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会了。我准备领了遗体就直接回名古屋,因为还要准备葬礼。”康正说。“有甚么事吗?”
“没有,只是想说若您要到公寓去,想请您让我也进去看一看。”
“看甚么?房间吗?”
是的——加贺回答。
康正遮住话筒,回头看看背后。戴眼镜的葬仪社负责人正忙着填写档。
“又有甚么问题吗?”康正小声问。
“没有,不是甚么大事,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不是今天也没关系。请问您下次甚么时候会过来?”
“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还有很多事得处理。”
“我想也是。那么等您来这边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一通电话?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知道了。直接打电话找加贺先生就可以了吧?”
“是的,麻烦您了。”
康正说声“那到时候再联络”后挂断电话,但心里总觉得不舒坦。加贺要去那里确认甚么?他都已经把凶手的痕迹收拾得一干二净了,加贺究竟为何还对自杀有所存疑?
“那么,我们就依这个预算来进行好吗?”
葬礼社业者的话让康正回过神来。
※※※
临去领遗体之前,康正决心打电话给弓场佳世子。这时他准备办理退房,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
园子会以“背叛”来形容的人,高中好友也是有可能的,但弓场佳世子肯定是最了解园子近况的人,还是有必要及早联系。
而且考虑到要办葬礼,弓场佳世子所拥有的人脉实在很重要。如果不联络她,园子的葬礼恐怕会没半个朋友来,那就太冷清了。
康正一面听电话铃声,一面看墙上的钟。六点刚过,希望她已经回到家了。
第四声响了一半,电话接通了。一个年轻的女性“喂”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慵懒。
“喂,请问是弓场佳世子小姐吗?”
“我是。”感觉得出她有所提防。大概因为是陌生男子的来电吧。
康正调整一下呼吸,然后说:
“敝姓和泉,是和泉园子的哥哥。”
沉默了两秒后,对方应了一声“哦”。还不用过度追究这个反应,突然接到朋友的哥哥来电,大多数的人一定都会觉得奇怪。
“和泉小姐的……,啊,是吗?您好……”语气听起来象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这也是很自然的反应。
“舍妹……过去似乎常承蒙关照,谢谢。”
康正用了过去式,让这句话变得很奇怪,但弓场佳世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回应说:“哪里,我才是。”然后问道:“请问,和泉小姐怎么了吗?”
“嗯,其实是……”康正咽了一口口水,问:“呃,妳还没看报纸吗?”
“报纸?”
“早报,今天的。”
“今天的早报?没有,我没有订报。”
“是吗?”
“请问发生甚么事了吗?难道出了甚么会被新闻报导的事?”
其实——说完这两个字,康正做了一个深呼吸。
“园子死了。”
“甚么!”
弓场佳世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是听起来象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康正为看不见对方的神情感到遗憾。
“死了……怎么会!”对方似乎非常意外。“骗人的吧?”
“我也很希望是骗人的。可是很遗憾,是真的。”
“怎么会……”她又说了一次。电话中传来哭声。“为甚么?发生车祸吗?”
“不是,目前研判应该是自杀。”
“自杀……为甚么?发生了甚么事?”弓场佳世子的语气充满了惊讶和叹息,却不至于夸张。康正心想,如果这是演技,那她的演技真是了不起。
“这方面警察也正在调查。”
“真叫人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吸鼻子的声音传进康正耳里。
“弓场小姐,”康正喊她,“不知道能不能与妳见个面好好谈谈?我想园子的近况恐怕只有妳最了解。我想和妳谈谈,找出她自杀的原因。”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可能也无法提供您太多信息。”
“只要和园子有关的事都可以,因为我对她可说是一无所知。那么,日后我再与妳联络。”
“好的,我等您的联络。啊,请问葬礼会在哪里举行?”
