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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伊琳娜笑了起来,“我认为就连一个女人也找不到。我觉得,我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当然,我非常害怕并焦急不安,可是你要知道,当你兴致勃勃地与某个人交谈的时候,我从远处看了你好几次,并在想:‘真想不到,这是个多么招人喜欢的男人啊,我的天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要知道这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这是我的丈夫。’于是我便高兴起来了。”
“真的吗?”
他打量了一下她那双离他自己眼睛十分近的眼睛,以至于他甚至一下子都无法捕捉到她眼睛的焦点。
“真的,”她又快又小声地回答道,“所以,我感到特别高兴的是我们一切都获得了成功。”
(“应该吻她一下,”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有点逃避似的思考了一下。“为了巩固成果现在一定要这样做。喂,谢廖扎,你吻她,来,向前……”)
他用自己的高脚香槟酒杯碰了一下伊琳娜的杯,并一饮而尽。他结果还是没能吻一吻她。他们不慌不忙地喝完了一瓶酒,在午夜时分又看了一遍同样作为今天招待会上最引人入胜的一对介绍了他们的新闻报道,相互道了一声晚安,便各自回房间了。
星期四和星期五跟平常一样过去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从早晨就出去了,晚饭前才回来,伊琳娜在家里坐着等候他。白天她上街,买了很多报纸,认真地翻阅,找到关于招待会采访报道的评语;晚上,当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吃晚饭的时候,她把某些摘录大声诵读给他听。他们的成果比预期的要大得多。新闻记者们和往常一样开始追逐着玩,并在内心里进行招聘和各种询问,然后把询问结果具体地刊登在所有的报纸上。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和伊琳娜出现在了《最漂亮的一对》、《最高雅的政治家》、《政治家最有魅力的妻子》、《政治家最标新立异的妻子》、《最温存的政治家》、《最不饮酒的一对》中,并进入最好的三人小组里的提名中。伊琳娜像小孩子一样感到高兴,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看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体验到了一种过去无人知晓的神秘感觉。
“星期六我们将干什么?”伊琳娜问他,“你还去工作吗?”
“不,”他伸了个懒腰,伸得关节咯咯作响,“星期六我们将休息。你希望做什么呀?或许,我们逛商店?”
“为什么?”她感到惊讶,“去买食品?”
“最好是,星期日所有的商店都关门,而在一周内我将无法帮助你,现在剩下的只有星期六了。我们去批发市场多购买一些,以便够用好长时间。然后,需要指出的是如果我们在选举中获胜,那么,整个下一周,或许两周家里每天晚上将会有客人。很多人一下子将会记起他们与我认识,于是跑来道喜祝贺,因此,食品需要很多。对了,顺便说一句,酒我也需要。”
“可是为什么你也要去呢?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给我汽车,我自己就能把所有东西买回来的。”
“你不明白,”他向她报以耐心而和善的微笑,“不能让你拿重东西,因为你出事后还没有恢复健康。就是说,司机要在你身后拿包和箱子。而这显然就不妥了。我们党将与特权作斗争,当然是在合理的范围内,虽然如此,我作为该党的一名领袖不应该放纵对自己的要求,让司机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我扛着食品,我应该和你一起驱车去把所有的东西自己运回来。”
“好,”她困惑莫解地耸了一下肩膀,“怎样做更好一些,你看得更清楚。”
他们在商店和自由市场花费了星期六一个中午的时间,食品装满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私人汽车容量很大的后备箱。他们被认出来了,人们扭头目送着他们离去,这使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打心眼高兴,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身材魁梧,显得年轻,上身穿一件做工精美的男短上衣,下穿一件着重突出肌肉强健大腿修长的斜纹布牛仔裤,没戴帽子,与妻子开玩笑和闲聊,毫不紧张地提着箱子、盒子、纸袋、提包。而在他身边走着的是伊琳娜,她也穿着一件短上衣和一条斜纹布牛仔裤(这是按另一种方式穿戴,要知道这不是来参加招待会,而是到商店来买东西),淡褐色的长发被鲜艳漂亮的针织帽子遮掩住,那种鲜艳漂亮的长围巾围在脖子上。他明白,每一个今天认识他的人的话题一定会从这方面开始讲起,所以需要尽最大努力来从这方面获得利益。