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应付车身的摇晃,我用双脚保持着平衡。我真是个傻瓜,早知如此,在那家人上车后立刻换位子不就没事了?
最后我在工作上犯的错误,不也正是这样的吗?我回想道。如果早些放弃穗高企划,而开始找下一份工作就好了。没能认清穗高诚的才能已经枯竭这一事实的代价,似乎过于惨痛了。
在东京的葬礼上,来了几个曾和穗高诚有过交流的作家,其中有几个是这几年小说界的红人。以前穗高曾半开玩笑地提出过关于把他们作品影像化的琐事,统统让穗高企划公司包办。成为了小说热卖的作家后,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制作公司提出要把著作改编成电影或电视剧,在确定了对应方案和实际制作之后的闲杂琐事其实也相当繁琐。再加上作家这类人对于版权费的谈判一般不太擅长,所以不得不由穗高企划代表本人进行。当然,穗高并非只想当中介,他也考虑过把那个作家的原作所使用的企划由自己向电视台毛遂自荐。
葬礼的路上,我曾接近了几个作家问他们需不需要代理人,结果不出所料,每个人都不希望由穗高企划的人来担当此职位。
也就是说,我已经无法在这个业界继续生存下去了。
可当初选择这条路的,并非别人,正是我自己。即是穗高还活着,穗高企划面临倒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我只是把这个时间缩短了。关于这件事我丝毫没有悔意,一个男人,在哪里都可以混一口饭吃。但若就此抹煞灵魂,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价值。
婴儿依然在啼哭,又传来了刚才那个母亲哄孩子的声音。真麻烦!这对于周围的人们来说,真是天大的灾难。
然而,要是浪冈准子在此处的话,她应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我回想起来,她每次看到抱着婴儿或者带着小孩子的女人,总会用交织着羡慕、悲哀与后悔的目光望着她们。而每逢这种时候,她会无意识地用手摸摸下腹部。
我又回忆起那封遗书的文字,她是带着何种心情而写的呢?
一想到浪冈准子,我的胃部和胸口又微微发热,并且这股热气上下起伏,时而刺激着我的泪腺,我咬着嘴唇忍住了。
2
回到自己房间,莎莉从堆在房间里的瓦楞纸箱后走了出来,喵的叫了一声后,她挺直身子,伸了个大懒腰。
我脱下丧服,替换上休闲装后,电话铃响了起来。我弯下腰从床上拾起无绳电话:“喂,你好。”
“是骏河先生吧?”那声音很低沉,“是我,练马警署的加贺。”
顿时,我的胸口被黑雾笼罩。原本已经很疲倦的身体又增添了一份沉重。
“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不禁生硬起来。
“有两三件事想要请教你一下,我就在附近,现在来拜访贵府可以吗?”
“不,不太方便……房间里乱糟糟的。”
“那我在附近的咖啡店等吧,您能否出来一下呢?”
“不好意思,我很累了,今天就请放我一马吧!”
“只问几个问题,请务必配合一下。”
“可是……”
“那我把车开到您楼下,您稍微出来一会儿,不会花多少时间的。在车上我想问您点事儿。”
他依然带着半强制性,如果我现在把他赶走,明天一定还会再来的。
“那好吧,就请来我房间坐一会儿,不过真的很乱呢。”
“这无所谓,请别太放在心上。那我现在过来了。”加贺用从容不迫的口气说完,挂上了电话。
他到底来问什么呢?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那个刑警一开始就对准子的死亡抱有怀疑,说她头发上沾着野草什么的——
门铃响了,从挂上电话才过了3分钟,他好像真的离得很近,说不定他一直埋伏在附近等我出现呢。
我抓起对讲机听筒,说了一声,“来了!”
“我是加贺。”
“真快啊。”
“因为我就在这附近。”
我按下了一楼自动门锁的解锁键,要再过上一两分钟的话,加贺一定会再次来到门前按一次的。我迅速察看起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不能被那家伙看到的东西。虽然家里乱作一团,但找不到那种东西。这理所当然,别说这个房间了,在哪儿应该都没有能证明我的所作所为留下的痕迹。
莎莉听到门铃有些害怕地躲到了椅子下面,我抱起她,准备去开玄关的门。
开门后,发现加贺穿着与前几天相同的黑色西服站在门口。他本想低下头跟我问候一声,可视线落到莎莉身上后,他吃惊地瞪起了双眼。然后又面带微笑着说:“是俄罗斯布鲁猫吗?”
