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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旸飞身接住温碧柳,然后把她轻轻放在地上,牵动了伤势又微微咳了一声,鲜红的血丝涌出嘴边,他若无其事的以衣袖擦去。
这一掌的确震伤了肺腑,但并非没有继续杀人的能力——多少次,他们身负重伤,也仍在挥刀杀人?那些时候,甚至分不清溅在身上的,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不过他也没打算去追人,他没有必要去杀一个无名小卒,况且人救回来就好——宛梨可以安心了吧。
“碧柳小姐!”林易程飞奔过来,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扶起温碧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焦急的呼唤着她。
陆明旸却不急着让温碧柳醒来,只对林易程道:“刚才的事请你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
“可你——”林易程抬头撞见他衣襟上的点点血迹,神色震动。
“我没事。”陆明旸阻断他的话,他救人可不是因为慈悲为怀,只是因为温宛梨。
他忽然在心里自嘲一笑:原来爱不仅会让人变笨,还会让人变善良?
伸手在温碧柳肩上一拍,陆明旸站起身,“她马上就会醒来,好好照顾她。”
说完他就悠悠的走了,他不能跟官府的人碰面,也不想引起多余的注意。
陆明旸身影颀长,映着一片美丽的银杏林本该风景如画,但在血红的夕阳下却莫名的有一丝凄绝的晦暗,那染血的衣袖像一只青色的蝶,正扑向烈火——燃尽自己,只为追求那片刻的温暖和光明。
…………
作者有话要说:'霸:。。'
原来感冒真的挺难受,好久没生过病了
季节变换,大家要注意身体
别像小陆一样,流血流泪也没人疼哦T_T
伤痛昏迷
段虎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当时赵同带人赶到,已经不见了段虎,只有林易程和温碧柳在场,按林易程所说,段虎丢下人就逃进树林不见了。
事实上温宛梨和宋仰秋也跟着去了,后来却不见踪影,这是怎么回事?
赵同追问,几人却三缄其口,似有难言之隐,他也不能强迫他们开口,唯有做罢,人质平安归来已算万幸。至于段虎,衙门会张贴告示,继续追查,也让大家做好防范,以免再次发生此类事情。
青木镇恢复以往的平静,人们对此也只留下纷纷议论,或唏嘘或忧心,除此之外,一切依然按部就班,青木镇的生机和活力并不会因此而消亡,街头巷尾依然满是热热闹闹的哟喝谈笑声。
秋意深沉,当后院的莲花结了满池的莲子,院中的树木却已经凋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嶙峋舒展,别有一番清高傲骨。
温宛梨坐在房中,为宋仰秋缝制着一件棉衣,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到那时雪压梅花,美则美矣,却也冰寒彻骨。
肉包刚才一直在捣乱,把线团弄的一团糟,温宛梨叹着气,叫翠满带它出去玩了,肉包真是一刻也安分不下来,比小孩子还调皮。
翠满有时候都拿它没办法,它也不爱亲近仰秋,也许是因为仰秋身上总带着药草味,唯有陆明旸,能把它治得服服帖帖,甚至愿意和他“狼狈为奸”。想起那一人一猫用无辜的脸去骗吃骗喝,温宛梨就不禁逸出一点笑意。
但笑意刚刚成形,就凝固在唇边,化作了苦涩。
为何还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个人呢,明明他是自己该恨的人,明明他已经被她赶走……
“谁?!”温宛梨蓦然站了起来,盯着窗外,那里明明只有几棵树几丛花草,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人在看她,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
难道……会是他?
“是我。”陆明旸从一颗树后慢慢的走出来,心里其实有点惊讶,不知她为何会发现自己——他一向善于隐藏行迹。
他却不知,温宛梨能发现有人,只是因为藏着的人是他——那无关武功和天赋,只是因为她对他的眼神和气息都太敏感太熟悉。
当他用那样灼热痛苦以致激烈的眼光看着她,她如何能够不察觉?那是一种属于灵魂的颤栗。
不管是爱他还是恨他,温宛梨的心里无疑深刻着他的影子,不管她怎么努力想要抹去,也徒劳无功。
温宛梨神情复杂,果然是他,难道这个男人真不懂“放弃”二字怎生书写吗?
