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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科幻作家韩松曾经说过“我其实是一个对技术、对工业文化很崇拜的人,觉得那是一种很神圣和很精致、很严格和很大气的东西。”《科幻世界星云丛书之二》封底,2004年出版。他的这段话,颇能概括科幻艺术创作者和欣赏者心目中的技术美。
在第一卷里,笔者用整整一编的篇幅,来收集科幻中出现的各种“技术奇观”。其指导思想正在这里。优秀科幻作家写到某种技术时,绝不只是在写产品说明书。他要饱蘸激情之笔去吟咏,去感叹。而技术之美正体现在这些歌颂技术的科幻作品里。
第四卷:科幻的艺术规律 上卷第一章:美学贡献(4)
第四节:科幻文学对“理性美”的发扬
“自然美”本身就是传统美学的组成部分。仅仅对它的范围进行扩充,较容易被人理解。“技术美”不属于传统美学范畴。但因为存在着大量直观的审美对象,经过概括、整理,也容易被人们理解。而虚无漂眇的“理性美”显然是科幻艺术中最难以触摸到的美学特质了。理性VS感性、逻辑VS直觉、科学VS艺术,似乎是人们约定俗成的公式。把理性和美联系在一起,进而把理性和艺术联系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呢?
实际上,理性、逻辑性本身就具有美的成份。它是严整的,是有序的,是清晰的,是可以明确传达的。这些属性既有功能的价值,也有审美的价值。人们不管读哪类小说,不管对其中的激情有怎样的体验,总要追求一个“合情合理”。本能地反感那些叙述不清,内容混乱的作品。这就是理性美的一个表现。
当今世界上,科学显然是理性最重要的发源地。而科幻小说,尤其是其中的优秀作品,往往把它们的故事情节架构在科学理论提供的理性基础上。很多读者,甚至评论家,看到这样的科幻小说,只是认为它“合乎科学”。但是对于艺术作品来说,重要的不是合不合乎科学,而是从科学理性出发的小说,更具有理性美。
在《球状闪电》中,作者刘慈欣以大量篇幅,描写科学家为探索“球状闪电”前赴后继的壮举:张彬研究球状闪电几十年,妻子牺牲在研究现场。前苏联科学家格莫夫和他的同事则在“世界上最大的球状闪电研究基地”里交出了自己的青年和壮年时期。格莫夫更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但在所有这些可歌可泣,近乎殉道的事绩发生后,“球状闪电”仍然没有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在这些情节里,科学理性的严谨、甚至冷酷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长篇科幻小说《献给莱博维茨的歌》分为三部分。第一部份以“封圣”为核心。文明被核战毁灭后,科学家兼天主教徒莱博维茨为了保护科学成果,建立修道院。本人在保护图书时被人烧死。几百年后,天主教会开始讨论是否应该对他“封圣”。“封圣”是教会的一个仪式。教会要经过复杂的取证活动,证明一个伟大的教徒身上有没有“神迹”出现。如果有,他便会被“封圣”。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宗教调查,莱博维茨最终被封为“圣莱博维茨”。
在现实社会中,拥有科学理性的读者知道,所谓“神迹”当然是不存在的。问题是,在这部由天主教徒创作的科幻小说里,在以正面人物,甚至英雄人物出现的莱博维茨身上,“神迹”仍然是不存在的。作者用大量情节暗示读者,莱博维茨的“神迹”其实是误传。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但仍然是一个自然的人。教会则是以错误的方式歌颂了一个历史传人。在这部宗教与科学交织得难分难解的科幻小说里,作者仍然坚持了理性态度。
理性美在科幻艺术中的基础价值,还在于把它和奇幻艺术完全分开。在下卷有关章节里笔者再作详细探讨。
第四卷:科幻的艺术规律 第二章:创作方法研究(1…1)
上二章前言
创作方法是文学理论中的基本问题之一。每个大学中文系学生都会在基础课里学到它。没有接触过文学理论的朋友,看到“创作方法”这个词,容易误解为具体的写作技巧。即使是文学理论家,有的也认为这个词容易造成误解。但它在文学理论中已经约定俗成,只好因循下来。
创作方法涉及艺术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根本关系。笔者先叙述一下这个问题的由来。而正是这个问题,文学理论界仍然有许多搞不清楚的地方。笔者认为,如果以科幻为镜分析创作方法,似乎可以更深入地探索这个问题。而这也是科幻文学的一大理论贡献。
