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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旸左手扶着无力的右臂,面带苦笑,“宛梨,我……”本来他已包扎好伤口,还换下夜行衣才回来的,就算她醒着也不至于露什么破绽,没想到人算总不如天算,还是露馅了。
“你受伤了,要快点止血!”温宛梨急的眼眶泛红,手忙脚乱的去翻药箱,动作颤抖差点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药箱给摔了。
陆明旸心疼又愧疚,左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极力安抚她,“宛梨,冷静点,我没事!”
温宛梨紧紧咬着发白的嘴唇,挽起他的袖子,见右臂上一圈圈刺眼的绷带,绷带已被渗出的血迹染红,温宛梨心里狠狠一痛,眼泪毫无预警的掉下来。
“宛梨!”陆明旸吓了一跳,心慌意乱的伸手想要抱住她。
温宛梨却捂着脸退开了,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努力了许久才重新发出声音来,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深深的恐惧,“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她本不想问,只要他在身边就好,只要他平安就好,所以即使有那么多不安和疑虑依然压抑着,因为她希望他亲口说出来,她不想逼他,更害怕知道了就会失去他。
但她已经忍不下去了,她害怕陆明旸忽然消失,怕他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就像刚才做的那个恶梦,如此令人惶恐心碎。
陆明旸心痛如绞,上前两步把她紧紧拥进怀里,温宛梨顾及他的伤势也不敢挣扎,眼泪却止不住,一点一滴濡湿了陆明旸的胸膛。
“不要哭,我什么都告诉你。”这个时候即使要陆明旸把头献出去他也毫不犹豫,况且他也不打算瞒着她了,既然决心娶她就早想过要把一切告诉她。
只是他也害怕,怕她知道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
坏人,她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她就问他是不是坏人。
他的手上沾着太多人的血,洗也洗不清——无极门里没有一个人的手是干净的,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以及使命。
无极门不是杀手组织,它里面还有捕快有探子……各司其职,但无一不是为江湖和朝廷卖命。
是的,为朝廷为命,这就是无极门的悲壮和惨烈之处,如果它只是一个单纯的武林门派,那它可以呼风唤雨肆无忌惮,即使人人欲除之而后快也可以满不在乎,不幸的是它同时也被朝廷控制,所以他们这些人也成了朝廷的棋子,身不由己,听命而为。
他当初来到青木镇,遇见温宛梨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的安排,他不择手段偷走解心丹也只是京城某位大人物需要它来救命,因为如果那个人死去,朝局就会动荡不安,如果兵乱一起,百姓就会遭殃——所以他别无所择。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需一句话,他们就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要伤害不想伤害的人,哪怕要杀死无辜的人——如果一些人阻碍了他们的大计,那么为了更大的成功和胜利,这些人就要被清除,而负责这项使命的就是无极门。
他们称之为“正义”,陆明旸眼里的自嘲和苦涩比月光更凄寒。
的确,这是正义,杀一以救百,如果一小部分人的牺牲能够换来大部分人的存活,那他只能赞成这个说法以及做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所以他才甘愿为此而杀人。
但不管是为了多么光明正大和冠冕堂皇的理由,杀人始终是有罪的,这无法否认,他们也无法逃避。
午夜梦回,总是不经意就想起那些死在刀下死在黑夜里的人,有一些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些人也许罪有应得,也许完全无辜,但他不敢多想不敢深究,他只能相信那是对的,他们做的没有错,否则还如何提起刀去杀人?唯有如此,他们才能不崩溃。
“宛梨,你……怕不怕?”陆明旸声音低而恍惚,像夜风中的烛火,轻易就能熄灭。
温宛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沉的心跳,脸上还带着泪,却不是为自己而流,她仰头看他,乌黑的眸里充满了心疼怜惜,“我不怕,”她捧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凝视着他轻轻的道:“我喜欢你。”
这是陆明旸啊,那个为她出生入死还不愿让她知道的男人,有点无赖有点恶劣但也那么温柔,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如何无情,但他从未伤害过她,不是吗?所以她怎么会怕他?
