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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很多,”她说,“他在做矿产生意,这个我知道。他拿了两只箱子,非常重的箱子,他好像说里面有什么矿样。”
“矿样?”
“我猜是的。他还带着一只他新买的手提包。”
“新买的?”梅森问。
“对,包是裹着的,除了提手之外都用纸裹着。还有,从他拎包的样子能看出它是空的,但箱子显然是满的。”
“两只箱子?”
“是的。”
“嗯,是不是有人和他在一起,还是他一个人?”
“不,他是一个人,这是我惟一确切记得的事。来了一些客人找他,大约11点半的时候他隔壁房间里的男客打来一个电话,说他不想抱怨,可是史坦顿先生的房间里一直有人说话,使他无法入睡。他问我是否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请他们保持安静。”
“谈话声很大吗?是吵架吗?”梅森问。
“显然不是,恰恰相反。他们谈话声一直很低,但他们一直在说,已经很晚了。你知道,当你想睡觉的时候如果有细微的单调的噪音,比方说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或是什么别的类似的声音,这声音会显得很大,能把你烦死。”
“我完全理解,”梅森说,“你不知道史坦顿先生早晨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知道。我大约一两点钟或者是3点钟才睡,通常我睡得很晚。服务员照看房间。”
“您这里真不错。”
“谢谢。”
“您有多少个房间呀?”
“52间。”
“地方可真不少,”梅森说,“照看这么多房间一定很不容易。”
“是不容易呀。”
“我猜你们肯定也有自己的麻烦事儿吧?”
“的确是有哇。”
“您往他的房间打电话告诉他不要打扰别人时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在商量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这是实话,我从门里往外看,看见有辆车停在他房间的外头,几分钟后那车就开走了。”
“你知道是什么样的车吗?”
“不知道,只是一辆普通大小的车,常见的一个牌子,我不知道是哪一个。我不大擅长判断车型,我丈夫只要看一眼车就能说出它的年头、牌子和型号,只要看一眼就行。我对此可不在行。”
“史坦顿没有打长途电话吧?”梅森问。
“这我可说不准。你明白,我们并不能很准确地把这类花费计在房费里。人们想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希望他们到大厅里的收费电话亭去打,那儿有两个收费电话亭。我们当然能够接通长途电话让客人在房间里谈,如果我们知道房客是谁可能会这么做,不过如果是陌生人我们不鼓励这样。”
“史坦顿先生没要求长途电话服务?”
“我在的时候没有。我相信他没有要求,因为帐单上没有任何长话记录。”
“但是他有可能到大厅去打电话吧?”
“噢,是的。”
“那会被注意到吗?”
“不会,根本不会。”
梅森说:“噢,我自己也要打个电话。”
他高兴地微笑着,走进了电话亭,投进一枚硬币,要求接执法官办公室。电话接通后他坚持要跟负责人谈,当他听到助理执法官声音时说:“我是佩里·梅森,一个律师。我到这里来跟我的当事人爱德·代文浦夫人见面。你们拘捕了她,我想和她谈谈。”
“你……你……你是佩里·梅森?”
“是的。”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文尔雅:“您现在在哪里,梅森先生?”
梅森说:“我在威尔士伯格旅馆,我想乘出租车去您的办公室,和我的当事人谈谈。”
“嗯,现在,梅森先生,您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对方说,“我们希望在此表示我们的友好,我们将派车去接您。您就呆在您现在的位置,5分钟之内就会有车去接您。”
“5分钟之内?”
“嗯,可能更快些,”对方说,“请稍候,我看看我能做点什么,请先别挂断。”
大约30秒钟的静寂之后对方又说:“我们有一辆车在等您,梅森先生,我们一直在找您。”
“真的?”梅森说。
“是的,你去了代文浦先生在天堂的房子吧?”
