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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愣了一下,随即爆发足以掀翻屋顶的笑声,她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待稍适平息,她指着小小,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你,你真是大言不惭,小小年纪竟学会编这种谎话骗人,你若是太子妃,我还是皇后呢,哈哈哈,要编也要编得像话些”
怎么,她不像太子妃?
小小低头瞧瞧自已,嘿——还真不像,一个八岁的女娃,谁信她是当朝太子妃?连她自已都不信。
“大婶,你能送我回宫么?我保证重谢你和大叔。”小小决定换个方式和她勾通。
大婶又笑了,她道:“回宫?我看你是病糊涂了吧?还真当自已是太子妃?皇宫那是你我这种人想去便能去的么?再说,你知道皇宫在那儿么?你知道皇宫离这有多远么?”
小小摇头,她还真不认识路,只知道如果顺着那条结冰的河向上游走,寻到她落涯的点,再往上攀,攀上崖顶,兴许还能找着回去的路,只惜这条路似乎不太现实……
大婶再将她上下这么一打量,摸着睛巴,挑着那算计的眉头转身走了出去。
小小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大婶,该不会在算计着将她卖了换银子吧???
只可惜现在她身上没钱没药,治不好自已的病,也没力气逃出这陋室,昏昏沉沉中,她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争吵声将她吵醒。
吴国太子妃
“她该不是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野种吧?”
“你这婆娘,说什么呢?你瞧我这德性,生得出这么标志的娃么?”
女人嘿嘿一笑,又说道:“说得也是,就你这模样,还真生不出这么粉嫩标志的娃儿,可她既然不是你的种,你这么在乎她干嘛?她的生死和将来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救回来的,好不容易活过来,刚出水坑,我又将她送入火坑,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你做不来我来做啊!你是好人好吧,我是坏人,这样行了吧”
“你做和我做又有什么分别?总之,不许你这么干,这会遭天遣的。”
女人怒了,她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将手里正缝补着的衣服摔在了地上,大声吼道“天遣?咱们还怕遭天遣么?明天就揭不开锅了,用不着等着天来遣,我们全家都要活活饿死,也包括你这菩萨救回来的娃”
男人闷着头不吭声,女人又说道:“我自从嫁给你,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这么大冷天,连床厚棉被都没有,更别提别的女人穿在身上暖和的棉袄子了,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说着,女人便开始抹眼泪。
男人起身走到墙角,默默的背起鱼叉鱼网之类的用具朝外走去,狗儿见爹爹出门,也跟着去了。
出门前狗儿对娘说“娘,我和爹爹会打很多鱼回来,娘你别将小小卖了,好么?”
大婶擦净刚刚流下的泪水,催他快些跟上爹爹。
狗儿刚出门,大婶嘴角划出一丝冷笑,道:“冰天雪地的,还想打鱼?简直是做梦,这么多天了,连鱼的影子都没见着,真是可笑”
外面小野种
大婶将视线调到躺在床上正眨巴着眼睛瞧她的小小。
“醒了?”
小小点头,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小小清楚的知道,她将为了这个家的生计做出贡献,贡献什么?她目前还不知道,也许是生命也说不定。“醒了,你准备卖了我么?”
小小困极了,累极了,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和大婶对话。
大婶低头继续缝她手中既将完工的活,眼皮也不抬一下,道:“没错,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倒是想不听话,很想朝这奸相小人的大婶撒一把颠笑散,让她笑,让她笑,让她笑个够。
可惜,她想不听话也不行,这该死的感冒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她翻了个白眼,又昏睡过去。
……
吴国安亲王府
纪辞云将自已关在阁楼耳室,他抱着双膝缩在角落。
这么多天过去,下到深涧的侍卫们回报没有小小的踪迹,却不知是被野兽叼走,还是她尚在人间。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小小有什么错?
是他的偏激执拗害了小小,他喜欢她,超越朋友这谊,超越兄妹之情,可他却亲手将她害死,亲手,是他将她推下那悬涯。
纪吟风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云儿,你别自责了,爹已经查清楚,是乔之轩,是他暗中出手害死了小小,是他,不是你”
辞云怒吼:“是他?这个老匹夫,看我不杀了他”他起身冲出耳室,正欲使出轻功飞身下楼,却被纪吟风拦下。
香消玉陨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杀了这老匹夫,为小小报仇”
纪吟风叹气摇头,皇上一直夸赞云儿成熟稳重,不急不燥,怎的现在…
“云儿,乔之轩贵为当朝相爷,岂是你能说杀便杀的?咱们是皇族之人,怎可这般任性妄为?”
