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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不起我吗?!”叶仲彦涨红了脸,锵的一声拔剑而出,怒视着陆明旸。
是又怎么样,陆明旸眨眨眼笑的很挑衅,“叶公子请出招吧。”
叶仲彦怒喝一声,扬剑就刺了过来,看得出剑法精妙,可惜火候还未成熟,看在陆明旸眼里自然是破绽百出。
随意让了他三招,陆明旸忽然出手,以非常刁钻的角度,快如闪电的切入漫天剑影中,捏住叶仲彦的手腕轻轻一转,那柄华丽的长剑就落入了他的掌里。
叶仲彦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他,甚至没看清他用了什么招式。
陆明旸右手持剑,直直的指向叶仲彦,剑光如流水涟涟发光,如同陆明旸失去笑意而显得淡漠冰凉的目光,“叶公子,年轻人争强好勇没有错,但不要因此而忘记你学武的初衷。”
兵器不是用来决斗或杀人的,即使要杀人,也应该是为了某些想要守护的东西。
陆明旸一挥手,剑光流动,擦着叶仲彦的衣袖插*进地里,入地三尺,剑柄丝毫不动。
陆明旸清冷的声音像锤子,一下一下砸在叶仲彦的心上,“剑也不是拿来看的,再漂亮的剑也比不上漂亮的剑法。”有闲功夫装饰剑,还不如练练剑法。
叶仲彦面红耳赤,一是愤怒二是羞惭,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话:这一刻他没有想到殷无双,反而怀疑自己真的错了吗?
十八年来他都是如此度过的,但没有人说过他的剑法不济,谁不满脸笑容的赞扬他年少有成、前途无量?
叶仲彦呆站着出神,陆明旸却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些人年轻气盛眼高于顶,从不低头看一看脚下的地,昂着头一路往前走,非要摔到坑里才知道痛。
“叶公子,如果你真的喜欢殷姑娘,就不该来找我决斗,”陆明旸看着他,眼里没有轻视也没有厌恶,只是平静如水,是经过岁月磨练的苍然,“不管你伤了还是我伤了,岂不是都让她难为?”
殷无双虽然娇蛮,但总归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即使拿剑威吓温宛梨,也只是做做样子,其实根本没想过砍下去——她没有杀气,所以他躲在暗处没有出手。
叶仲彦一震,抬眼看着这个其实一点不轻浮的男人,五味杂陈。
陆明旸没有再看他,却看向他的背后,说:“你说是不是,殷姑娘?”
叶仲彦和温宛梨俱是一愣,转头看去,果然见殷无双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里。
殷无双的眼神却直直的落在陆明旸身上,表情复杂而怪异,似是想哭又极力想忍住,手指隐隐颤抖着:这个可恶的男人,明明不喜欢她,却做出这么了解她的样子,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殷无双再也忍不住激烈起伏的心情,在眼泪就要涌出眼眶的时候,埋头就冲了出去——她总是这么骄傲,不愿意在人前落泪。
“无双姑娘!”叶仲彦本能的想追上去,却被粉蝶和紫袖联手阻止,“叶公子,请留步。”小姐并不喜欢被人看见她的软弱,上一次她们远远的跟在后面,被小姐发觉,也被斥了回来。
叶仲彦怔怔的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和落在旁边的剑,第一次感到茫然若失。
“碰”,殷无双跑出门口再一次和人相撞,她照例狠狠一瞪眼,推开人就跑,却不知自己的泪水已湿了脸庞,让这个向来倔强高傲的女孩显出了罕见的柔弱。
被撞到的人微一迟疑,还是循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霸:。。'
我一直很喜欢两句话: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为何别人都说我们错了,但不管怎样,能哭就好(藤大啊我心口永远的朱砂痣~)
她无法解救你的苦难,甚至不明白你的痛苦,但她愿意无怨无悔的跟在你身边,说一句“我陪你”(啊啊桔大我爱你~)
咳(抽完了滴某银一脸正色),总之想要说的就是,不管这个社会如何,我们遭遇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但总有那么一些人陪在我们身边,不离不弃,所以哭完了我们还可以继续笑着走下去,不曾绝望
骄傲背后
殷无双一路跑到了河边,河边秋草泛黄,却仍浓密柔软,倒映着明澈河水如一片金黄的花。
殷无双却无心欣赏,蹲下来捂着脸就开始哭,抽泣的声音并不大,泪水却源源不断的从指缝间渗出来,阳光下晶莹闪亮,夺人眼目。
宋仰秋跟着她来到此地,见此情状叹了一声,远远的站着,直到她慢慢停止抽噎,才缓缓的走过去。
殷无双哭累了,抱膝坐在草地上,脸上泪痕斑驳,她却懒得伸手去擦。
“姑娘,给。”忽然有人轻轻的递了一方手帕过来,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素色帕子,捏在白净修长的手指间,来人的声音也同样的温软柔和,像一汪池水将人暖暖包围。
那一刻殷无双想起的却是临云客栈的江上,陆明旸笑着抛过来一条手帕,那么漫不经心又令人难忘的模样。
“走开!”殷无双回神,横袖一擦脸,用力推开面前的手,恶狠狠的抬头瞪着这不知趣之人,一看之下却觉得有点眼熟,“你是谁?”
