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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脸上神色一暗,又不知为何,只得一吐舌头,接过信,福福身子,就要跑开。
身后人却说道:“你大哥托我带了些兰桂糕,已经让人送去你住的地方。”
我回头望他,问道:“大哥可说要我回去的?”
他摇头道:“你不是过得很好。”
我苦笑说:“我想阿玛,想姨娘,想大哥,还挺想翠珠的,虽然她老实跟我拌嘴,但我还是觉得,活得自在才是最好的。”
他遥遥朝永和宫看一眼说:“皇额娘很疼你。”
他的神色里有一瞬间说不出的落寞,可眨眼又成了那个冷漠的四爷。身在皇家,却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会不会才是真正的悲哀呢。明明亲人就在身边,却被一层冰冷的玻璃推拒心门之外,只能远远的观望,如同看一出无关自己的演出,悲伤,喜怒都跟他没有关系。
即使身在高位又如何,不过满眼一片冰天雪地的荒芜。
我承认自己是一时间脑袋短路才会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在自己无知无觉中轻轻的说道:“四爷,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
他的视线落在我眼睛里,只觉得春风拂面,我又缓缓说道:“知君者谓君心忧,不知者,谓君何求。”
话说完后,见对方半天没反应,抬眼发现他的目光牢牢落在我手腕上,我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才惊觉松开,有些尴尬的晃晃脑袋。
他淡淡地说:“难怪京城里人人都说苏尔佳的小女儿是天上的月亮,是位女诸葛。蕙宁……”突然伸出手,眼看着就要落在我脸上,我连忙后退了两步,接着就听见十四爷怒气十足的喊声:“苏尔佳…蕙宁!”
我身子没动,眼神就先射过去了。十四爷快步的走过来,身子一挡,隔在我和四爷之间,瞪着我,话却是跟他四哥打招呼:“四哥还未走?皇阿玛刚才还同额娘说起四哥的园子,四哥闲云野鹤,可是惬意得很啊。”
我在心里又狠狠的鄙视了十四一番,就算他聪明绝顶武功盖世,最后还是败在他四哥这只老狐狸手上。就你这急躁的性子早已经注定要他在这场争斗中处于劣势。
四爷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借口府里有西北的喇嘛候着,匆匆离开,我望着他独去的背影,心想,没有十三爷在他身边,他的肩膀是怎么独自撑起一片天的。
十四爷冷笑道:“人都走了,眼睛还追着去。我看你这心儿怕也是随他去了吧。”
我大笑回道:“何止心儿,三魂七魄都跟着走了一半。”
他却怒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我依旧笑说:“笑话,十四爷说得,奴才就说不得了。再说了,十四爷不乐意听大可以让奴才滚开,从此以后避着十四爷即可。何必还要污了十四爷的耳朵。”
他道:“你姐姐说你从小混账话说得多,我还没当回事,这回倒是见识了。”
我说:“那我姐姐一定没说,我是见人么人说什么话吧。”
十四爷气得脸都红了,我却依旧是笑嘻嘻的,摇着头欢欢喜喜的走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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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 第十二回。 大哥的信中句句叮嘱要我在宫里步步小心,不要随心所欲,得处处留些心眼,切不可等要掉脑袋时,才悔不当初。我心想,现在我的脑袋可是结结实实的长在自个脖子上,只要十四爷不来给我捣乱,我可就是阿弥陀佛了。大哥也说了,估计我年前是回不了府里,阿玛让我不用担心,等年一过,自然寻个日子接我出宫。
我瞅着大哥龙飞凤舞的字迹,心想,大哥一定是被阿玛逼迫得没辙才写这封信的,如此潦草,幸亏我平日里偷偷练他的书法,不然非得找读信得太监了。我不止练习他的笔迹,连阿玛的我也偷偷练过。大哥的字是标准的行书,一篇文章里,我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阿玛确实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真是字如其人啊。
姐姐把我送进宫里之后,也来给德妃请过几次安,时间都不是很长。一方面德妃对她冷淡,二来,十四爷总是前后脚跟来。我一直寻不到时间跟她说说话。德妃对姐姐不论是神色还是言辞,都是不假颜色的。常常一两句话下来,我在旁边都听不下去。大抵也就是劝姐姐不要仗着十四爷的宠爱忘记做妻子的本分之类的。