辞云双眼腥红,杀意腾腾,他甩手将纪吟风推开,扭身跃下高楼,身影很快闪现不见。
纪吟风怕儿子闯祸,急忙下楼朝左相府赶去。
虽说皇帝有心削弱左相在朝中的势力,可如今乔之轩毕竟还是一品大员,势力并未减弱,若是辞云贸然行动,定会让皇帝左右为难。
他必须阻止辞云犯下傻事。
当纪吟风赶到相府时,却见相府白缎高悬,哭天抢地之声随处可见。
云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成这样,这么快就连灵堂都设好了?
他拉了一个正准备挂白灯笼的家丁,问道:“府中出了何事?”
家丁抬袖擦了把没有眼泪的眼睛,哭丧着脸说道:“昨夜老爷突发狂笑症,不下三刻便仙逝了,呜呜…”
乔之轩昨夜便已归西?
纪吟风心中暗喜,果然是恶有恶报,只是不知云儿现在如何,他没能亲手为小小报仇,是否会因为乔之轩的死而善罢干休?
在那令小小断魂的涯边,立着两位白衣翻飞的少年,他们神情凄凉,望着那无尽的深渊,只恨不能跳下去陪她左右,好让她黄泉路上不再孤单寂寞。
小小,那迷一样的姑娘,那灿若星辰的笑,那灵动勾人的眸,那时而沉静时而欢乐活泼的小姑娘,她的未来该是怎样的美好,却就这般香消玉陨了。
买卖人口
嘈杂,如同身临菜市场,人声鼎沸,喊价要价之声高低起伏,自已真的在菜市场?
她感觉很热,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头脑昏胀,忽而又感觉很冷,她知道自已的病正在加重,若再不医治,怕要落下病根。
费力抬起眼皮,虽看不太清,却也知道身前有许多人,高矮胖瘦均有,她扭头,身边有许多小孩,有睡着的,有大哭失声的,还有呆呆傻傻的四望着的。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菜市场?
只听一个男人上前拎了小小身边一个小姑娘,说:“这个娃儿我要了,买回去给我儿子做童养媳,我出一两银子。”
马上有人回声了:“一两银子太少了吧?这么俊的娃呢”
那男人又说:“俊?有人家这个娃俊么?她这模样一两不少了。”那男人似乎伸手指了指小小。
那人又回道:“这娃俊是俊,就是不知还能活多久,你看我这娃,多水灵,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男人又道:“废话,要是有毛病我还要她?要不是见那娃病秧秧的,我还能要你这娃?”
小小懂了,靠啊!这就是卖人的市场嘛!
难道大家不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么?
这大婶真是想钱想疯了
大婶的声音很快便响起,她带着笑声说:“娃儿就是穿得太少着凉了,昨儿还活蹦乱跳的,带回家抓点治风寒的药吃一吃就行了,不碍事的,瞧瞧,长得多水灵,简直就是美人胚子。”
那男人连连摆手,说长得再好也不敢要,瞧这惨白无人色的模样,莫要一带回家便翘了辫子,那他岂不是圬大发了,再说,就算不翘辫子,若是有个什么难治的大病,他这点家底儿不得让她给掏空?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一两纹银
于是就这般,小小一直无人问津,急得那大婶团团转,眼看着离男人收工回家的时辰越来越近,她这边却还没脱手。
小小扯了扯大婶的衣角,喉咙干涩疼痛,仿佛将要冒出白烟的感觉。
“大婶,不如你送我去医馆,治好我的病再来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大婶嫌恶的拍掉她的手,说道:“治病?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家?还有闲钱来给你治病?想得倒挺美,赶紧打起精神来,要是再卖不出去,我就把你扔进河里喂鱼,省得带你回去糟践我家粮食。”
这两日滴米未进,她怎么就糟践他们家粮食了呢?
不过此时,小小倒真的希望能有人买了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