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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师兄叫澹心,可我老是叫他‘担心师兄’。他真的太婆妈了,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整天唠叨不停。”
“那你还把他介绍给我?”
“谁叫你老是丢三落四,你们一个丢一个捡,不正好绝配么!”
我默默擦去脑门上的黑线,将视线转向窗外。她在一旁继续:“不过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每次他唠叨的时候我基本都会听的,只有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想办法噎他一下!”
“帅么?”
“还行吧。在我的师兄里只能算是中下。但他的武功最好、脾气最好,修为最得师父真传。”说到这她调皮地眨眨眼,“也只有他不会在我完不成功课时为难我。所以我最喜欢他。我可告诉你,到时若你们真的成了,你可不许欺负他!”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啊:“那你干嘛不嫁他?”
“我都说了,他的修为最得师父真传。说明白一点,就是他最巴不得和师父一起去当神仙。神仙哪讲什么情情爱爱,他会告诉你‘这会影响修行的’!”琉璃紧蹙着眉头,故意模仿出那位担心师兄说这话时的样子,把我逗得不行。可能是我们说话的声音稍稍有点大,天麟翻了个身,哼唧几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我把食指放到嘴边,琉璃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而且,他也不够俊啊。”
我轻笑:“那就刚好配我是吗?”
很奇妙地,不知哪儿竟传来一阵乐声。就那么轻轻一拨、一捻、一弹、一唱。
青山连雨云难断,更漏流年鬓易老。曲散酒凉花径独游,闲手拨弄鸳鸯扣。
向晚雨疏风渐紧,烦扰一池秋水皱。待得天晴人已白头,日出乌鸟探首。
“如果这就是忘川,你愿意喝下一口河里的水吗?”我头靠在船舱壁上,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琉璃竟然也不感意外,干脆利落地答道:“不愿。再伤,我也不舍得抛下。宁愿痛苦,我也想守望,直到死亡将我们永远分离。”
“你心里有一个人吗?”
“有,从一开始就在那儿的人。只是我还不知道他是谁而已。”
我们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不觉半陷入混沌。迷迷糊糊里,两个高大的身影从一群熟睡的人中站起身来。
“都睡了吗?”
“应该没问题了。”
我想睁开眼看清楚,但越挣扎脑袋越沉。我费尽力气戳了戳琉璃,她轻抠我一下,情况和我差不多。
“你确定他就在这船上?”
“老八传回来的情报,不会错的。”
这两个人,似乎是从叶陌上船的。他们是谁?又要找谁?
“那家的小儿子今年多大了?”
“十岁左右。”
“这船上这岁数的男孩有好几个,怎么认?”
“左边腰侧有个红色的云纹胎记。”
琉璃的眼皮跳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他们在船舱里翻寻着,我们努力地不让自己睡过去。好久之后,只听见一声气急的挫败咒骂。
几声鸟鸣。一个人走出船舱,未几回来,朝另一个人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又几声水响,他们就走了。
终于撑不过,坠入梦里无边幽冥。
家里的屋子依旧是那么干净,花木萧疏、铜环半启,珠帘开合间,我看见子言寻寻觅觅的身影,也看见雪夜里一转身衡之温柔的微笑。我看见自己拿着行李踩着熟悉的道路匆匆离家,可子言拿着剑,横在门前。剑锋上的寒光在夏日的阳光里依然冷彻我全身,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杀了我,你才能走。”
另一边,衡之一身白衣云淡风轻地走来,就像在那个夜里一样,他朝我伸出手,低低地说:“所有人都睡了,我们开始吧。”
我倒退几步,猛甩头希望看清他们的身影。可是越努力,越模糊。我只看见衡之不知为什么跨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走入一片苍茫;我要追出去,子言把剑刺入我的身体,泪流满面。
流连在你的爱里,直到白发留连在耳际。不能与子偕老,只有现在分离。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闭上眼,任时光退去红颜;用我们永不再来的青春换一次彻底的相恋。我,无怨无悔。
你后悔吗?我最最亲爱的默默。
第二十二章 生世
更新时间2011…5…8 11:09:16 字数:2162
天没亮时醒来,身边不见琉璃。我心慌之下起身,快步走出舱门。水天相接的地方正翻着白光,广阔的苍穹之上,厚厚的云是深蓝的颜色。江静无波,水面上青翠盎然的奇石耸立,宛如仙境。琉璃正抱着膝盖坐在船头,素淡闲雅,如云青丝在晨风里肆意飞扬。
多少年后,我依旧能清晰地记得这一个场景:秋雾里的远山半化淡烟,琉璃在熹微的天色中独坐远望。
无边的苦海里,记取了你这旧时的模样。但再回头,我们早已远隔红尘万丈。
我走过去。她听到脚步声回头,朝我伸出手,亭然而笑:“醒了?”
