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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必须开枪打死他。”
“莫非您有枪?”
“没有。”
“那您用什么打死他呢?”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说,枪将被藏在他家的楼梯上。它将被装好子弹,并准备好射击。我必须等他从电梯走出来时,开枪射击。”
“稍等一下,”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把手指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别说得这么快,他说,您必须打死他,那您对此是如何回答的?”
“我说,我一定会完成他的意愿,我不敢违拗他和他犟嘴,他是个极英明的人,他是高智商的代表者,他对如何正确地做看得更清楚。”
“他说出实施杀人的时间和地点了吗?”
“是的,他说,为了赎我们的罪过必须在我们别离后一年期结束时的那天完成一切。”
“那在什么地方呢?”
“在他家里。他说,他将去找父母和朋友们,与他们告别,因为在人世间他们再也见不到了。所以大约半夜才能回家,我必须站在楼梯阳台上并等着他的汽车到来,看到他进大门的时候,我必须做好准备,打开进走廊的门,并在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开枪射击。”
“那么,您正是这样做的吗?”
“我就是按着他吩咐我的要求做的,我准确无误地完成了一切。”
“他告诉您,应该开几枪了吗?”
“没有。他说,在他没死之前,我就射击。”
“那么,您开了几枪呢?”
“四枪或五枪,不,四枪。”
“那后来发生什么事?”
“我离开了。”
“枪放哪儿啦?您把它放在家里啦?”
“没有,我把它留在电梯旁边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说,我必须把它扔掉。”
一切,直至详细情况都完全一致。如果不是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打死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话,那么她能从哪里知道所有这些呢?侦查员一次也没审问过她,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任何这方面的情况没有对她讲过,不过,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参加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葬礼,也许,她在那个地方听到了些什么,需要详情细节尽可能多,只有在服丧的人群中留心倾听,不但如此,而且需要完全特殊的详细情节。考虑到病人的心理和女人受暗示性,可以初步推测,有人在很狡猾地利用她的不健康,模仿成死去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幻影,并强迫她承认她没有犯的罪行。在服丧的人群中,当然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但是,真正的凶手完全可以给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指示,向她详细讲述实际上所发生的一切情况,但要知道一切都是没有预见到的……
“阳台和走廊之间的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沉思了片刻,好像在尽力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况。
“那里有两道门。”她回答说,“第一道门朝阳台方向开,第二道门朝走廊方向开。”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从什么样的电梯里走出来的?从大的、运输货物的,还是从可供四个乘客走的小电梯出来的?”
“从大电梯里。您为什么要问?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我想确认,记忆力可别把您害苦了,您必须明白,承认杀人——非常严肃的事。”
“当然,当然,”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点头示意,“您请问吧。”
“在您等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时候,还有什么样的汽车驶近楼房了?”
“所有的车我大概记不起来了,但其中一辆银白色的‘福特牌’轿车驶近了楼房,它直接停在了阳台下面。”
“谁从‘福特牌’轿车里出来了?”
“一男一女,女人身上穿一条长裙子,而上身穿的是羊皮短皮祆。”
“一切都对。”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想了想,“有这样一些证人,他们住在楼房第十四层,那天晚上从宴会上回来了。”
“还有什么样的汽车您记住了?”
“还有……还有一辆那种长汽车,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它停放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我从阳台上能看到车盖。”
“推开那辆车来的?”
“一个男人带着一只狗,它一直在吠叫。”
“是一条大狗吗?”
“不是,很小,他在手里抱着它。”
“事情是这样的。上帝啊,莫非真是她自己打死的?嗨,所有的罪行如此地被揭露了!凶手痛苦了一阵,受了一阵折磨,于是过了三周便自己承认了,那我现在该如何对待这个凶手呢?她完全是疯子,不能把她关进监狱,她在那里会使所有的人发疯的或者本人随便胡说些什么。”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您能很好地明白我和您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吗?您向我承认了犯有严重的罪行。所以,如果法院认为您是罪犯的话,您将有受到严厉惩罚的危险。”
“是的,我明白。”柳德米拉·伊西琴科镇静自若地回答说,但愿娜斯佳不喜欢她炯炯的目光。
“当着证人的面您准备重复自己的自白和在记录了您的话的笔录上签字吗?”
“我准备,如果这时间不长的话。”
娜斯佳很快拨了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的电话号码,他妻子说,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也在“坐”班,但在检察院娜斯佳没有遇见他。她打了几个电话,最后有人告诉她说,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去某个选区了,有一个人打电话通知那里放置了炸弹,娜斯佳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在向坏的方面想象,应该怎么办?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您可以写出您现在对我讲述的所有这一切吗?”
“而侦查员呢?”
“我不能找到他,他处理事故去了。当然,我希望,您能等候他的到来,但您既然请求不耽搁您很长时间,那么,以防万一,请您亲笔写一写自白。”
“好,”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缓了一口气,“如果需要这样做的话,那我就写。”
这种自白即使是亲笔写的东西都毫无价值,惟一的罪证是详情与细节吻合,假如她马上承认的话,那么就可以围绕痕迹开展工作了,而时过三周和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哪里会有什么痕迹……
“在杀人的时候您穿的是什么衣服?”
“是夹克衫。”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惊奇地抬起了眼睛。
“确切地说是什么样的?”
“黑色皮夹克衫。”
“这件衣服现在放在何处?”
“在家里,挂在衣柜里。”
“我们要把它没收。”
“当然,如果需要这样的话。”
已经好了,娜斯佳松了一口气,皮夹克衫上应该留有火药痕迹。如果那上边没有痕迹的话,这就意味着她的自白纯粹是“假造的东西”,或者是病人臆测的谵语,或者是她在袒护某个人,这是个像任意摆布无脑洋娃娃一样任意摆布她的人。
“枪是什么样的?手枪还是左轮手枪?”
“但是我把它放在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身体旁边了,难道你们没有找它?”
“找到了。”
“那您为什么还要问呢?”
“这是规定,规矩就是这样的。”
“手枪。”
“什么型号的?”
“我搞不懂,但它是带消音器的。”
“您搞不懂,那你能确认是手枪吗?”
“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说将把枪藏到什么地方,后来,我知道,左轮手枪有鼓轮,而手枪是弹夹。”
“您赤手拿的手枪还是戴手套拿的?”
“戴手套。”
“手套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
“我也必须把它没收。”
“请便,如果需要的话。”
(“又轻松了些。有趣的是,为什么她不把手套扔掉呢?皮夹克衫——很清楚是很贵重的物品,舍不得,但一副手套!为什么她把它保存在家里呢?莫非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全迟钝了?还是她没读侦探小说,不知道在手套上和在手的皮肤上一样,将留下一些火药的质点?还有润滑油的痕迹……”)
“手枪藏在哪儿?在什么地方?”
“在从阳台到楼梯的门之间,门也是双层的,就在它们中间,在这个壁槽里放着一个盒子,在盒子里放着手枪。”
“什么样的盒子?您把它描述一下。”
“我怎么可以描述得出来呢?”柳德米拉·伊西琴科感到惊讶,“在楼梯上灯没有开,那里一片漆黑,我是用手摸的办法找到它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