她放下手中棉衣,走出门去,站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不冷不热的道:“陆公子,有何贵干?”她没有再叫他走,反正无论说多少次他都还会出现。
但这种淡然生疏的语气却让陆明旸更加难受,他勉强抑住心中波动,问道:“那天给你的护心丹,吃了吗?”
“吃了,谢谢。”温宛梨眼色清冷,漠然的看着地面,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种伪装的冷漠有多脆弱。
陆明旸安下心,幸好她吃了,也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毕竟她还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陆公子还有何要事?”温宛梨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外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在日光之下尤为明显,连一向深邃明亮的眼也黯淡无光。
陆明旸紧握的拳头隐隐颤抖,多少次出生入死他都没有如此紧张,“宛梨,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最后一次,请让他再努力一次。
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第一次想拥有一个女人,他不想轻易放弃。
“跟你走?”温宛梨笑,却是轻讽的,“凭什么呢?就凭你说你喜欢我?”
她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露出真实的悲苦,“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又怎么能跟你走?”映春的死也许不完全是他的责任,但他的确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映春死前,那一句“我想活下去啊”,绝望到令人心碎,每当午夜梦回,都让她泪湿枕衾。
而自己,对映春有愧,也对宋家有愧,再说她已经嫁给仰秋,就不可能抛弃一切跟他走……
“如果撇开一切,就单纯的你跟我,你愿意跟我走吗?”陆明旸执着的追问,像一个不愿意失去任何东西的孩子。
温宛梨迷惘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敢想,如果目前就是最好的状态,她又怎么能去打破?
陆明旸逼视着她的眼,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你真的喜欢宋仰秋吗,不是因为愧疚而嫁给他吗?”他语气并不锋利,却像凉风吹的她遍体生寒,“你以为这样就是对他好?而你对我真的丝毫感觉都没有?”
温宛梨呆呆的看着他,脸色也变得跟他一样苍白,刻意包裹的内心被一层层剥开,坦露出那些她最害怕去面对的事实。
她神色如此仓皇无措,陆明旸软了心,“我不逼你,我……咳咳!”话倒半途,他忽然捂住胸口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像一把刀钝钝的擦过心尖,泛起一点带着惶恐的微疼。
温宛梨看着他眼角眉梢那一抹憔悴之色,迟疑着道:“你、你生病了吗?”
陆明旸刚一摇头,温宛梨就马上自嘲的道,为刚才的冲口而出而懊悔,“也对,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生病——”即使生病也是骗人的……
“轰”的一声,似乎有黑暗在眼前炸开,陆明旸面色死白,仿佛整个人陡然间成了一个空壳,甚至连心跳都已失去。
温宛梨猛的捂住嘴,她说错话了,她伤害到他了!
陆明旸即使再恶劣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他在青木镇,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即使宋仰秋娶了她,他也没有因此而嫉恨报复!
陆明旸他,纵使是一个坏人,也绝不是一个无耻肮脏之徒!
昏眩过去,陆明旸好一会才重新看见面前的事物,他极缓慢的勾出一点笑意,只是那笑太过悲凉,带着深深的自嘲,“是吗,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温宛梨满眼是泪,想辩解却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只得拼命的摇着头。
不是的,她不是要故意伤害他,她只是出于本能出于防卫,她不能让他察觉自己对他还存着关心——
陆明旸却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了,他慢慢背过身,身姿不再挺拔,似乎被沉重的东西压垮,泛着深入骨髓的倦意,“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陆明旸虽然是个卑鄙小人,但也不是没有尊严——”在被人拒绝那么多次后依然能够死皮赖脸死缠硬打。
他抬头望了一下天,天空悠远湛蓝,不懂人世的悲欢,“我放弃了,”他居然可以那样淡淡的,以一种用尽力气才能作出的平静,对她道:“祝你和宋仰秋……白头偕老。”
他就那样说完,然后一步一步的跨出去,这一次不需要她赶,他主动说要离开,如果不是被伤的太重,这个坚韧的男人断不会如此。
温宛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猛然伸出手,想要捉住那个身影,但她什么也没有碰到,因为在那一刻陆明旸忽然晃了晃,然后就倒了下去。
那轻微的倒地声,却像惊天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