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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警告我们,再不准胡来,谁胡来就处理谁。问题等他回来,通过组织调查核实去解决。
史大方走后,连络点里只剩下我、尹玉环、钱而夫。
我为方才的冲动感到惭愧,想向钱而夫道个歉。可是钱而夫,他心里有鬼,坐不稳站不安,一双眼睛“贼不遛球”四处看。他盯住我放在枕边的手枪,耍起了鬼心眼,想到自己早晚会暴露,何不先下手为强?他心一横,陡起杀人灭口的念头……
他装模作样假装关心我,来到我床前,嘘寒问暖……乘我不注意,突然抢去我枕旁的手枪,离我三步远。先将尹玉环逼到一旁,然后对准我脑袋,冷冷的说:
“姓向的,没想到吧,……不错,我是汉奸,我还能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党军统特务,我是三栖特务,你信不信!可是你能怎么样?你不是要告发我吗?你不是要领功受赏么?好啊,我给你机会,现在就请到阎王爷那,告我去吧!万一阎王爷一高兴,赏给你个,牛头马面当当也不错吗!哈哈!……”
他简直得意透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在还我枪之前,尹玉环怕我再生出事端,背着我们,已把枪里的子弹偷偷卸掉了。
他勾动板机,以为……枪却没响。他傻了眼,他不但没能把我杀了,反过来一通得意的自白,却暴露了,自己汉奸特务的嘴脸。
话说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了。他惊恐万状,露出贪生怕死的奴才像,跪下,求我和尹玉环,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饶他性命。我们本打算,等史大方回来,交给组织处理。但是放眼当时小楼外,全是被打散的国民党兵,他们到处,抢掠老百姓的财物。说不定什么时候,闯进楼来,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我和尹玉环一商量,当机立断,特事特办。代表党组织,代表人民,立即将他,这个汉奸特务枪毙!
我当时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但是真要枪毖一个人,一个“同志”还是有点发怵。我承认当时很紧张,一枪打去,也不知命中要害没有。只见一声枪响,他就倒在地上,胸部出了许多血……当时处理的很慌乱草率。
现在想到,当时应该认真检查一下,钱而夫是死是活?钱而夫也真能装死,竟能瞒过我们,拣回他一条狗命。成了现如今的后患。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人活一口气,货卖一张皮。为了争“十万两黄金”这口气。事发后,我首先想到的是,没完成任务太窝火,我一定要,不惜一切去完成……我一定要重新夺回那十万两黄金。纵有千难万险,我也要去追踪神秘号轮船。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尹玉环。尹玉环认为,我志气可嘉,但困难重重,不同意我去。我再三坚持,她见我不肯罢休,誓死不回头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跟我上了“贼”船。
我们想到,杀了钱而夫肯定要向上级有个交代,上级肯定需要调查核实。我们不怕调查核实,但是那得需要时间,会很麻烦。一天两天是他,一个月两个月也是他,甚至……时间我们受不了。我们需要立即追踪神秘号。
时不我待,为了摆脱这些麻烦,为了实现,追踪神秘号轮船,重新夺回十万两黄金的目的。我想了个金蝉脱壳的计策,采用混淆视听办法,来个张冠李戴。就是将我的穿戴与钱而夫的穿戴交换,哄骗楼下看门老大妈,谎称是我——向叔皇自杀,实际上抬的是钱而夫的“尸体”,
我们慌慌张张把钱而夫,抬到“植春医院”的后院太平房,扔到死亡士兵堆里,看都没看,急急忙忙出来,一刻不想耽误,直奔望夫崖,尹玉环的姐姐,尹金环家。
我们在她姐姐家住一宿,在她姐姐的帮助下,乘上一只出海打渔的船,逃离宫海。一路打探神秘号轮船的消息,辗转到了台湾。
“那尹玉环阿姨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走呢?”