“名古屋。”说完,康正把会场的地点与电话告诉她。
“我会设法出席的。”弓场佳世子说。
“如果妳能来,园子一定也会很高兴。”
“嗯,可是……”中断的话由啜泣声接替。“我真不敢相信……”
“我也是。”康正说。
挂断电话后,他呼了一口又粗又长的气。
2
园子的守灵与当年母亲的一样,都在葬仪社的会场举行。那是一幢五层楼的建筑,灵堂占其中一整个楼层。傍晚六点,和泉家的远亲、邻居,以及康正丰桥署的同事和上司都赶来了。
康正在铺着榻榻米的小房间里,与交通课的人一起喝啤酒守灵。
“在身边完全没有亲友的状态下单独生活好几年,搞不好真的会精神衰弱。”本间股长擦掉嘴角的啤酒泡说。这还是康正第一次有机会和交通课的人好好谈园子的死。
“不过,连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都没有吗?”一个姓田阪的同事问。他和康正在警察学校是同期。
“可能真的没有吧。我妹妹就是不懂得怎么和人相处,她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
“这样其实也没甚么不好。”田阪难以承受般摇摇头。每次看到有年轻人死于车祸,他比谁都难过。
“那边的管区是练马署吗?”本间问。
“是的。”
“那边是怎么说的?会以自杀来呈报吗?”
“应该是的,怎么了?”
“嗯,也没甚么。”本间重新盘过腿,摸摸黑领带的结。“昨天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那边有人打电话来问。”
“那边,您是说……练马署的警察吗?”
本间“嗯”了一声点点头,喝起啤酒,其他人则没有特别惊讶的神情,看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问些甚么?”
“问你上周的值勤内容,尤其是星期五和星期六。”
“哦……”康正歪着头。“为甚么啊?”
“对方没有明说。照规矩,我们这边也不好多问。”
“那位刑警姓甚么?”
“加贺。”
果然是他——康正点点头,说:
“他好像对于没有遗书这件事很在意。”
“因为这样就怀疑不是自杀?”田阪大表不满。
“好像是。”
吱吱吱——田阪叹了口气,歪歪嘴角。
“那个刑警,光听声音好像挺年轻的。”
“我想应该和我差不多。”康正对本间说。“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他,却又想不起来,可是我又觉得我真的见过他。”
结果旁边一个姓阪口的后进问:“加贺……叫甚么名字?”
“好像是恭一郎吧。”
后进把装了啤酒的纸杯放在桌上,说道:“那应该是那个加贺恭一郎吧?全日本冠军。”
“冠军?甚么的冠军?”田阪问。
“剑道啊。已经好几年前了吧,连拿两年第一。”
康正“啊”了一声,封印的记忆迅速甦醒。在剑道杂志上看到的照片浮现脑海。
“没错,就是他,是那个加贺。”
“哦,那你就是遇到名人了。”对柔道远较剑道拿手的本间以不怎么热中的语气说。
“剑道厉害,未必就是优秀的刑警啊。”田阪这么说,可能是开始有酒意了吧,咬字怪怪的。
交通课的同事离开时,亲戚也都走了,宽广的楼层陷入一片寂静。会场中摆了一排排铁椅,面向祭坛。康正在最后一排坐下来,喝着罐装啤酒。
练马署的加贺询问康正周五、周六的值勤内容,令人不得不在意。再怎么想,那都是在调查不在场证明。换句话说,加贺怀疑园子的死是他杀,而且也考虑到亲哥哥康正也可能是凶手。
为甚么——?
康正寻思自己是否有甚么失误。是他的某个失误引起加贺的注意吗?康正尽可能地回想自己在园子房间中曾做过的事,一一加以检讨,却想不出有任何失误。
于是他认为,就算那个刑警找到甚么,也不会是关键性的线索。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康正认为练马署以自杀结案是早晚的事,除非出现了有力的证据,否则方向应该不会更改。如果要以他杀来侦办,练马署势必得向警视厅呈报,这么一来,就要成立项目小组来进行大规模搜查。管区最怕的就是走到这个地步,最后还是得到自杀的结论,动员大批警力和支援,结果不是凶案,不仅署长丢脸,也会造成各方的困扰。而且练马署内部,已经为先前发生的粉领族命案成立了项目小组。康正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管区会更加慎重。
没问题,不要理加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