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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空荡荡的住宅里闲逛了一会儿。很难习惯于现在必须一个人留在家里,她感到不高兴,她从来没有在外面住过。在出嫁前和父母在一起住,结婚后和廖尼奇卡住,而在屈指可数的日子她不得不一个人过上一夜,但这没有使她感到恐慌,因为她明白,这只不过是两三天的事儿,然后廖尼奇卡就会回来的。而现在这已经不是两三天的事了,而是要到下一次结婚前了,但无论如何也要到搬新住宅前。
斯韦特兰娜感到很忧愁、难过,不想看电视,于是她又重新坐到了电话机旁。
“你怎么样?”当电话的另一头拿起电话时,她问了一句。
“不好。”
“为什么?”
“没有你我总感觉不好。你回来吧,斯韦托奇卡。”
“我不能,你是知道的,我应该在家过夜。父母或者还有随便谁可能会给我打电话,而且马上就会议论纷纷,我还未来得及成为寡妇——就已经不在家过夜了。”
“你管他们呢,这些议论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哟?你怕谁?”
“你别说了。你非常清楚我害怕什么。顺便说一句,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今天到我这儿来过。”
“为什么?她需要什么?”
“她想要三万美元——出版社付给我稿费的一半。她认为,她有继承权。”
“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了呢?”
“劳驾,小声点,不要喊不要叫。她认为自己与我具有平等的权利,都是第一顺序继承人并想得到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死后将出版的所有手稿稿费的一半,她以去法院来相威胁,用律师来恐吓。”
“还好!而你说什么啦?”
“我只好说,小说都是我写的。当然,我没计划把秘密揭开这么早,但是既然她已经抓住我咽喉了……后来我说反正没有钱,所以没什么可分的。今天早晨我给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带去了六万美元,还剩下两万美元。在我没有安排好第三部手稿之前他准备再等一等。因此我无法在十分愿意的情况下去迎合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要求。”
“有意思的是她怎么做出反应的?”
“她由于对我的仇恨差点儿没有发作,但她确信,我在撒谎,并打算竭尽自己所有之能事来证实这一点。”
“你发脾气啦?”
“没有,对她发什么脾气?她是一个不幸的、愚蠢昏庸、心地不善和并不年轻的女人。应该可怜她,而不应该对她发脾气。”
“斯韦托奇卡,你有非常惊人的性格,我可做不到这一点。”
“你不能做什么?”
“听到你的讲述,我整个内心非常激动,热血沸腾,恨不得双手使劲掐死她,以免她觊觎他人的财产和欺负你,而你如此心平气和地讲述,而且还准备可怜她。”
“你怎么啦,亲爱的,为什么这样?应该善于原谅别人,应该对比我们岁数大的人宽容。我们不要求他们,让他们因为我们从前什么都有而爱我们,而他们一切都结束了。”
“斯韦托奇卡,我爱你,我非常地爱你。甚至你都无法想象,我爱你是多么的强烈。依我之见,世上没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我也爱你,亲爱的。你躺下睡吧,明天一早我会来的。你的新工作怎么样?你今天去哪里了吗?”
“是的。他们给了我一篇用来审订试验用的文章,如果我的技能水平能使他们满意的话,那他们就会付给我有资格在家工作的校订者一半的工资。当然工资是令人可笑的,但毕竟……”
“当然,因为这是短期的行为。我们需要刚刚开始的栖身,而后我们随便琢磨点什么。也许你忙于做这项工作?毕竟来自贵族学校的邀请,从工资角度讲是比较有利可图的。俄语和文学教师——这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而且主要的是符合你的毕业证书,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
“不,斯韦托奇卡,我不想,这不是我的事业。”
“那好吧,你对这一点看得更清楚。你睡吧,我亲爱的,吻你。”
10
法律辩护人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应该在十二点到,而且离指定时间越近,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的情绪就变得越坏。当然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挪斯塔霞完成了请求并同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商谈了。而且好像结果是,对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案件私人侦探不会引起任何反面东西的危险,但在心灵深处毕竟产生过令人不愉快的感觉。在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到来之前,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心情非常不好。
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闯进了单独住宅的二楼他的办公室。这套住宅是在“天狼”音乐舞蹈影片营业所借用的,接着咕咚一声笨重地坐在了沙发上,甚至连大衣也没有脱。
“我制订了协议书的草稿。”他说,“犯人配偶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以订货人的身份表明态度的。请看,也许什么地方对您不合适。”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草草地看了一眼协议书的正文并不得不承认,协议书写得文理通顺,合乎要求,无可指责。尤其使他高兴的是那一条,订货人,也就是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坚决要求把私人侦查材料转交给法律保护机关,包括如果发现落入这个侦查范围的任何人的犯罪要素、证据等。总的看来这位夫人真诚地坚决相信,素质差的警察们和恶棍法官们给她受冤枉的爱夫判了刑,而且一分钟也不怀疑私人侦探着手调查明白一切新的东西时,他一定会揭发出许多导致追究明明是无罪之人的刑事责任的破坏和舞弊行为。而且正如您自己理解的那样,这是条文。
协议书中还有一条使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困惑莫解的关于物质方面的责任。原来是,如果承包者,也就是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那维奇的行为使订货人物质上遭受损失的话,那么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为此不承担责任和不需要赔偿损失。
“这一点怎么理解?”他用手指点着协议书的有关句子问道。
“你要知道,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很正派的女人,她意识到她的丈夫做过生意而完全有可能欠某个人的什么东西,然而这些人在他被判刑后考虑到她处境艰难、受苦受难,认为对自己来说从她那儿没有还债的可能了。此外,不要忘记,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是在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处于被调查的时候与他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因此他周围的很多人简直不知道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最多只不过是不了解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和不可能支配他钱财的情妇而已。如果他们知道,第一,她从情妇变成了妻子,第二,她花很多钱雇用了私人侦探并试图使丈夫复权的话,那么就会认为她处境并不是很困难,而可能带着物质上的要求去找她了。这一条被专门写进去目的是为了避免她控诉您,这事是因为您而发生的。”
“胡说八道!”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气冲冲地说,“这无论如何不可能因为我而发生的。欠他们债的不是我,而是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
“她理解这一点。”法律辩护人故作大度地微微一笑,“但我坚决要求列上这一条。当由于订货人的私人侦探活动债权人们突然出现和订货人试图把罪过推到承包人身上的时候,我势必会遇上类似情况,从法律角度看,这无疑是很愚蠢的,但不少精神花在这上面,您可以相信我。因为他们甚至向法院控诉,不怕难为情。”
“但是,您刚才说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正确地理解形势和将不与我打官司。为什么当时您写进了这一条呢?”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不会打的,而其他人呢?您,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是预料不到的。一旦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发生了什么事呢?届时将成为您的订货人和有权要求您履行侦查协议书条件的她的那些继承人们就成了法律上享有继承权的人。我无法为他们担保了。她有一个弟弟——相当爱惹是生非的人物,如果他万一继承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的钱财的话,那么他未必喜欢偿还被判有罪的人的亲属的债务。请不要忘记,叶夫根尼·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