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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声音温暖,喊着:“小夏、小修,太阳公公晒屁股咯!赶快起床吃早饭!”
于是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比日光更灿烂的眼光。
“妈妈,你忘记亲亲小夏了。”
“妈妈,小夏要穿那条白色的新裙子。”
“妈妈,给小夏梳两条辫子好不好?”
“妈妈,今天有香香的牛奶喝吗?”
……
她坐在床前,和米永生聊着一些有关晨间新闻的话题。
米修静静走到身边,脸上分明有种叫做“幸福”的情绪。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米修,我们,不该一直一直这样在一起的么?”
窗外,阳光漫天,渐渐分不清回忆和现实的两张脸。
妈妈,你还会那么爱着我们吗?
为什么这样的画面竟像是一场华丽错觉?
第七章 一如一场年华…
米永生出院以后,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上学。上班。忙碌。都有着独有的节奏。
只是校园里,不再有简雅陪伴的时光,孤独得令人无所适从。
每一个周末都会回家去,哪怕最后一节课总是晚上九点才结束。
只想能多陪陪米永生。
生活在随时失去他的恐惧中,常常会害怕时间不够多,害怕上帝趁自己不注意就带走了他。
开始的时候总是偷偷哭泣,脆弱得如同一枚飘进无底洞的落叶。
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即使这样孤独着、恐惧着、脆弱着、厌恶着,时间仍旧以不屈不挠的姿态阔步向前走。
渐渐的,也就能够习惯了。
习惯安静地去上每一节课,习惯在课堂里认真地做笔记,习惯在人潮散去的食堂里就餐,习惯一个人去图书馆上自习,习惯每天睡前给自己道一声“晚安”,清晨醒来时再给自己道一声“早安”。
习惯一次比一次更加努力。努力成为米永生最大的骄傲,一个让他快乐的骄傲。
习惯用心记录着我们的故事,所有愉悦的、悲伤的、温暖的、压抑的过程。只想写给他一个最最圆满的结局。
甚至,开始慢慢习惯了米永生每一次的晕倒。从最初的慌乱、不知所措,变得平静而茫然。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坚强”。 还是,有时候越崩溃,内心就会变得越安静?
当镇定成为一种习惯,就会变成某种程度的冷漠。如同无解的毒药,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便会令人褪去所有的激情和狂热。
21岁,夏至未至的季节。闫好好红着眼眶站在一步开外的距离。
“傻妞,你怎么好像只有一条神经线。一个时间就只能装下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像这些年,叔叔有病,你的思想里面就只剩下这个。不在乎大家,不在乎你哥,也不在乎你自己了。你说说,万一这时候再出点什么事,你是不是会彻底弄疯了自己?”
“傻妞,你不要总是这么逞强,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要时不时地就忘记我们。我——闫好好、林感还有你哥,都是你的亲人啊!可以帮你分担很多东西,也不会嫌弃你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丑样子。”
“傻妞,你知不知道你哥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可是现在,他在你心里跟一个普通朋友又有什么区别?不被依赖、不被在乎,你们谈的这算哪门子恋爱?
一股酸涩至极的感觉在胸口排山倒海。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遗忘在了那个夏天,以至于大家走出太远,再也无法跟上。
还是,自己走得太快,走进了一场光阴的错觉。明明只有三年的时间,却仿佛已经有了几十载的漫长。
于是,苍老得太快。
我看见铁打的闫好好满是泪水的脸孔,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初夏明媚的阳光里。
“米夏,你到底有没有看过你哥的眼神?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吗?偏偏在你面前还要装得跟一乐观向上、斗志旺盛的大好青年似的。你也不怕把他折腾成抑郁症患者?”
