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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用,我已想到了以后怎样。”
“你想怎样,不要乱来呵!”
“我不会乱来,我是有步骤去做的。”
“你要做什么?”
“我要把易明死亡的真相查出来。”
“真相?你怎么就知道他的死亡不是出于他的意愿和选择?”
“要说我已了解什么,那是假话。实际上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这件事很不合情理。是的,不合情理,就是这么着说!一个人不会无故身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要把我觉得不合理的疑点查出来,我看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阿钧,如果你肯听我说,我要叫你不要理这件事,你听我的劝告吧!”
大卫了解许子钧的性格,许子钧决定了的事,从来就很少会改变主意。
他却仍然不放弃劝告老友的机会。
果然,许子钧不听他的,反而充满自信,有把握自己一定会把事情做好。
“你知道我的,什么时候,我说过的话会放弃?”许子钧说,“我不但计划了怎样去做,而且已经开始实行。”
“什……么?你行动了?你怎样做?”
这一次是大卫惊讶地瞪起眼睛。
在他们两人长年的友情中,大卫这样的反应实属首次。
许子钧满足地笑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过了胶的证件。
“在你眼前站着的,不再是财务公司的文件交收员。”许子钧自我介绍,“他有一个新职务,就是宏达国际贸易公司的办公室助理,多多指教。”
活泼的语调,怡然自得的神气。
大卫却不欣赏,相反的脸色一沉。
许子钧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有相片的工作证。
照片当然是许子钧的。
上面写着的公司名称,正是刚才他们谈论过的宏达国际有限公司。
出纳主任易明从那里跃下的地方——
从口头的谈论到真正采取行动,这就不是开玩笑了。
“你什么时候转工的?我怎么不知道?”大卫说,语气明显的不高兴。
许子钧带着歉意,望着自己的好朋友。
或许他是怕大卫阻拦他。倒不如先做成既定事实,大卫阻也阻不到他了,来坚定自己的信心吧?
这肯定是一个冒险的行动,大卫不赞成的心情,他很了解。
而且也使他的心热乎乎的,看大卫生气的那个模样,就知道他关心着自己。
“上星期辞的工,过程相当顺利,经理一点也没有阻拦。”许子钧说。
财务公司经理半点都没有挽留就批准了他辞职,这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使他的自我评价跌到低点。
怎么虚假也要挽留一下吧。
“我很满意你的工作表现,希望你继续留下……”
“你在我们公司工作二年多了,年轻人前途远大呵,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不要那么匆匆忙忙做决定?”
——般做主管的挽留下属的说辞,电影电视也看得多了。
到了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是这么回事。
这说明他在公司的地位渺小,可有可无,连惯例的挽留也没有……
自尊心严重受损。假如不是答应了文娟的邀请,他真要再考虑。
考虑有没有价值。
考虑能不能胜任。
有时候,同一件事,在这样的心境下有这样的想法,在那样的心境下有那样的打算——
他辞工时受到的挫折,令世上的一切都变成灰暗色调,变得很没意思。
恩怨情仇,意气名利,都像倏忽间失去了吸引似的,同样变得可有可无。
涉及本身的利益尚且如此,何况是为了一个不相识又素未谋面的人?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从一件事的终结到另一件事的开始。或许,那件事根本就不是终结,而仅是另一件事的开端。
而那件事的真正开始时间,就是那一天的下午,他奉财务公司经理之命运送一笔巨款。
假如是这样的话,事情的转捩点就是文娟。
他还没有向大卫提起过的文娟——
假若他那几天不是去那栋大厦调查,假若他没有在那天晚上遇见文娟。
也许他查了一下就算了。
毕竟,他也没有责任紧盯这件事,查下去不放。
他的正义之心还没到这一个地步呢!
