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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给自己买漂亮衣服了,如果再发胖,那可不得了,喊救命也不行了,也可能斯塔索夫说得对,我确实该呆在家里写书,而不要硬装什么积极的国家公务人员了。”
一走进斯塔索夫家,娜斯佳就惊呆了。她整个陷入一种错觉当中,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尽管她清楚地记得,不久前刚来过这儿,和塔姬雅娜谈了很久,然后和大家一起吃的晚饭。但与此同时她的新鲜感仍很强烈。原来,厨房和客厅之间没有门,而是一个形状复杂的几何形门洞,上次她怎么会没发现呢?而且客厅里的地板也做得很有趣:一半铺着地毯,而另一半则铺着地板革,而且二者之间的边缘线不是直的,而是波浪形的。地板革铺在从过道到厨房这段常走人的地方,而铺地毯的地方则放置了软家具。“天啊,上次我就在这个沙发上坐了至少一小时,到厨房的过道和地板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居然没有看到。卡敏斯卡娅,你可真行啊!”她心里想。
“你怎么了,娜斯秋莎?看得这么仔细,就好像头一次来似的。”塔姬雅娜有些奇怪地问。
“你会觉得可笑,可我恰恰有这种感觉。”娜斯佳承认说,“好像这些东西我都是第一次见到。你别在意,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心不在焉,没留意的东西大多了。对啦,你的守卫天使哪儿去了?”
“去赴约会了。”塔姬雅娜笑了笑,“她刚认识了一个什么人。真是谢天谢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整天给我做家务,这叫什么事。如果伊拉奇卡能谈起什么恋爱来,我只会替她高兴。”
“原来是这样。那我介绍的那个人怎么办?”娜斯佳有些不高兴,“我们的米沙·多岑科是那么好的小伙子,可你连看都不着就给拒绝了,你得把可爱的亲戚交到好人手中,而不能逮谁是谁。”
塔姬雅娜笑了,愉快地挥了挥手。
“你算了吧,她已是成年人了,自己能料理好的。你饿了吧?”
“是饿了,但没必要把它当回事。我可以顺手抓点什么吃,比如三明治之类的东西。”
“干吗要吃这些供奉用的东西。”娜斯佳笑了笑,“冰箱里东西有的是,足可以做三道菜了。”
娜斯佳留意自己,她发现,现在她又有食欲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想到食物时就带着一种温情,而不像近几个月以来那样厌食。“得,看来我真的是个道德畸形儿。”她悲哀地想,“昨天季姆卡·扎哈洛夫在我的眼前被杀了,可我现在还在想食物。但从另一方面说,未发生这事时,我却什么都不想,只想一些个人的痛苦。像嚼口香糖似的,就那么一块反反复复地嚼个没完,在沙土上建构起世界悲剧,然后就一天天从早到晚看这出戏。但发生在昨天的真实悲剧震动了我。我甚至应该感谢列什卡,说得好听一些,感谢他将我流放了,我完全是罪有应得,所以一点也不冤屈。没关系,我会改好的。我全明白了,仿佛复活了,好像头脑也好使多了。至于食欲,也没什么,是正常机体对饥饿的一种正常的反应,仅此而已。我不会为此而害羞的。”
“娜斯秋莎,我想同你谈谈乌兰诺夫。你看星期五的节目了吗?”
“当然看了,你不是事先提醒我了吗?对不起,我没给你打电话,一直没空。”
“这得请你原谅我,我也没抽出空儿。你觉得节目怎么样?”
“我很喜欢。”娜斯佳谨慎地回答说,“不管怎么说,和我近几周所看的不太一样。是乌兰诺夫改变了策略吗?”