他沿着柜台走,只在觉得有点面熟的那些售货员的旁边停留下来,正因为如此,他可以确信,今天晚上朋友们和认识这些售货员的人听到,这位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是个怎样可爱的男人,他是如何爱自己的妻子和关心她的身体的,特别是在她住院之后,不准许她去买医院禁止吃的东西,即使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本人特别喜欢这种食品,但他情愿地拒绝它,以免诱发伊琳娜的病。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本人背着装食品的盒子,没有替他跑腿当差的孩子,而他不让妻子提重东西,对了,他自己背重东两,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他身体健康,像个初生的驼鹿,两腿修长,肩膀横阔。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驾驶着个人普通的“伏尔加”汽车,而总是普通的“伏尔加”,不偷不骗,清清白白地生活,但也不是庸庸碌碌、无才无能的大笨蛋,要不然,就完全坐电车了,而他毕竟能挣钱买了“伏尔加”汽车。
他们回到家里,吃罢中午饭后觉得无事可做,此前,他们两人没有一次一起在家度过休息日。当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从早晨去上班时,一切都清楚了,她要准备饭,不甚费力地料理家务,晚上他吃饭后看电视,有时打电话交谈。她晚饭后收拾桌子,在厨房里看小黑白电视机,因为她比较感兴趣的是故事片,而不是像他那样对政治感兴趣。然后他们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踱步。而今天,星期六琢磨出上午干什么和怎样顺利实现自己的意图,他们完全不知道下午做什么。没有什么话题可以交谈,家务活伊琳娜在一周前全部都做完了。电视上有关选举的情况只字未提,因此该有什么可看的和可讨论的?沉默不语和无所事事渐渐变得越来越令人难堪,而结婚几乎二十年的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很清楚地知道,这种无谓的沉默不语是争吵打架最肥沃的土壤。
“伊琳娜,应该到父母那里去一趟。”他小心谨慎地说,“谁知道明天一天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结果呢?如果我们将获胜的话,那么,随后就会开始忙乱了,会有很多事情的。我会经常忙得不可开交,无法抽出时间到父母那里去了。”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当然,”她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我必须要去吗?”
“哪里的话呀,”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安慰她说,“大家都知道,你身体不是太好,因此不会有任何抱怨的。老人们看到你会很高兴的。但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就留在家里。”
“倒不是不想……”她沉思了一会儿,“但我害怕。”
“当然,当然,”他开始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星期六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你不会生气吧,我尽量快去快回,晚上九点左右一定回来。”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父母住在莫斯科近郊,所以去看望他们占去了相当多的时间,目的是打发一天内剩余的时间,以避免破坏家庭的气氛。锁上汽车,他抬起眼来,惊奇地看到,她住宅的窗户里没有灯光。可能发生什么事了吗?伊琳娜到某个地方去了?去哪里了呢?为什么去呢?去看自己的老朋友们啦?天哪,岂有此理!或是她把某个人引到家里来了,并……
由于令人不快的注意而浑身发冷,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闯进了住宅。伊琳娜坐在厨房里借助挂在桌子上方墙灯的光亮在看书。整个住宅里上面的灯都被熄灭了,而挂在厨房里的厚厚的彩色窗帘,向外透不出一丝灯光。因此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从街上看窗户完全是黑的。
“天哪,伊琳娜,”他屏住呼吸说道,“我以为你不在家了,我非常地害怕。”
“我能到哪儿去呀。”她心情安宁地微微笑了笑,“你把衣服脱了,还上点茶点吗?我做了一些奶渣饼,非常好吃。”
“奶渣饼?这太好啦!这好极啦!”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几乎大声喊叫起来,“我要奶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