抓住她递过来的柔荑,我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她把头弯在膝盖上,问我。
看着迅速变换的天边,嶙峋的石头山逐渐褪去黑影、再次向世人展露自身的精灵,我给自己一个安慰的微笑:“没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
她也摇摇头。我们就这么坐在船头,仿佛地久天长。
“如果有一天别离,我会笑着送你走。”她说。
“怎么突然说这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有,我有,天麟也有。我们相遇,成为对方故事的一部分,但这一生,终究只能自己走到最后。从前,我以为玉眠山是个牢笼,我用尽所有方法逃离。现在才发现,也许那里才是我今生最后的归宿,只有回到那里,我才不会再有别离。”
“或许,对于我而言,回家,才是最大的别离。”
“是吗,那你比较惨。不要别离,就只能终身在路上。”
我哈哈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听到关于我的什么消息,不要惊讶哦。”
她瞥了我一眼,把手指放到唇上,轻轻一吻。
背后响起了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天麟也醒了,来到我们身边坐下。
琉璃转过身,帮他整(。。)理仪容。过了一天,他似乎比较能接受自己女装的事实——也有可能依然不接受,只是自身的修养迫使他不将这种不悦在我们面前表露出来。
整(。。)理完,琉璃似是不经意地问他:“天麟,你左边腰侧是不是有个红色云纹胎记?”
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所以,昨晚那两个人要找的,就是天麟?
琉璃把昨晚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然后正色看向天麟:“你跟我们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天麟由一开始的惊讶、眉头轻皱、紧张、怅然若失到最后的平静,始终不发一言。听到琉璃的问句,他神色安寂地望向她,问:“我说了实话,你们也会抛弃我吗?”
听见这种话真是有够难受的,这里面究竟多少唏嘘、无奈、害怕与背叛?我自嘲地转过头,不想看他。琉璃想想,很认真地说:“你若不想说,就算了。”
“我的确叫齐天麟,是江陵齐家最小的儿子。我娘是齐家正妻,家里还有二娘三娘四娘直到十一娘。所以我也有大哥二哥三姐四姐直到二十五哥。”
二十五……但平均下来一个娘只是二点几个。基数大,真可怕。
“齐家长子叫齐天赐,是我的亲生大哥。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被全族上下寄予厚望。”
齐天赐?记得在长安时听过。江陵齐家自南北朝时起便是一方望族,百年间繁华不倒,堪称一奇。这几年天下平静,本就根基深厚的家族更是风生水起、声势日隆。小一辈里老大齐天赐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仕途能力人品,样样不落人后。很多人都说齐家在他接班后会发展得比他爹更好。
可是,有这么个彪悍的大哥,为什么眼前的天麟同学还会流落民间?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要是怕他争宠,也太扯淡了吧。
“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家里祠堂失火。姨娘们以之为不祥之兆,劝大人家法处置我们。大哥拼死力保,我才有命活下来。后来,我五岁生日那天,祠堂再次失火,大哥科举未归,我娘知道再也躲不过,将我托付给一个忠心的家仆后,点燃了自己住的‘翠微楼’。那一夜的火光冲天,我不会忘。”
“五岁生日时祠堂的那把火是意外吗?”
他好笑地看向我:“你觉得可能吗?”
“那她们为什么要等你五岁?”
“因为那天大哥不在。”
琉璃皱起眉头:“可是就这样扳倒你娘又怎么样呢?照你说的,齐天赐接任家主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若无主母名分,你觉得在我爹百年后,大哥会怎么对她们呢?”
“我在长安时听说过你大哥,号称‘仁义礼智信’五贤齐备,被人称为‘五德郎君’。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