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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寒噤,靠在床铺上,畏缩的抱着双肩。
寝室里太冷清了,冷清的就像坟墓一样。老夫子也默默的躺在床上,把两只胳膊放在头顶,出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整间屋子里,只有闹钟在滴答滴答的响着,永远都不知道疲倦。
刷的一下,寝室的灯灭了,熄灯时间到了。韩竹更紧的抱住了双肩,幽深的叹了一口气。就这一声极轻的叹息声,惊动了木头一样的老夫子,老夫子呼的直直坐起来,朝着韩竹说:“怎么办呢?你不是总能预言到点什么吗?那现在你能不能感觉到,他们俩,是不是-是不是还活着?”
“我不知道。”韩竹慌乱的摇摇头,“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我不知道……”
窗外有风吹的玻璃框框做响,在这格外静谧的夜里,听起来绵长而又遥远。老夫子不再说话,又直直的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睡过去。怎么睡的着呢?这些天来的事情,反反复复在老夫子的脑海中无意识的播放着,任凭他拼命的驱赶,仍旧挥之不去。到后来,老夫子干脆就放任自己的思想一遍遍的信马由缰的奔腾,支离破碎的回忆着能想起来的一切。
韩竹沉重的呼吸声,凭空为这间黑暗的斗室增添了微妙的忧伤。韩竹佝偻着身子,抱着双膝,这么多年未曾谋面的二姐的形象,顽固的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只不过她的样子,还永远停留在十四岁那年的模样,以及在那个月光清凉如同水银的晚上,她透过浓密黑发的空隙,用黑洞一样的眼睛窥视着自己并且神秘的狞笑着的样子。
真的是她吗?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看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自己的仇恨,不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变本加厉了,从那墓碑和墓碑上透漏着刻骨怨毒的字迹上便能强烈的感觉出来。
爱和恨之间的距离能有多远?爱也许可以是不同的,但是恨,却显得都那么赤裸裸的怨毒,就像二姐,就像夏雪……
等等!韩竹想到了什么,忽然浑身一战!韩竹一下子想起来那天晚上,他被那辆奇怪的出租车带到郊外见到那个可怕的女人那一晚,一个极其细微,细微到一直被他忽略的两个细节:她的声音,好象跟高中时候自己记忆中的声音,有一些不同;而她的一只眼睛,在她诡秘的狞笑时,有那么一点不易觉察的生硬,显得两边脸庞呈现一种轻微的奇异的不对称!而这不对称,和深远的记忆中什么东西,奇妙的重叠了……
“是她!”韩竹不由自主的失声叫起来,把黑暗里沉浸在思索中的老夫子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老夫子弹跳起来,惊疑的盯着韩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是的!”韩竹有点激动的喘息着,“我想到了!原来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是什么样的啊!”老夫子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惊呼,“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她们两个,其实是同一个人!”韩竹干渴喉头上下滚动着,不安而又惶惑,“她们两个,都来找我了!她们绝不会放过我的……”
“你在胡说什么啊,谁跟谁是同一个人?”老夫子迷惑不解,“怎么从昨天晚上开始,石秀你们说的话,我都不明白啊。”
“一定是这样的,”韩竹好象根本就没有听见老夫子的话,兀自说着,“没错,就是这样!她们一起来找我了,一定是仇恨使她们的灵魂合二为一了,这一次,我再也逃不过了……”
韩竹忽然奇异的笑了笑,笑的有些悲哀,有些沉痛,有些解脱,更多的,似乎还是沉静。他像着了魔一样,整理了一下衣服,从上铺爬下来,有条不紊的穿好外套和鞋子,拔腿就朝外面走去。
“你这是要去那啊!”老夫子急忙拉住他。
“我去该去的地方。”韩竹无比宁静的朝老夫子笑笑,轻轻的拂开老夫子的手指,伸手就去拉门。
“这么晚了,”老夫子拦住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等不到明天了。”韩竹推开老夫子,“今天晚上,我要去那里等她们,她们一定会来的。”
老夫子还没有来得及再次阻挡,韩竹就已经打开了寝室的门。一股阴冷的风随着韩竹开门的动作吹了进来,韩竹刹时间止住了脚步,盯着门口的眼神一下子变的空洞而震惊!被挡在了门后的老夫子诧异的看着韩竹停止的脚步,绕到另一边,顺着韩竹的目光朝门口一看,立刻双腿一软,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才没有瘫软下去:“你们……你们两个……”
门外的两个人,鲜血淋漓的面孔上,头发一缕一缕的被沾在额头上,勉强还能分辨出五官: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大龙和严焰!两个人就那样鬼魅一样并排矗立在门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任凭脸上的鲜血蜿蜒的流下来,流到衣服上,浸透了胸膛。
老夫子半天才定下神来,这才想到要把他们两个拉进来:“快进来啊!赶紧检查一下伤势,我这就去叫救护车!”