“你还真懂行啊。”
“我最近刚在兽医站看见过相同种类的猫呢。”
哦,我点点头,“是她工作的兽医站吧?”
“她工作的兽医站?”
“菊池动物医院啊,就是浪冈小姐工作的医院。”
哦,这次轮到加贺点头了,“不,是别的动物医院,这么说来在菊池动物医院我还没见过猫呢,不知是不是巧合,那时我看到的清一色全是狗。”
“其他动物医院?”我问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您养了什么宠物呢?”
“不,我没养,虽然很想养,但由于职业的缘故,不在家的时间非常多,我只好放弃了。我有个朋友养了一只大型蜥蜴,那个我有点……”刑警苦笑道。
“那您会去别的兽医站目的是……”
“为了调查。”说着,加贺点头示意。
“别的案件吗?”
“不。”加贺摇头,“就是现在一直在调查的浪冈小姐这个案件。”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必要去别的兽医站吗?”
“那个嘛,有各种各样目的啦。”加贺笑盈盈地说,似乎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的打算。“那么,请让我问你些话吧。”
“请问好了。”
加贺走进房间,颇有兴趣地观察起室内来,嘴角的笑颜可能是为了加重我的恐惧感而装出来的。他的眼睛就像在寻找猎物的肉食动物一样放着光芒。
我们隔着餐桌面对面而坐,我放开了莎莉。
“茨城那边怎么样了?”加贺望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丧服问道。
“啊……算是平安无事地结束了吧。”
顿时,我的心情像挨了一拳,这事儿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说不定他就是知道这件事而推测出了我回家的时间。
“好像工作上的相关人士都没去呢。”加贺说。
“您是向别人打听到的吗?”
“嗯,是出版社的人告诉我的。”
“工作相关人士他们都出席了上石神井那场葬礼,而在茨城举行的这场只准备邀请一些亲戚,就拜托了我不要把他们请来。”
“原来是这样。”加贺拿出笔记,用慢动作翻了开来。“可能这个问题有些失礼,请你多多包涵,我们也是为了查明真相。”
“请问吧。”我说,既然到这个地步,再失礼的问题也无所谓了。
“据有些人透露,穗高企划公司的经营状况似乎并不是很好,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怎么说呢。”我挤出一丝苦笑,“我认为经营状况好不好是个非常主观的问题呢,按照我发表个人见解的话,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可这几年你们的负债一直在增加啊,尤其是很多与电影制作相关的业务。因为这个原因,你与穗高似乎在经营方针方面意见上产生了一些冲突呢。”
“我们毕竟是人,时而出现一些意见对立的情况也是人之常情嘛。”
“那么意见对立的情况,”加贺一丝不苟地看着我说,“仅仅出现在经营方面的问题上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开始抽动。
“我从浪冈准子的熟人那里了解到很多事情。”
“然后呢?”
“浪冈小姐曾经找她的闺蜜商量过这样的事:有一个很喜欢我的人,而我也不讨厌他,但自己却爱上了通过那个人所结识的男性。究竟该如何是好呢——这种事。”
我陷入了沉默,更确切点说是无言以对。因为根本没预料到他会从公司经营方面的事一下子跳跃到这件事上来。
“她这是在说你吧?”加贺说,他可能料想到自己正确无误地戳到了我的痛处,语气里透着自信。
“这个嘛,”我歪起脑袋,尽管认为露出这种表情也无济于事,但还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这该怎么说呢,有点无从说起的感觉。”
“浪冈小姐应该认为你喜欢她,这是不是她自以为是呢?”
我长叹了一口气,“我对她确实有好感。”
“到什么程度?”
“程度嘛……”
“您的宠物没什么病也会特地跑到她工作的兽医院去看她,这种程度吗?还是说,瞅准她下班的时间而约她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