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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拨开我的手扑进我的怀抱,伏我肩头上继续呜呜:我不要你花心,不要你花心,就不要你花心嘛!
我觉得这样下去大事不妙,得给她吃点苦药了。我抓住她的肩头把她撑开,声音不高却狠狠地说:
你个破丫头片子给我安静点!我花不花心与你何干?告诉你,你乖点儿老叔我会对你好,拿你当自己小妹妹待,我喜欢你,亲你,就是看你这孩子让人疼,没别的意思!你他妈才多大点人啊你?人事你还没懂全呢!
我把她摁椅子上坐下,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你老实告诉我,咱们那个满嘴黄牙一点正事不干的头儿对你说什么了?做什么了?别哭,给我安静地说!
琳琳止住哭泣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我,旋即泪水又无声地流下,她颤着嘴唇说,钟哥,你,你什么都知道啊钟哥?我在电脑前打字,他老站我身后,拍我肩膀,说我不错,要好好干听领导的话什么的,现,现在他开始摸我的头了钟哥……
说着又开始抽泣。
我说:琳琳你现在必须完全停止你的哭泣,擦干眼泪知道吗,不然精子闯进来你我就别想在这里混了,明白不?
恩恩。琳琳乖觉得点头,接过我手中的毛巾快速擦干了脸上的泪。
听你的,钟哥。
我换上笑脸说,恩,这才是乖女孩儿。
我说琳琳你可千万得挺住,千万别着了那老家伙的道儿。你还小,你依了他可能会得到点实际利益,可那东西不长远,他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别看他关系硬路子广,就算检查院反贪局不找他麻烦,自然退休也是近在咫尺的事,他保不了你一生!你的路还长着呢,一定要走稳。
钟哥成事的黄金年龄已过,栽这帮混蛋手里了,我和他们天生不是一路人你该看得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老小子毁了你,所以我得给你提个醒,具体问题你会处理的,我相信你是个聪明女孩儿。
琳琳点着头说,钟哥,谢谢你,我会处理好的。我看得没错,你是个好人。就是,就是有点儿花心,嘿嘿。
真是个小女孩儿,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我也笑着说,恩,你看人蛮准的,钟哥现在就这点爱好了,喜欢女孩儿。花心哈哈,这词想得也够他妈绝的。
说着我俯身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说:真是个可人疼的俊妞,把老叔我迷得五迷三道了哈。好了,打起精神陪老叔审我的初恋情人吧,不,她甚至可以说是我生存的图腾呢琳琳。
八百万案值的诈骗案呐琳琳,我们怎么审她?我们会对她的命运产生多大影响?我们会把她送到哪里去?
嗨,琳琳,你说这雪它怎么就老下个不停呢?真他妈的操蛋。
10
不是我要成心得罪广大的妇女同志,有啥说啥,这两年我活着没劲的因素不仅是仕途不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眼中的美女越来越少了。
在大街上我一边遛哒一边瞪圆了眼睛瞅,结果是越瞅越凉,心里凉眼珠子也凉,是风把我眼泪给吹出来了。
记得江琳琳有次问我说,钟哥,你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什么是第一位的?
我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外貌。
她又追问: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吗?