向无惧听完宗又白的讲述后,紧接着又问一句。
她不理解,尹玉环阿姨没能和老爹一起追踪神秘号。她的想法很单纯简单,如果漂亮的尹阿姨和老爹结伴而行的话,彼此是个伴,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免得老爹一个人,苦熬了一辈子。
“傻丫头,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尹阿姨,跟我一起走?我们之间是同志关系,虽然有过一段小插曲,那也只是代理父亲。”
宗又白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接着便说:
“……你的话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那时有一个怀抱吃奶的孩子。”
说完他若有所思低下头。
“提起这个孩子还有一段故事呢!”
“什么故事?”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么?”
“谁的?”
“就是你史大伯史大方的。”
“怎么是他的呢!”
“咳,说来话长,这事还得从他们做假夫妻说起。”
宗又白接着又讲起来。
“史大方和尹玉环都是搞地下工作的,两个人是同乡,彼此都有好感,尹玉环的父亲是个民愤极大的恶霸,横行乡里。为了女儿的婚姻,为了他女儿尹玉环能得到史大方,他胆大包天,恣意妄为,竟然设计,杀害了史大方的妻子李桂花。
但是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孩。事情很快败露。
史大方,还以为,是尹玉环背后搞的鬼。误会了尹玉环。两个人还别扭一阵子。
尹玉环对父亲的一意孤行,草菅人命,十分痛恨,毅然和父亲划清界限。将父亲送上法庭。并几次找史大方,诚心诚意陪礼道歉。这样两个人接触时间多了,感情也加深了,渐渐的消除了误会,关系又得到飞跃的发展。由好感转为爱恋,面对失去妻子的史大方,尹玉环总感到欠疚。她总想补尝……机会终于来了。
由于开展地下斗争的需要,经上级党组织批准,两个人以夫妻身份,到宫海市搞地下工作。虽然是假夫妻,但一男一女,长期在一起工作,又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信念,朝夕相处,能没感情么?能不檫出火花吗?
所以,在一次寒泠的冬夜,两个人终于到了一起……
这时,不知谁写了一封匿名信,告到上级组织,诬陷史大方家乡有妻子,还和恶霸的千金小姐尹玉环,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是严重的生活问题,是立场问题,是原则问题。
有人揭发就得去调查。
首先上级组织找史大方谈话,史大方深知其中的厉害。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个坚定的无产阶段革命者,他当着上级组织的面发誓,矢口否认,与尹玉环有那种关系。并信誓旦旦,如果有那种关系,全家人不得好死。组织上认为他出身贫寒,苦大仇深,阶级情感鲜明,有文化,……是经过考验又很难得的好干部。主观意旨就想保护他,因此不会相信,史大方能和一个杀死他妻子的恶霸——他的小姐有那种关系。另外对匿名信早有成见,认为匿名信百分之八十是诬告。所以相信了他本人的辩解。还劝慰他,不要背上思想包袱。
不过还应该走走群众路线,了解了解情况。
后来组织上展开调查,也调查过我,我实话实说,既然上级组织,能以夫妻身份,安排他们在一起工作,那就等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免不发生那方面的事。咱们共产党人,又不是禁欲主义者。男欢女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以理解。
上级领导听了我这么一说,与他们期望大相径庭,很不顺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批评我:是非不分,好坏不明。目无组织,目无领导。和上级唱反调,奇谈怪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帽子。差一点就说我反党反革命了。
吓的我忙辨解:“我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直来直去,实话实说,我……”
我愈描愈黑,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清。我看也说不明白,索性不说了。结果落一个态度不端正。得罪了上级领导。不但没帮上史大方什么忙,甚至帮了倒忙。我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件事调查到最后,没人敢说真话,也就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史大方就这样蒙混过关。下结论时,史大方没受到处分,我却受到党内警告处分。最后将史大方和尹玉环调离开,算是做了处理。
然而,事隔半年多,尹玉环一个人,悄无声息,进了医院。她怀孕了,她要生孩子。
她没有找史大方,因为怕东窗事发,怕有人翻旧帐,怕,史大方因此受处分。而是偷偷把我找了去,让我帮她,说我是孩子的爸爸,把孩子生下来。
我想,为他们的事,我就够倒霉的了,我没答应。我劝她将孩子处理掉,她硬是不肯,我看她那痛苦无助的样子,怎么能忍心,见死不救呢?只好答应。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