老夫子刚刚拉住大龙的衣服,大龙就轰然倒了下来,紧接着严焰也砰的一声倒在大龙身边!老夫子惊吓的一跳,立刻顿下身,颤抖着摸摸两个人的鼻孔:还好,尽管很微弱,但是两个人还都活着!
老夫子刚要叫救护车,就听见窗外的马路上,有救护车一路凄惨的呼啸着开过来,停在了学校门口。老夫子跑到窗口,掀开窗帘一看,好几个穿着白大衣的大夫急匆匆的跳下车,跑进了学校,没过几分钟,楼道里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寝室的灯光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就是这里!”看守宿舍楼的大爷带着几个大夫来到了老夫子寝室的门外,指指躺在地上的大龙和严焰,“刚才我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吓了一跳!我知道他们俩是这座楼的学生,他们俩敲开门以后,直直的就往里走,不说话,也不看我。我见他们这个样子,没敢拦他们,想了想就让他们上来了,我就赶紧叫了救护车……”大爷有点慌张,“最近学校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你看!”一个年轻的大夫顿下身子,小心的拨开他们的头发检查着他们的伤势,等看清楚了,忍不住惊呼一声,“你看,他们的眼睛……”
眼睛!一直站在门内一动不动的韩竹听见这两个字,震动的摇晃了一下身子。他朝着地上的两个人看过去,一眼看见,在两个人左边的脸颊上,赫然各有一个黑洞丑陋的凹陷下去,鲜血正源源不断的从那凹陷中流出来,流到地上,渗进水泥地面中,一点一点氤氲扩散!
“果然是她!”韩竹喃喃的说着,双手紧紧抓住门框,“她来了,来要回她的眼睛!他们俩是在替我赎罪……”
韩竹突然推开眼前的人,跑了出去。正处在惊疑中的人们,一时间都愣住了,等他们想起来要拦住韩竹的时候,韩竹已经跑下了宿舍楼,跑的不见了踪影。
夜很深。深沉的夜被凄厉的救护车声扰动的动荡不安,惊起了很多的学生。他们或者在自己寝室门口探出头来,或者冷冷的站在楼梯中,年轻的面孔上呈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恐惧,有怨恨,有同情,甚至还有兴奋有亢奋……
大龙和严焰被抬上了救护车,老夫子早已经给石秀和雷聪,还有董胜各打了电话,几个人汇齐在医院里,默默的坐在熟悉的抢救室外,全都缄口莫言。谁知道韩竹还会带着什么样的情况在某一时刻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意外在生活中,已经成了习惯,没有意外的时候,反倒会让他们感觉到意外了。
大龙和严焰一直沉睡着,睡的那么安静,安静的仿佛几个世纪都没有睡过一样。
他们就那样昏睡着,很久很久都没有醒过来,或者说,也许是他们从内心里根本就不愿意醒过来!
董胜终于忍不住了!他拿定了主意,决定非要尽快挖开那座奇怪的墓碑,看看那下面,究竟暗藏着什么魑魅魍魉,能把大家的生活搅的这么天翻地覆!
董胜没有请示任何人,连王华都没有带,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墓地中。他刚到墓地的大门口,就看见老李急匆匆的迎上来:“警察同志!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快来看看!”
董胜不由自主的被他拽着,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来看看啊!”老李激动的指着韩竹的墓碑,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董胜已经惊讶的自动朝那里走去!是的,那个奇特的墓碑已经倒在了一旁,一个朝天的黑洞,似乎深不可测的暴露在阳光底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董胜小心的俯下身,朝里面望了望。有一截相当陡峭的台阶,从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