第一节:问题的由来
创作方法是指作家在进行文学创作时,基于一定的文学观念,处理创作与现实关系所依据和遵循的原则。(《文学概论》124页。许鹏主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创作方法问题由来已久。在文学实践中,人们早就感觉到创作方法的不同。比如,《西游记》和《红楼梦》,但丁的《神曲》和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明显是两类作品。卡夫卡的《变形记》和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创作方法区别也是一目了然。
早在三十年代,老舍在《文学概论讲义》中,设立有“文学的倾向”的部分,谈的便是创作方法。涉及“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写实主义”、“新浪漫主义”、“象|书|网】征主义”、“唯美主义”、“理想主义”等等。五十年代以后,创作方法成了文学基础理论的组成部分。比如我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被公认的两分法,将创作方法分为两类,即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再如多分法,将除上述两种外的诸如古典主义、现代主义、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自然主义、新现实主义等等,也并列其中;还如更多的荟萃,除上述外,又添上意象主义、印象主义、象|书|网】征主义、结构主义、形式主义、表现主义、荒诞派、意识流等等……它们过于纷繁杂乱,使人目不暇接,无从把握,更何谈运用?《电影创作类型论》引言,桂青山著,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
在《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中,也有“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自然主义”这些词条。它们也是西方文学理论中的基本论题。
由于创作方法研究上许多年夹缠不清。后来的一些文论家把它当作玄学问题,干脆不予理睬。但是,这个态度无助一起解释,为什么创作实践中会有鲜明的,创作方法的区别。而且,创作实践越发达,作品越丰富,这些区别就越大。所以,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创作方法研究上的混乱,很大程度是把流派与创作方法混在一起。上述各种“主义”,大多数最初是西方文学史上存在过的具体的流派。它们有兴起、发展和衰落的具体过程,有代表人物和代表作品,甚至有些流派,还有松散的团体。因为这些流派所提倡的观念,涉及到文学创作的基本问题,于是这些观念便超越一时一地的局限,被普遍化和系统化。但是,这些概念仍然保存着作为渊源的那个流派的痕迹。
晚近时期的文学理论中,多用“再现”、“表现”等概念,代替上面的各种“主义”,或者把各种主义归纳到这两个概念中。这当然比束缚于流派的表面现象更深入一步。但笔者认为,“再现”和“表现”仍不足以划分文学创作方法的不同。只有新闻报导才是“再现”,任何小说,包括传统上划为“现实主义”的那些小说,仍然都是作者内心世界的表现。而任何小说,包括传统上划归“浪漫主义”的那些作品,仍然要再现客观世界的某些逻辑,否则无法被读者看懂。总之,任何文学作品都是既“再现”又“表现”。
在《文学理论基本问题》一书中,作者设置了“文学与世界”一章,以此来概括创作方法问题。编著者干脆将所有创作方法都归结为如何“再现”的问题:现实主义的再现是狭义的再现,只是再现外部世界,浪漫主义再现内心世界。合在一起是广义的再现。
作者在分析西方文论中各种创作方法之前,先确定了分析的目标:廓清中西方文论中关于文学与世界关系问题的困惑,实际上就是在追问:文学再现世界是否可能和如何可能——不管这里的世界被定义成物质的还是精神的——这个问题是如何成为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学理论所关注的焦点的?《文学理论基本问题》167页,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但是,在这个问题之上,还有一个更基本的问题作者没有提出:文学为什么一定要去再现世界呢?它为什么不可能一开始就是为了创造一个艺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