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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也是个新手,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姐姐,姐姐一定也是这样手足无措的。
“上级刚好不在……”
女收款员虽然充满同情的口吻,但却不敢作主。
这时,我身旁突然有人伸过手来,一把拿走了帐单,说道:
“把这个也算在我的帐上吧。”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
一个身材颀长的商人模样的男人正站在我身旁。
“啊!每次都得到您的关照,太感谢了!”
女收款员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
“你把这位小姐的帐一起加在我的帐单上吧。”
“这个怎么好……”
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行啦,行啦。”那个男人笑容可掬地说道,“反正我用的是交际费,由公司来支付的。我自己一点也不用掏腰包呢。”
“可是……可是我总不能让陌生人替我付钱呀!”
“公司的会计并不知道我的钱是怎么花的。”
对方说得一本正经,我忍不住“扑哧”地笑了。
“……你不必介意。如果你把身上的钱全都掏光,那才不好办呢。”
“对不起。”
我觉得这时如果自己再坚持不接受就太不近人情了。做事不含糊固然重要。但过分固执拒绝别人的好意也是不好的。
“那么我就不客气啦。”
“没有什么。请小心回家吧。”
“谢谢。”
我再一次低头鞠躬,向大门口走去。
我心里暗自盘算:今天总算没有白来,还净赚一千五百日元哩……
“有没有人给我留言或者来过电话?”
我听见那个男人问女收款员道:“是一个名叫冲野的人的电话……”
我不禁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啊!就是他——昨天的电话里就是他的声音!
妈妈已经回家了。
大门口放着妈妈的鞋子就是证明。
但是奇怪啊。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亮电灯。
虽然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至少起居室是应该打开电灯的了。
“妈妈!我回来了!”
我一面走进屋里一面喊道。
“咦?没有人吗?”
我打开起居室门旁的电灯开关,不由得惊叫起来;
“哗!”
只见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用右手抓着左手。她的左手手指鲜户淋漓。
“妈妈,您……”
“我有点精神恍惚,被菜刀切了手指……不过不要紧的。”
妈妈勉强一笑。
“呀!把我吓了一大跳哩。”
“你给我去拿急救箱好吗?就在厨房的碗柜上……”
“好的”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头。
菜刀确实是扔在水槽里,但案板上却空无一物。不像有切东西的迹象。何况厨房也没有亮着电灯呢。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先给妈妈包扎伤口吧。幸亏只伤了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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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妈妈您可要当心……”
我一面给妈妈消毒和贴上止血膏,一面说道。
“行啦,行啦……消了毒就好了。”
妈妈搓搓眼睛。我暗地里一惊。
妈妈刚才哭啦。她的眼睛有点红肿。
难道妈妈在黑暗的厨房里哭了吗?她见我回来了,怕我追问她为什么哭,于是故意把手指切伤……情况也许就是这样。
“妈妈不能做晚饭了。”我说道,“我们到外面去吃点什么吧。”
“你不是可以替我做饭吗?”
“不行!我刚从外面回来,我累了。”
“真是小孩子说话。”
妈妈笑了,依旧是往日那副开朗的笑容。
“姐姐呢?”
“好像出去了。”
就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了响声。
“我回来啦!”姐姐探头进来说道,“哟!怎么回事?”
“手指切破了一点。”
“是吗?不要紧吧?”
“没事儿。”
“是吗?”姐姐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姐姐。你来做晚饭吧”
“到饭馆去叫外卖算了吧。”
真是个不管家务的姐姐!
3
我屏住呼吸,一口气冲过了终点线。
成功啦!最高记录!
我毫不放松地冲上前面的斜坡。这是运动场四周的小斜坡,坡顶种了一排樱花树。
春天开学的时候,这里就像一条装饰着樱花的彩带一样美极了。我上初中的第一年春夭,在运动场举行的开学典礼上,面对这樱花的彩带而激动不已,还专门在樱花树下照相留念哩。
我自己照了一张,又和妈妈合影了一张,这些照片现在仍然保存在照片册里。是爸爸给我们照的。爸爸虽然爱照相,但从来不给自己照,所以照片里几乎找不到爸爸的踪影。
当时我才12岁——年轻得很,还挺神气的呢。
我喘着气,在樱花树荫坐下。
“跑得不错呀,阿瞳!”