……
想起某个久远的夏夜,林感蹲在跟前,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肩膀,好像要将那些盘旋不散的茫然都摇走一样。肩胛骨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你不要总是这个样子好不好!这会让你身边的人都感觉很累。”
这会让你身边的人都感觉很累。
突然苦涩地想笑。
“可是闫好好,在这样的米永生面前,我做不到一个人幸福……会充满罪恶感……闫好好,我必须学着自己长大,我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你看,被依赖的人终究会一个一个地离开……”
“……”
想来,仍是自己太自私。从没有想过,也许自己正在以一种叫做“不知不觉”的方式伤害着子彦。
那时怎么会忘记,他也不过是个20多岁的少年,却一直把他当做一个能够包容自己所有任性和骄傲的大人。
第七章 一如一场年华…
“‘北极光’乐队主唱易子彦,地下恋情曝光”。
“灵魂声线唱响甜蜜恋爱进行时”。
“鸢尾国度的秘密恋人”。
……
当米修将一大摞娱乐期刊、八卦杂志都堆放在跟前,散落着的就是这样纷乱而醒目的大标题。
而无论那些文字是如何大相径庭,所有的内容都离不开同一个画面:
夕阳染红天际的黄昏,男生和女生轻轻拥抱在一起,千万缕的橙红色光线在两人四周轻盈跃动。
熟悉的两张脸,上面流动的情绪却仿佛是此生都永不重逢的悲伤。
“小夏,为什么会这样?你跟他吵架了吗?”
相对紧张又焦急的米修,那时的自己竟会出奇的平静。即使现在,也依然想不明白那些莫名的理智源于哪里?
是因为对子彦和闫好好无上的信任,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冷漠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米修,你还记得小学里练习的看图说话吗?这样的画面其实可以有很多版本的故事。嗯……也许是闫好好碰到什么伤心的事情,子彦正在安慰她;也许是子彦把好好当作伊雪了,毕竟她们两个人是那么的相像,太容易意识混淆;又也许,是好好不小心绊倒,子彦恰巧去扶她而已……”
“小夏……”
“米修。”我打断她的话。“电影和小说里面不都是这样吗?对于一个亲眼所见的画面作出最直接、也最直观的判断,却往往是错误的。于是造成致命性的误会,不得不历经千回百转的艰辛才勉强走到一个大团圆结局。米修,我不想变成那些愚蠢的女主角……”
也不想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爱无理取闹的小丫头。
“……”
可事实证明,米夏就是那么愚蠢的。再多的解释,最后听来都只像是对自己不聪明的遮掩。
我没有固执地去要一个说辞,闫好好却因此跑来甩给自己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
望着她眼里那两泡巨大的泪水,突然深感无力。
“我挨打的都没哭,你这是哭什么?闫好好,你什么时候也学会COS黛玉姐姐了?”
“米夏,你真可怕!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一张带着些许怒意、些许痛苦、还有些许疯狂的脸孔,陌生而遥远,找不出昔日里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米夏,不是我难过!不是我跌倒!不是我像伊雪!你的那些‘也许’通通都不成立!事实就是你报纸上所能看到的那样一目了然!我跟易子彦抱在一起!所以,你该哭!你该伤心!如果挨了打,会感觉痛,那就应该哭出来啊!”
“好好,你到底怎么了……”
“事实上,可不只你在媒体上看到的那样单纯。”她的表情透着些诡异的讽刺。“你没有看清楚吗?那可是在他的小别墅门口被偷拍到的。你最会说故事了,那就继续往下说啊!也许会很限制级哦……”
“好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连米修都会带着那些照片来质问我,你却可以那么无所谓?!你最好记得起,那天是我生日……要他接受我的第一次,就是我苦苦哀求来的生日礼物。懂了吗?所以米夏,麻烦你这次反应可不可以不那么慢!”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呢?”
眼泪又一次汹涌而来,在好好清丽的脸上肆虐纵横。“傻妞,你应该狠狠地扯我头发、狠狠地拧我肩膀,你应该歇斯底里地哭、歇斯底里地叫,说‘闫好好你不要脸’、‘闫好好你是个变态’!那才对……那才比较像是原来的米夏啊……”
我安静地看着疯狂的闫好好。
我竟然可以那样安静地看着疯狂的闫好好。
“你……真恶心!你们真恶心!”
想起在林感寝室里撞见的那一幕。
两条蛆。两条歇斯底里的蛆。那么恶心……
当即就觉得胃液汹涌翻腾,再也无法忍受地呕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