她的皮肤白皙细嫩,他的手掌满是厚茧,陆明旸怕伤到她又舍不得放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脸,薄唇落在她额头的瞬间竟然有点颤抖,“你这个傻瓜……”
他说的明明不是这件事,可是听见这句话为何还是那么高兴呢?
她明明什么都不懂,不明白那是怎样的悲哀,她只是感到他在伤心难过,所以想要安慰他,告诉他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同样爱你。
“我才不傻,”温宛梨皱皱鼻子,然后又温柔的看他,眼里是不可置疑的深情和依恋,“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明旸是泯灭天良的杀手,没关系,她陪着他一起忏悔;陆明旸是为正义而杀人,那她更不该怪他,她应该为他而骄傲,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承担罪恶的勇气。
她唯一害怕的是,有朝一日他会发生不测,今天只是受伤,下一次呢?她不敢去想。
“明旸……”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带着期待和愧疚,“我也许不该这样说,但你能不能脱离无极门?”她长睫一眨,又有水雾浮上来,“我很害怕……”她哽咽,终于说不下去。
“别怕,”陆明旸心里酸痛无比,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子,“我答应你。”
他本就有这个打算,所以才决心娶了她,他承诺过要给她长久的幸福。
陆明旸答应的如此简单,于是温宛梨欣喜笑开,她不是江湖人,也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她以为他退出组织就像她卖包子一样容易。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陆明旸为此要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才明白陆明旸对她的爱有多深重,那是她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情和义。
…………
作者有话要说:'霸:。。'
不管在哪个时代,权利和统治都是存在的,不义与不洁也同样存在,所以需要这些人的存在,
需要他们去清除这些所谓的“障碍”和“罪恶”。他们是有罪的但同时也是正义的,很难说
国家军队、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没有出过差错,就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但他们必须
这样做,如果是为了更大的胜利和利益。我们不能因此而讨厌他们或者害怕他们,如果没有这些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身安全其实很没有保障。
有时候我会看见很多人会避开环卫工人,绕路走,因为觉得他们脏兮兮臭烘烘,但的确是这些人维持了
街道的清洁,所以可以避开,但不能很嫌恶的避开(这样说好像有点圣母,但其实圣母也不是一种错误)
有些筒子担心大虐来了,其实还没有那么快,有些事情还要交代(其实也是铺垫铺垫让大家有个心理
准备,嘿嘿)总之不管虐不虐,大虐小虐,其实都是必要的,只要小陆小梨在一起,又有什么坎过不去?
宛梨有喜
陆明旸右臂伤得不轻,伤到了骨头,失血也不少,被温宛梨勒令在床上躺了两天,灌了一肚子的苦药,他很怀疑宋仰秋是不是在药方里多加了二两黄连,不然为何这么苦?
陆明旸暗自腹诽,然后闻着饭香深深的吸了口气,神情陶醉,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他已经被禁口好几天,好怀念红烧肉、酱牛肉、烧鸡腿……的味道。
陆明旸一边想着大块的肉一边垂涎欲滴,可惜温宛梨端上来的饭菜中并没有任何一样符合他的猜想,菜式很淡,肉只有一盘——十来颗圆滚滚的鲜肉丸子,虽然样子讨喜味道想必也不差,但陆明旸还是非常失望,哀怨的看了温宛梨一眼。
“你伤口还没好,不能吃的太油腻。”温宛梨替他盛了汤,炖的是花生杜仲牛尾,补血强筋骨。
陆明旸郁闷的看了肉包一眼,肉包正啃着一条香喷喷的烤鱼,对比之下自己真是处境堪怜。
“快吃吧,别放凉了。”温宛梨把汤碗放到他面前,又给他盛了一碗饭,一边催促道。
陆明旸叹了口气,左手端起汤三两口灌完,再捉起筷子,开始费劲的“夹”饭。
陆明旸的右手暂时不能用了,宋仰秋给他吊了绷带,免得这不安分的男人又到处瞎折腾,所以只好劳驾左手出马,他又死要面子,不要温宛梨给他夹菜,他坚信自己能行。
夹菜自然没问题,虽然左手拿筷子姿势怪异,但好歹也能成功的送进嘴巴里,所以陆明旸得意洋洋的瞥了温宛梨一眼,温宛梨哭笑不得,这男人的幼稚劲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