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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研究科学小说却有几分幻想的意味。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小说文本可供分析。汪志的努力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理念上的努力。科学小说很大程度上仍只存在于逻辑上、观念上。
另外,笔者个人感觉,即使在对科学小说的理解上,汪志也有模糊不清之处。与科幻小说交叉过多。汪志认为,“Science fiction”应该译成“科学小说”。国外凡是标注着“Science fiction”,应该详加分析,属于科幻小说的注明为科幻小说,属于科学小说的注明为科学小说。实际上,无论给“Science fiction”选择什么样的汉译形式,它早就约定俗成地指科幻小说。而即使在西方,科学小说也只不过是个萌芽。
在这个错误指导下,汪志于论文中举了一些被他视为“科学小说”的例子,如克莱顿的《死城》,顾均正的《在北极底下》、郑平的《创举》等等。以笔者所见,这几篇仍然属于科幻小说,是预言类科幻小说。甚至,就是汪志以自己的理论为指导亲自进行的实践——《无名岛上》,仍然是一部预言类科幻小说。他的科学小说概念过多地与科幻小说重叠,这可能也是他被科幻界一些人误会的原因。当然,这部分属于个人看法,写下来只是为了进一步讨论。
《论科学小说》开宗明义地写道:这里所说的“科学小说”,不包括也不等于“科学幻想小说”。(第一页)这是整个研究的起始点。在他的宣传过程中,确实有人认为,他所谓的科学小说只不过是科幻中的一个流派,一种风格。笔者认为,不管汪志的研究本身如何,客观上确实存在着与科幻小说完全不同的科学小说。
那么,这个独特的文学门类是什么呢?汪志给它下了定义:在科普创作的学习和写作过程中,我把这样一种小说形式,就是根据主题的需要,将有关的科学知识(它是目前实实在在的科学原理与学问,而不是幻想,当然有科学根据的推测和科学设想包括在内。)也恰如其分地描述出来,既深入了主题,又传播了科学文化知识,称之为科学小说。它是小说,就符合小说的一切要素,又称“科学”,就有科学的依据。它和科学幻想小说、推理小说、侦探小说,哲理小说等等一样,同属于小说的一种体裁形式。(2页)
由于直到2004年第四期《科普创作通讯》里,汪志仍在《论科学小说》一文中使用这个定义。姑且认为,这是他一以贯之的看法。这个概念有几个地方值得商榷。首先便是给“幻想”留了后门!当然有科学根据的推测和科学设想包括在内。在后面的补叙中,汪志说,科学小说可以“去预见和推测若干年后的科学技术发展成果。而这种预见和推测,像科学小说中的其它科学知识一样,都有着科学的依据,并不是任何人的臆想。
事实上,凡是属于前面介绍的”预言类科幻小说”,都已经满足了这个要求。更何况,科幻小说界最近也有向现实回归的倾向。而这里的”若干年“又是指多少年?三年?三十年还是三百年?能否设置一个年限,超过了它便是科幻小说,不超过便是科学小说?
