一两个环节也闹不出大乱子。宁国府一方虽然觉得不能全礼有损新娘子颜面,却也不想做声。能怎样?想在尚书府门前撒野?按说若是放在别家,此刻压轿之人定会搭弓回射男方家门一箭,然后板起三九严寒面孔一挥手,咱不嫁了,回府!
温言小公子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原本该是大哥压轿,可温仪临时撂挑子,硬把这差事推到他身上,说要磨练他。这是圣上赐婚,他不敢擅自将人领回去。且看那苏大人摆明就是不想娶,他若是把人带走岂不是正称了他心意?
即使温言耍一回魄力,要把花轿抬回去,那新娘子还不同意呢。好容易来到尚书府门前,岂能打个过站就走,想嫁给苏樱的人千千万,唯有她温妙的脑袋削的是最尖的,才能脱颖而出一头扎进来。
既然没人反对,福伯和喜娘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迎新娘子进门。
“阿竹,苏樱不射箭了,直接拜堂,你如何打算?”
“要不……?”青衣可怜巴巴地拜托着简宁。苏樱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方案二也要胎死腹中。
“这种女人我可不敢沾身。”青衣眼里的东西还没能及时表达出来,简宁已经预先掐灭了她这冒烟的小烟头。简宁身上人性有两个极端,一边如夏日皓月长空下清新浓烈的紫蓝,浮游其中万物瑰丽,是繁茂薰衣草的纯粹,有种清冷寂寞的善;可另一边是午夜高崖下的怒涛黑浪,他可以眼睁睁看着任何东西静静毁灭,袖手一旁,有种温存的残忍。事不关己,简宁从不涉身,隐遁在影子里看静水深流。
“我还没说完呢,或许有可操作性也说不定呢?”青衣想让简大人去抢新娘子,自己引开尚书府一干追兵,这样苏樱既不用娶,宁国府也不担责任,两全其美。
磨破嘴皮简宁不愿意为虎作伥,他不想沾手其他女人。
“请新娘下轿!???”喜娘的话还没说完,温妙已经伸手一双素白小手撩开轿帘自己出来了,本该继续喊的两次下轿被喜娘咽了回去,新娘果然着急。
新娘终于下轿,福伯和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这历史性的一步终于有人迈出来了,别看她这仅仅是一小步,可对尚书府来说却是一大步,福伯不喜欢那种风口浪尖的生活。
温妙坐在轿子里自然知道什么情况,她在这里面饿着肚子呆了近一个时辰,苏樱就是没迎她出来的打算。雅柔料到苏樱会如此,特意嘱咐温妙要主动些,况且岚竹也向她传过十四字箴言,脸皮要厚心要黑,既然她耽美狼夫人都敢扬着脸皮让人戳,她又怎么怕别人的口水呢?
苏樱立在那里见着夕阳的火炭红烧在轿子上,听着周围的吹吹打打声有一瞬的失神,他突然不明白这些人聚在自己府前是何意,如此隆重难道要唱刀马旦?这是青衣最喜欢的,挂帅的应该是她啊?哦,他又要成亲了,有年轻貌美的女子想通过这奋力一跃从寂寞姑娘升级为妩媚女人,彻彻底底实现质的转变。他本就有些寂寞,寂寞都渗到骨子里眉梢上了,苏樱苦笑:哥哥我活的本来就寂寞,又拿什么拯救你呢?
温妙在喜娘的搀扶下顶着薄薄的红娟盖头一步步地向他逼过来,苏樱下意识地想后退,福伯见势凑上前来低声道:少主子,顶住,顶住!说不定夫人现在就在哪里看着呢!
上了岁数的狐狸就是要比年轻的狐狸更要狡猾一些,因为人家也是打那时候走过来的。
苏樱沉了口气,艰难地迈出一小步,可瞧见温妙马上逼到身前来,又后退了两步。福伯再靠过去力挺他。这一进一退可把房檐上趴着的青衣逗笑了。她伏在简宁身边笑的浑身颤抖。
太像了,太像了,她本来还想排出这样的舞剧,没想到苏樱和温妙这不知不觉间不就上演了一出请你恰恰。福伯在苏樱后面顶着让他不能后退,苏樱只能以进为退,走两步被温妙逼得退一步,苏樱上前一步,温妙再状似羞涩地后挪半步。恰恰恰,恰恰恰,两抹红色身影,逼近,耸肩,后退;恰恰恰,逼近,耸肩,后退。
简宁看她突然云开见日有些不解,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小声道:“你若是再笑下去就被苏樱看到了,还怎么搅婚?”
青衣笑得岔气,抚着肚子从他怀里钻出来,擦了擦眼睛道:“简宁,你说温妙为什么自己从轿子里钻出来?”
“先发制人,下了轿想退回去可就不容易了。”简宁寻思,若是陆压给他赐婚,他会不会娶呢?如是赐的也是她这类的女人呢?不可能,她就是她,哪会再有呢?
“不对不对,典型的男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