“不是。”塔姬雅娜笑了起来,“我略施小计骗了他一下。他和我认识的时候,我装得像一个大笨蛋。于是他就放松了,这个蠢货。无论如何,他的那套把戏我了如指掌。他们无非是把嘉宾请来,请他喝茶或咖啡,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再竭力赞颂乌兰诺夫,说他如何出色、如何善良,如何热爱自己电视荧屏上的交谈者。然后是乌兰诺夫先生本人出场,与嘉宾进行一场友好温和的上流社会式的谈话,小心探摸嘉宾的各种弱点,也就是那样一些话题,讨论那类话题能使嘉宾的样子显得如果不是最糟糕,那至少也不是最好。到后来被搬上直播节日的恰恰就是讨论此类话题的镜头。他的栏目组里有一位超级化妆师。起初我费了很大劲儿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后来才想起来:是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一篇关于美容师大赛的文章,那上边登了这位化妆师的照片。她差一点没拿到欧洲赛区第一名。这样,他们把嘉宾弄得非常漂亮,这也是这出戏——如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称之为圈套的一部分。一切都是那么原始,那么简单,就像一把草耙一样。至于亚历山大·尤里耶维奇本人,我可以跟你讲两点。第一,他对离婚以及离异夫妇之间的关系这类话题很关心。第二,他正处在巨大变化的关头,而且是令人愉快的变化。如果把第一点和第二点结合起来,可以推断出,他正准备离婚,并且要同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开始新的婚姻。对此你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任何消息。可你怎么会断定将会有变化发生呢?”
“在节目播出之后,他夸奖了我并向我道了谢。你明白吗?而我本来以为他会怒不可遏的,可他没有,根本连发火的迹象也没有,还咧开大嘴嘿嘿笑,最后吻了我的手。我当着全体观众的面破坏了他的形象,他本应有所反应才是。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明天的节日将会怎样,他根本无所谓。他不会再在这个栏目工作了。因此,让什么主持人形象、节目本身的形象,统统见鬼去吧,反正都一样,这个节目他乌兰诺夫再不需要了。他面前一定有更加美好的前程在等待着他,只是这一前程与‘素面朝天’已经毫无关系了。”
“明白了,”娜斯佳若有所思地拉着长声说,“这确实挺有趣。你说他还微笑着吻了你的手?”
“可不么。还说了好多奉承话。”
“居然会这样……不知怎么我从没见过他有好心情。和我打交道时,他总是很压抑、很凶、很尖酸,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一个心肠善良之辈。显然,在他的生活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搞不清我究竟有没有必要来调查一下这件事。米沙·多岑科正在电视人圈子里深入挖掘,可安德列耶夫和邦达连科被杀案的动机还是没搞清。或许,我死抓住这个乌兰诺夫也是白费劲儿?当然,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但这却不足以成为怀疑他犯有任何死罪的理由。”
塔姬娅娜一声没吭,只是默默用手指来回捻着一根芹菜,一片片往下咬芹菜叶子。房间里一阵怡然的安静,只有她们两人,既听不到伊拉奇卡清脆得像小鸟唱歌一样的声音,也听不到斯塔索夫宏亮的大嗓门。娜斯佳在这一瞬间感到超脱了一切,带着一种欣慰沉迷在这软绵绵充满舒适家庭气息的安宁之中。
“娜斯秋莎,咱们可不可以订一个侦查犯罪案协定?”塔姬雅娜突然问。
“订破案协定?可以啊,订吧。”
“根据你调查的情况,乌兰诺夫有没有在哪里与一个叫卢托娃·瓦连金娜·彼得罗芙娜的女公民打过交道?”
娜斯嘉皱起眉头,把电视台工作人员被杀案中的所有人,哪怕是仅出现过一次的人的姓名都回想了一遍,最后回答说:
“不记得这个人。你需要找她吗?”
“需要。你还记得女巫师伊涅萨被杀案吗?”
“记得,通报上提过,但是我们没有参与侦破。”
“这我知道。”塔姬雅娜点了点头,“这件案子按照属地原则来侦破,正好归我管。”
“会有这么巧?”娜斯佳很惊讶,“那你对这个巫师的材料研究得怎么样?费了很大劲儿吧?”
“别提了。”塔姬雅娜叹了口气,“她有过许多主顾,可就是没留下一点记录。当然,记录是有的,而且非常详细,但却连一个名字也没有。这女巫有一种特别有趣的小把戏,她亲自给每个主顾起名字,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就像去教堂洗礼时一样,你懂吗?她就这样跟人说:您在我这里不再是伊万·伊万诺维奇,而是费奥菲拉克特,这将是您与至高无上神力世界进行交流的名字。而她就用此类新名字做记录。当中一些人我们已经确定了,其中就有卢托娃。说实在的,我之所以同意参加乌兰诺夫的节目,正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想亲眼见见他,和他认识一下。对了,为防万一我得提醒你,对乌兰诺夫来说,我不是警探,只不过是个作家,记住了吗?”
“那卢托娃是什么人?她是干什么的?”
“是一个幼儿教师。前不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