当然,事实上不可能设定这个年限。所以,这个定义便缺乏可操作性。一篇小说,汪志可以将它归类为“科学小说”,其他人将它归为科幻小说。双方又都使用不同的概念,这样便失去了讨论的基础。
除“预测若干年”这个问题外,汪志还以思考是否严谨、科学性强不强作为标准,这也是缺乏可操作性的,因为它属于价值判断。属于个人观感。同一篇作品,张三看后可能会认为科学性很强,很严谨。李四看后会认为还差得远。
笔者在《科幻纵览总前言》的科幻定义中,给科幻小说下的便是一个可操作性的定义:翻开一篇小说,它确实有情节超过了作者当时的现实条件,这个情节又有科学上的解释,并且排除了超自然精神现象,这便是科幻小说。这种操作性的定义是最少引起歧意的。
笔者据此也为科学小说下个定义: 一篇小说的核心情节是由科学知识推动,并且绝没有哪怕一处情节超过了作者当时所处的现实,它便是科学小说。
另外,汪志将科学小说“又称‘科学’”,这个“后门”也不能留下。笔者在前面曾经严格地讨论过,科幻小说绝不能被视为“科学”。如果它老老实实地在文学田地上生长,它便能够与科学界作朋友,甚至能为科学传播作些贡献。至少能够双方相安无事。如果它越界进入科学界,试图把自己包装成“科学”,以换取更多的空间,它必然会被迎头痛击!科幻小说如是,科学小说也一样。因为世界上不存在既是文学又是科学的精神产品。
至于科学小说的艺术基础,汪志把握得非常好:实际上,不少科学知识的本身,都比那些神话要生动若干倍。(8页)科学世界是引人入胜的,许多形象是很美的,科学小说作者应当下功夫去发掘蕴藏在科学里面的趣味和美。(16页)
科幻小说和科学小说拥有同样的“源文化”——现代科学。所以,当代一些科幻作家、如绿杨、刘慈欣等也发表过类似的看法。他们都反对在科学本身的趣味和美之外,另外添加“作料”于科幻小说中。而汪志在八十年代便已经达到了这个认识程度,足令人敬佩。
同时,汪志认为,科学小说的产生,完全是时代推动的结果。在“科学小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一节中,汪志列举了当代科技的主要发展,然后说,在这里单靠几千年的文学模式,已经可能束缚人们的手脚了。人们希望看到一个又一个能破土而出的文学新形式和新类别,哪怕她还有点嫩弱,但可以给人们带来新的信息和新时代泥土的芬芳。(22页)
这个结论无疑是正确性的。但是,同样的论断也可以放在科幻小说头上。笔者以为,在这个大方向下面,还应该谈到一个更为具体的推动力,那就是在当今时代,拥有理工科知识背景,在科技部门工作的人,其绝对数量已经大大增加。远不是当年高高在上的、精英化的“高级知识分子”,而是社会大众的组成部分。如今每年都有数百万在校大学生。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是学习自然科学的,将来要到科研部门任职。所有这些人构成一个读者群,迫切需要一种直接反映其生活、工作现实的文学。而当今所有的文学门类,包括科幻小说,都未能满足他们的这一愿望。因为科幻小说并不以写现实科学为己任。偶尔有一两篇涉及到现实科学的,也不会迈过幻想与现实的门坎。
理论必须要有实践作基础。除了上面谈到的几篇实为科幻小说的作品外,汪志在《论科学小说》里,独具慧眼地介绍了一些真正的科学小说(是笔者也认同的科学小说)。这些作品在文学史上几乎毫无影响。如果不是列举在这里,几乎等同于湮灭。它们有:
陈华《学算术用算术的故事》,1966年四月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描写高小水平的主人公回乡,将数学技能运用于生产实践的故事。《花坪探奇》,李侃、刘志敏著,新世纪出版社1987年出版。以花坪地区自然环境为描写对象。这两篇虽然很粗糙,时代局限性很大,但它们都有故事、有人物,而其驱动情节的动力是科学知识。
《李四光的故事》1978年12月由中国少儿出版社出版。杨世铎、房树民、郑延慧著。是传记类科学小说。其实,只要是以真实存在的科学家生平为题材,并且不属于报告文学,而是小说的作品,都可以归为科学小说。
在刘为民《科学与现代文学》一书中,有几篇小说,笔者认为也可以算作科学小说的前身。冰心的《去国》是其中一例。主人公朱英士在国外学成,选择报效祖国,却被蔽端从生的社会所排斥。在中国科幻史上,有两篇科幻小说与它题材类似:许地山于四十年代创作的《铁鱼底鳃》,迟书昌于五十年代创作的《科学怪人的奇想》。但《去国》是科学小说,而后两篇是科幻小说。其标准便是后面两篇作品中描写到的技术能力,已经超过了作者所处的时代。作者知其尚未可能而写之。
魏建功的《傻子们》,连载于1922年8月29至31日的《晨报副刊》。主人公“马大夫”回到被瘟疫袭击的故乡,要求大家洒消毒药、石灰水,提醒大家注意饮水。他的父亲病故后被他迅速火化,连带生活用品一并焚掉。这种处置方法在今天习以为常。而在小说背景所在的时代,马大夫便因此被乡邻称为“傻子”。这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