“没有。”
“没有?”对方不相信地问。
“没有,”梅森说,“我去了代文浦夫人的房子,如果你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你最好去审问代文浦先生的秘书美宝·诺格。还有,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代文浦先生死前的晚上曾经住在这里,住在威尔士伯格旅馆,他登记的名字是弗兰科·史坦顿。”
“你肯定吗?”执法官问。
“当然,还有汽车牌号。”
“你为什么给我们提供这个消息?”法官问。
“我的天!”梅森惊讶地叫道,“难道有什么理由我不告诉你们吗?”
“不,我想没有。我们觉得你可能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你的消息。”
“你们为什么会那么想?车道上来了一辆闪红灯的车,我想这是来接我的吧?您派车可真够快的。”
“我们希望高效率,梅森先生,”助理执法官说,“刚好有一辆广播车在您附近,更巧的是,他们正在询问各家旅馆,查找代文浦先生在哪儿住过。”
“噢,很高兴我替你们节省了许多麻烦,”梅森说,这时,两名虎背熊腰的助理法官走进大厅,他挂断了电话。
8
警车停在路边,梅森被护送进了楼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带着友好的微笑迎上前来,向梅森伸出手。
“是佩里·梅森?”
“正是。”梅森说,走上去握住那个男人的手。
“我是塔尔伯特·万德林,”他说,“夫勒斯诺郡的地方检查官,看起来我要站在相反的立场上与您打这起官司了。”
梅森打量着这个人。他的目光冷静、坚定,看上去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我想,”他说,“您可能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
“我会尽量做到这一点,”万德林说,“现在说说您在巴特郡打开一封信是怎么回事吧?”
“有人认为我打开过一封信吗?”梅森问。
“那里的地方检查官认为是这样的。”
“这是犯罪吗?”
“噢,”万德林说,“那就要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了。”
梅森对他微笑着:“我想您在您的郡里也有自己的麻烦事吧?”
“您说的真是再对不过了。”
“那么我想您就没有必要把巴特郡的麻烦事也揽过来忙得自己团团转了。”
万德林仰头哈哈大笑。
梅森说:“据我所知您把爱德·代文浦夫人关押在这里,她是我的当事人,我想跟她谈谈,告诉她她所拥有的权利。”
笑容从万德林的脸上消失了:“对这起案子有些地方我不能理解,梅森,我不想起诉任何无罪的人。按照她的说法她对此事一无所知,也就是说,她是无辜的。”
梅森点点头。
“不幸的是,”万德林说,“有些情况使我不能从表面上接受她的说法。”
“那,尸体爬出窗户是怎么回事?”梅森问。
“我正要说起这件事。”万德林说,“我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我希望你也把事情摆在桌面上。”
“好的,”梅森说,“我们不要一下子全都说出来,你先说一件事我看我能不能跟上你。”
“好吧,”万德林说,“警察犯了个大错,我绝对坦诚地告诉你这件事。”
“怎么回事?”
“有人说他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身影爬出窗户,但这个证人从我们手里溜掉了。”
“怎么会这样?”
“他给警察的是个假地址,很可能名字也是假的。”
“警察没有追查?”
万德林说:“你自己想想看吧。他在那家旅馆登记住宿,他不是一个人,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登记的是夫妻关系。他告诉警察说他看见一个穿睡衣的人爬出窗户开车跑掉了。警察问他的姓名和地址,他给的是登记的名字和地址。警察也核对了,他们发现他前一天晚上确是在旅馆登记了,然后就那么算了。他们没有看他的驾驶执照,没核对他的车号,没要求任何身份证明。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们这么马虎的惟一原因,就是当时他们很确定根本没有什么尸体,被锁在屋子里的人只是要逃离一个没有魅力的妻子。”
梅森的目光冷峻起来,“请接着讲。”他说。
“显然这个人开始意识到如果他成了证人,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可能还有他女伴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所以他赶紧溜之大吉了。”
“警察不知道他是谁吗?”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他们只有那个男人给他们的姓名,但我百分之百肯定那不是他的真实姓名。地址是虚拟的,他填在旅馆登记簿上的车牌号是错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