邦子走过来说道。
“是吗?”
“后半段跑得棒极了。”
在跑步时本人并不知道自己跑得快还是慢的,虽然他从感觉上可以知道自己的步伐是否“顺”。不过要在十几秒的短时间里拼出全力,这的确是很费劲的。至少对于参加田径队只有一年的新手来说是十分辛苦的。因此有人就认为与其这样辛辛苦苦地洲练,不如在体育课的时间里适当地训练就行了,不必在放学后还留下来拼命干。我喜欢跑步,当然对这样做毫无怨言,但那些不愿意的人则大可不必勉强。反正他们总不会在成年以后才下决心当田径运动员的。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学校里被老师“动员”参加田径队罢了。
“今天该回家了。”我站起来说道,“邦子,你怎么样?。”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陪我一起走好吗?如果你同意我们就一块儿回家去。”
“好哇,那么走吧:“我又对远处的田径队顾问横谷老师喊道,“老师。我先走啦,请原谅。”
“你就这样一直训练到运动大会为止吧。拜托啦!”
横谷老师对着我挥手。
刚参加田径队的有三四个一年级学生,她们都要聆听横谷老师的训活,并且在运动场上跑五个圈。真可怜啊!
不过我在一年级的时候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有点怪啊。”我说道。
“你是说我吗?”
“不,我是说横谷老师。也许因为我听了有关他的流言吧,我总觉得他不对劲儿。”
“你觉得他变得太温和了吧?”
“还是那件事的影响吗?”
“听说那件事已被提到教职员大会上去了。看来横谷老师会丢掉饭碗呢。多可怕啊。”
“那真知子怎么办?”
邦子耸耸肩膀。
我们俩在浴室洗了淋浴,正在换衣服。只听得有人在门外说:
“对不起,里面有人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推门进来的竟是真知子。”
“真知子,你今天没有来参加训练啊。”
邦子说道。
“我有点感冒啦。”真知子显然不想隐瞒这是她的一个借口,“横谷老师还在运动场上吗?”
“他还在克那些一年级新生哩。”我一面穿外衣一面答道,“好像还得等一会儿才完呢。”
“是吗?”
真知子装作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又说道:
“那么我到教室里去等他吧。”
她一面说一面举步往外走。
“你不去接老师吗?”
郭子取笑般地问道。
真知子回过头来望着我们,我不禁怔住了。
真知子的身材缺乏女性美。她瘦瘦的并不丰满,倒是像个男人。她有点宽肩膀,不像日本女性常见的那种“美人肩”。
正因为这样,她反前显得妖饶。
我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就和真知子向学。到了现在,她的身高还是基本一样,但是她的模样却已经像个大人了,甚至有点令人神魂颠倒。
她的相貌说不上是美人,但却富有女人的风韵。她那搔首弄姿的刹那间,还有轻轻地膘你一眼的神情……这些都不是有意识的动作,而是天生的自然而然的表情,却更加具有魅力,使得我对她羡慕不已。因为人们对我的赞美只不过是“可爱的孩子”而已!
但是今天她显示出的却是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女性美。这个感觉像一识尖刀一样突然扎进我的心间,使我一下子怔住了。
她的眼神带有完全成熟了的女性的风韵……
“不用我去接……”真知子答道,“他会来接我的。”
真知子走出浴室后,我和邦子不觉面面相觑。
“她说的是‘他’呀!”
“大出意料!”
我记不清当时我俩谁说什么了,但震惊可真不小!
“不过,这可是玩命呢!”
邦子说道。这时我们已经悠闲地漫步在通向火车站的大街上了。
“唔,什么?”
“我是说真知子呢。她已经以横谷太太自居了。”
“是啊……”
“不过,我想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