有一次居然还让姐姐劝十四爷晚上多去别地歇息,不要霸着不放又无济于事。姐姐总是恭着身子听训,神色谨慎,背过人前偷偷抹眼泪。
一日德妃听说姐姐要来请安,让宫女把给伊尔根觉罗氏的赏赐名目拿出来,姐姐一来就丢给姐姐看,问说礼数可全,若有差池得赶紧补上,年后就要迎娶新人了。
姐姐拿着名目手都在颤抖,却也只是跪在地上说道:“孩儿知道了。”
姐姐是十四爷的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嫁过去也是侧福晋,就因为姐姐没有孩子,却被人家瞧不起。若不是有十四爷疼爱,只怕早就香消玉殒。
后来,每次姐姐入宫之前,我都使尽吃奶的力气逗德妃娘娘开心。这样姐姐一来,她也不好立刻拉下脸来训斥的。慢慢的德妃看出我的心思,私底下对我说,她也是没有办法,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我姐姐这样的,要不是因为她和十四爷护着,早就被休了回去。德妃说:“我如今这样处处为难她,只想着能点醒她,老十四是皇子,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由不得她的。”
德妃又说了些姐姐素来争宠的事情,这些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女子爱着她心爱之人的正常表现,只奈何,这是皇家,一个女人太过无关紧要了。
也是偶尔得知德妃待我如此亲厚的原因。我额娘佟氏入宫前也曾是大家闺秀出身,端庄贤淑。额父又是皇子们的夫子。虽说入宫后只是做了个女官,却也是号人物。
早前在皇上的殿前奉茶,后来又做了德妃娘娘贴身宫女。出宫前被皇上指婚嫁给我阿玛。额娘出宫时,德妃娘娘刚刚经历丧子之痛,躺在病榻之上终日愁苦不堪,我额娘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娘娘,说愿意去做姑子为娘娘祈福的话。后来德妃身子好了,待我额娘更是亲厚。额娘大婚时,德妃娘娘还亲自送了不少赏赐。
额娘第一胎生大哥时还懊恼不能进宫伺候娘娘,待我出生时,便连夜写信给娘娘说将来必要送我进宫,伴在娘娘左右的。
我对我额娘真是说不上话来,就这样,便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生生往火坑里推。后来一想不对,反正八旗的姑娘都是要入宫待选的,既然这样,早早替我找好靠山不是更好嘛。只是额娘的苏尔佳…蕙宁,今日真不知在何处。
我还无意中打听到一件,关于额父当年病危之际向皇上求旨的事。德妃满脸懊恼的说,当年皇上下旨让姐姐嫁给十四爷时,她就劝过皇上,等我长大了,再嫁未尝不可,但是皇上拒绝了,执意让姐姐进府的。德妃拉着我的手说:“如果是你在老十四府里,原本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我暗想,那也未必,可能根本也就没有我这号人物了。
真是受够了对这婆媳,居然在此事上高度的一致。可惜我和十四爷是两看两相厌,实在不对盘。德妃娘娘也没奈何。因此我暗地里决定,不管如何,一定不能给十四爷好脸色看,免得一不留神被德妃瞧见了,求了道圣旨,我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五十五年的最后一天,皇上在大殿设家宴,同各位阿哥们欢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德妃娘娘吩咐下来,我也必须参加,说这是皇上下的口谕。
一早,伺候我的宫女又送来整套崭新的宫装,一件水粉色纹样黑底镶滚的氅衣。至于首饰用度全是之前德妃娘娘赏赐下来的。等打扮妥帖了,先送去给德妃娘娘过目,四爷恰好也在。德妃对这个儿子可是极其冷淡,半响也不怎么答话,见我进来,才笑容满面的说:“宁丫头来了。瞧瞧,打扮起来果然好看。同你额娘像极了。”
四爷瞧着我的装扮并未说话,只一会儿功夫便起身要走,十四爷领着姐姐和福晋们也都来了。屋子里一下子多好多人,我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畏手畏脚的姐姐和眉头紧锁的十四爷,心里微酸。不知何时,四爷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出这场与他无关的团聚景象。
虽是家宴,皇家总是有皇家的气势。首先就是人数众多,这些人一顿下来的吃食,估计够寻常百姓家好几年的用度了,再者个个福晋格格全是盛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