四、佳人尾随
事情是由文娟而起。
那天黄昏,许子钧下了班,又走到那个发生过惨案的地方。
没有人叫他这样做,他是自己不由自主地来的。
也许是潜意识中非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吧。
堕楼死者伏尸之处——当时警方用白线圈着的地方——恢复了旧观,围圈的粉笔线没有了,血迹也被清洗干净。
车辆依旧来往。
人潮匆匆。
街灯把它的光华酒向人群,霓红灯也把瑰丽的色彩洒向人潮出没、商厦高耸的街道。走在上面的人,根本不会留意他们脚下踩过的这片地方,曾被传媒报刊拍下了照片,还被黑色的大字标题提及过,这里出了命案。
一个生命在这里殒没,那个人闭上眼帘,和着血迹,从高处堕进沉沉黑幕。
再也不能揭开的黑幕……
对别人来说,血迹洗去,它也就是一条路。
来去匆匆,有谁去管它?
黑暗的角落里站着许子钧。
对他来说,那件事还未过去,甚至是那个黑夜尚未真正降临就结束了生命的死者。那染血的地方,还在那里。
触目惊心,挤拥乱乱的人群……
许子钧的眼睛与别人的不同。
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事。
同是初夜时分,同是这样一个地方,所给他的启示,与那些漠不关心的、匆匆来去踏足在这里的人,是多么不同。
一双青年男女走过,卿卿我我,眼睛里就只有他们自己,他们的天地。
迟归的阿婶阿伯,手里抱着买回来准备作晚膳的蔬菜,疲倦的脚步有点迟缓。他们走过了多少人生的路?
街灯照着城市,所有人都是过客。
包括了那个堕楼身亡的死者。
当然也包括了在偶然的机会下,撞进这件事的他——一个与死者不相识的陌生年轻人。
十二楼亮着灯光。
这个时候仍有人在工作。
他看看腕表,七时十五分。
那夭他来到这里,适值惨剧发生后不久。警方估计,那人跳下来时是晚上七时零五分。
比现在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晚上七时,这栋商业大厦的灯光并未完全熄灭。就是说,有些公司过了下班时间仍然有人。
根据他连续五晚的统计,出事的宏达公司只有这晚亮着灯光,其余四晚灯光都是熄灭了的,看来需要超时工作的比率并不多。
那天晚上,易明迟迟未走,不知是否与第二天必须清查账目有关?
许子钧尝试代人易明的工作环境去想像。当所有人都下班了,他急需用来填补他挪用了的公款的钱,已由财务公司派人送到,之后他怎样了?
他一定很轻松。急切需要的钱到了手,第二天的账目清查与他无关了,本是绝处的路障已被清除。第二天,他可以昂首走进公司,而不是像个随时惊怕着被揭发的,占用了公款监守自盗的出纳人员,恐惧被揪查出来的羞耻、脸目无光、家人朋友都因他而蒙羞……
钱到手后,他会把钱锁好,带着轻快的心情离开公司——
没想到竟会暴尸街头,从高空跃下。
这可能吗?
一个强烈的声音在许子钧心中回响: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带着失落和惆怅,他离开了灯光照不到的街角。他站立的地方距离易明跳下来之处只有一个街口,因宏达商业大厦是在两个街口的交汇处,正门的一边向着车辆往来的大道,另一边的侧门向着灯光较暗的横街。
刚才许子钧就是站在横街一条巷里的档口的屋檐下。挂着补鞋招牌的街档早已收铺,成了他隐藏其中、向外观察的场所。在灯光明亮的正面街道的对照下,这里是个不为人注意的阴暗角落。
他眼前仿佛有着一重迷雾,这重迷雾遮盖了他的视线,以致他看不到里面的东西。
明知有问题了,但是却接触不到问题的核心,找不到核心的所在,连门儿也摸不上。
“当然,像我这样隔着大门推敲,站在远处观察,真是有问题也查不出来。”
他心中这样想,失望又颓丧。
他没有对大卫提起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提这事,大卫必然说他没有事实根据,瞎猜乱说是不好的。
他希望多少找到一点头绪,才好向大卫说这件事。
也不是没有向人打听。他装作买香烟,进入附近一间烟酒办馆,佯装在惨剧发生那天刚好路过,显得对这件事很好奇。
“你问起那天的事呀,”办馆老板是个健谈的老先生,他说,“那件事把我们都吓坏了。我在这里开了三十多年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