我说,那个我不敢乱说,反正我是。
呵呵,那是你花心。
我说,得,不是我花心,是我实在,我敢说真话。告诉你吧琳琳,如果有个男的爱你,他说他爱的是你美丽的心灵你千万别理他,说明这人忒假,是个伪君子。比如我要说我爱你,我首先爱的是你的美丽,其次是你的清纯,再次是你的聪明。人呢,首先是动物,特别是男人。男人的视觉对他情感的唤醒,具体说对他性的唤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性会见了美女没反应而见了丑女就性致盎然吧?你看看中国历代的皇帝就知道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那可都是选美选出来的,不是选丑选出来的。性致盎然,我说的这个性是人性的性,不是高兴的兴,嘿嘿。
女人在神觉上要差点儿,她们好象更注重一些内在的东西,比如这个男人是不是笃实有力,是不是温柔可靠,是不是幽默豁达等等。单从动物性上讲,女人更相信自己的嗅觉和触觉,所以有种说法是男人用眼睛寻找女人,而女人是用鼻子寻找男人的。呵呵,这可不是我胡掰出来的,是在哪本杂志上看来的吧,我觉得写这文章的人很伟大,一个把男女之事研究透了的伟大的流氓科学家。
我说,琳琳,还有一点我也得告诉你。男女之间感情如何,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性生活和不和谐。别听报纸广播上说的那些什么男的瘫了女的忠贞不二,女的没性能力了男的挚爱不渝,那种现象一般都是在没有这些情况前非常恩爱的夫妻,也就是说很多方面都很和谐的夫妻。套黄宏宋丹丹小品《超生游击队》里的台词说,那就是实在不行了,有性没性都一样了。他们的关系是靠惯性维持着的,而媒体宣传这些东西就有了相当多的政治内容,要稳定社会大局就得使家庭这个社会细胞稳定。
其实我们老辈子人传下来的话就藏着很深的哲理,比如常有老子教训小子说:两口子的感情是哪儿来的?是过出来的!当然,这里包含着很丰富的内容,同甘共苦什么的都包括在内了,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所谓大喜大悲的甘苦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平静的生活。平静和激情是相对的,长期的平静实际就是平淡,平淡可以扼杀激情,一对男女如果没有激情和对方进行肌肤之亲了,那么,琳琳,这桩婚姻也就——名存实亡了。
从人的本质上说,喜新厌旧是个本能。好比读书,就是再世界名著吧,老让你抱着啃你烦不烦?等你倒背如流了,你还不扔了那玩艺儿留它做甚?嘿嘿。
听得琳琳哈哈大笑,笑完了又一脸痛苦思考状:好一个花心理论,流氓流氓,你也流氓出伟大意味来了。可我不理解的是,这男人要都和你似的,夫妻哪儿有到头的啊,特别是女人,不漂亮就没人要了?还有,一老了就得被甩了啊?
我说得得,你别难为我了,我也搞不清楚。真他妈的,这似乎和达尔文的进化论有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有弱肉强食他妈的。
然后我就看着琳琳不语了,剩下的话是在自己心里说的:爱听不听,我也不怕假道学们批判我,我还够不上挨批判的资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只是不想对我喜欢的女孩说假话。我们这代人成长时期他妈的假话太多了,悟出这么点破道理来多不易啊。可恨的是那些试图用假话让我们“崇高”起来的人根本不信自己的话,所谓满嘴里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是也。
他们一面教育我们要脚踏实地干好革命工作千万别想旁门左道,一面为自己或为儿子女儿或教儿子女儿去送礼跑官贪污受贿,等他妈的祖祖辈辈都过得人模狗样时就抹着满嘴的民旨民膏咧咧他妈的了:
这叫什么?这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我真——我操他祖宗的!
话扯远了,还是得说美女。
刘香香一进审讯室的门,先傻了的是江琳琳。小姑娘眼睛瞪圆了嘴也张大了,害得我不得不拽她的袖口,害怕从哪个角落里跑出只老鼠钻进她洞开的嘴里去。
然后我也傻了。三十六岁的刘香香一点没显老态,她身上那件可体的裘皮大衣我想至少得值三万块钱,可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点不显浮华之气,有的只是端庄雅致。她的身躯依然那么精美紧凑,脸蛋依然那么端正小巧,五官依然那么典雅秀气,比之做小姑娘时多出的是一份沧桑,这沧桑蕴在她的眼神里,瞬间即勾起了我黑白照片般的怀旧情结,我想到了太阳,想到了青春,想到了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想到了那虽不富裕却快乐无比已做烟云散去的日子。想到了那段歌词:
“……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此情此景,我心中说不出的怆然。
她的神情对我的视觉产生的冲击力是强烈的。如果说她被关在留置室那个铁笼子里时我看她那一眼只是把她还原成当年的小姑娘把她认出来的话,这会儿我却有了梦幻般的感觉,似曾相识,是过去的无数春梦里的一景了。她脸上的线条非常生动,让我想起了法国作家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玛格丽特。
江琳琳远笔如飞,在材料纸上写下一行字推到我面前,我垂目一看:
钟立秋,你死定了,就死在她手上了。
我白了琳琳一眼,在心里狠狠骂了声娘。
香香扫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