宋仰秋一番好意被拒绝,也不恼,把帕子收回袖里,在她两臂之外坐下来,转头对她笑道:“被你撞了两次的倒霉鬼。”
殷无双一愣,仔细端详了他几眼,虽然两次都被眼泪蒙着眼,但并不是一点都看不清。
殷无双却不觉抱歉,反而有点恼羞成怒,“好狗不挡路,谁叫你挡在我前头?”两次掉眼泪都被他看到了?真该死!
这姑娘脾气还是那么大,他哪里是故意站在那里,只是恰巧他要去找梨儿而已。
宋旸秋无奈苦笑,没有解释只是说:“抱歉,挡了姑娘的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殷无双一个钉子钉在棉花上,顿时没了着落,只得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他。
日光逐渐西斜,金红的夕阳倒映在潺潺流动的河里,水波微微晃动,满河流光闪烁,像极了那些年少的梦想,美好却已逐渐远去。
四周宁静,唯有微风轻拂,也许是身边的男人太柔和毫无危险,也许是有些话已经压在心里太久,殷无双遥望着河面,忽然开口道:“每个人都觉得我活得很痛快很得意,因为我什么都有。”
像陆明旸所说,她的确是个太幸运的女孩,一出生就拥有别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荣耀、富贵、美貌。
她呼风唤雨,万人惊羡,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受尽追捧。
这样一个女孩,没有人觉得她会孤单会寂寞,人人都只看到她骄傲的像只孔雀,从不低头也从不回头。
殷无双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漠然的注视前方。
爹娘哥哥都名声显赫,他们有无数的应酬无数的筵席,他们对她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却从不问她真正想要什么,在他们心里,她一直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
她出入有无数人陪伴,也有无数人爱慕,但谁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如果没有名剑山庄,她在那些人眼里,大概跟街头那个卖豆腐的麻子姑娘差不多。
“有时候我很讨厌我的家……”殷无双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身边的人说,宋仰秋凝视着她落寞的侧脸,默默无言。
她一方面为名剑山庄而骄傲,一方面却恨着它,因为它的光芒让她的存在变得无足轻重,谁有心思去关心她想什么?
其实她偶尔也想一家人静静的呆着,简简单单的吃顿饭,晚上聊聊天然后安静的睡去,不必迎来送往不必喧嚣热闹,那应该更加快乐。
她不快乐,但从不对人说,因为她就是那种骄傲到极点的人,况且谁会相信殷无双会不快乐,所以她张扬她放肆,用所有光鲜亮丽的羽毛去遮掩羞于言齿的悲伤。
殷无双缓缓的眨了下眼,泛起一抹讽意十足的苦笑,“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讨人厌?”
其实她知道自己跟叶仲彦之辈并无什么两样,同样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有时候迷惘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也不去深思——要他们甘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实在太难,况且事实上他们也有那个资格去骄傲。
但来在这里,陆明旸和温宛梨却逐渐让她的骄傲粉碎,这两个人其实什么都没有,一个江湖浪子一个山野村妇,但他们在一起,付出一切,用生命在努力,努力活得快乐,并且那么满足,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相比之下,她的骄傲毫无价值,甚至像个笑话,因为她从来没有努力过,也没有为谁付出过,她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到面前,也没有谁值得她用力去付出。
殷无双面露惨笑,强忍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一无所用的——废人,这样的女人,怪不得陆明旸不喜欢,换做任何人,都会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