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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去探视奥莉芙时,她将你的信拿给我看。”
罗莎起身,收拾妥手提袋与公事包。她若有所思地告诉布里吉修女, “或许到头来我只能写出一本血腥残暴的作品。”
“我看不见得。”
“我也不这么认为。”她在门口停下来。“很高兴见到你。”
“有空再来找我,”布里吉修女说, “我很想知道你进行得如何。”
罗莎点点头。“这案子是她做的,这一点应该毋庸置疑?”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布里吉修女缓缓地说。“当然,我也曾怀疑过。整件事都太令人震惊,很难接受。”她似乎有了结论。“小心点,亲爱的。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奥莉芙不管说什么几乎都会撒谎。”
罗莎将剪报上那位逮捕奥莉芙的警官名字抄下来,在回伦敦途中,顺道至警察局询问。“我想找一位雷克斯里誓官,”她问柜台后一位年轻的警员,“他在一九八七年时派驻在这个警局。他仍然在此任职吗?”
那警员摇摇头。“离职了,一年……一年半前走的。”他手肘靠在柜台上,带着欣赏的眼光望着她。“我可以取代他吗?”
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些。“能不能告诉我他的下落?”
“没问题。他在温席拉街开了一家餐厅。住在餐厅楼上。”
“温席拉街要怎么走?”
“这个嘛……”他若有所思地抚摩着下巴。“最简便的
“方法就是等半小时我交班后带你去。”
她笑了出来。“你的女朋友会怎么说?”
“保证会念个没完。她的舌头利得像链锯。”他眨眨眼。“如果你不告诉她,我也不会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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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帅哥。我老公管我管得很紧。他最痛恨的就是警察和小白脸。”撤个小谎比较容易脱身。
他笑了笑。“在车站向左转,再往前一里靠左边那条就是温席拉街。街角有一间已闲置的店面,隔壁就是霍克斯里警官开的餐厅。店名叫‘盗猎人’。”他用铅笔在桌面敲打着。“你打算在他的餐厅用餐?”
“不,”她说,“纯粹公事。我不打算待太久。”
他嘉许地点点头。“算你聪明。霍克斯里誓官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他还是继续当警察比较好。”
她要到伦敦,途中一定得经过那家餐厅。她很不情愿地停在餐厅前空荡荡的停车场,走出车外。她已经疲惫不堪了,原本不打算当天就和霍克斯里晤谈的,而且那位年轻警员的挑逗也令她沮丧,因为她的心已如槁木死灰。
盗猎人餐厅是栋相当迷人的建筑,就在路旁,前方有座停车场。橡木制的门两旁有外凸的窗户,上头长满了含苞待放的紫藤花。这栋建筑与圣安洁拉女中一样,和邻近的建筑相较之下显得格格不入。两侧的商店都已人去楼空,窗户成为广告海报的布告板,两栋建筑遥遥相望,但与中间的餐厅一对照,就显得黯然无光。更糟的是其中一栋建筑的屋主将房子加盖了两层,它灰脏的水泥墙壁在餐厅的砖瓦屋顶烘托下,更是奇丑无比。屋顶的紫藤花显然曾被区隔成两方,靠右面的爬藤被右边高耸建筑挡住了阳光,所以显得死气沉沉的。
罗莎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昏暗荒凉,空无一人,桌子也空置着,她失望地暗付。就像她。像她的生活一样空洞。她原本打算开口问有没有人在,不过想想就打消了这念头。这里感觉好宁静,而且她又不急。她蹑手蹑脚走过地板,在角落的吧台旁找凳子坐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烹调料理的味道,有蒜头味,令人垂涎,让她想起自己整天都未进食。她等了许久,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无意间闯入了别人的宁静中。她打算悄悄离去,就如刚才静静地来,但想想坐着满舒服的,因此以手托着头,坐定了下来。沮丧,这个经常与她为伍的老朋友,再度笼罩着她,也再度使她脑中萌生寻短的念头。终有一天她会自我了断的。服安眠药或撞车。车子,总是会想用车子。三更半夜,四下无人,置身雨中。只要将方向盘打个转,就可轻易获得解脱。那也可算是一报还一报。她的头因为满脑子的恨意而疼痛不已。老天,她的日子过得真是一塌糊涂。不知何人能浇熄她带着毁灭性的怒火,让满心的恶念灰飞烟灭。被艾黎丝说中了吗?她是否该去看精神科医师?她的不幸遭遇毫无预警地又浮现脑海,她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噢,混账!”她气得喃喃诅咒不已,以手掌抹眼睛。她在手提袋中翻找着车子钥匙。“混账!混账!全是混账!你死到哪里去了?”
她眼角余光突然发现角落处有个身影移动了一下,于是她猛然抬起头来。柜台后面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在擦拭酒杯,望着她。
她羞愧得满脸通红,将眼光移开。 “你在这里多久了?”她气鼓鼓地质问。
“够久了。”
她找出夹在笔记本中的钥匙,又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他耸耸肩。“就是够久了。”
“好吧,显然你们还没开始营业,那我走了。”她起身离开凳子。
“悉听尊便,”他满脸漠然。“我只是想喝一杯。你想走尽管走,要陪我喝一杯也行。我都无所谓。”他转身背对着她,打开一瓶酒的软木塞。她脸上的红潮稍微消敛了此
“你是雷克斯里警官吗?”
他将软木塞拿到鼻下,满脸赞赏地嗅了嗅。“我曾经是。如今我只是小老百姓黑尔。”他回转过身,将酒倒入两个杯子中。“你找什么?”
她又打开手提袋。“我的名片不知塞到哪里了。”
“用说的一样清楚明白。”他将一杯酒推向她。
“罗莎琳·蕾伊,”她简明扼要地说,找出名片,摆在吧台的电话旁。
她在昏暗中打量着他,一时忘了刚才的尴尬。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餐厅老板。她想,如果她的理智够清醒的话,这时应该走为上策了。他没刮胡子。身上的衣服又乱又皱,像就这么和衣而眠。他没打领带,衬衫的钮扣有半数脱落了,露出一团黑扎扎的胸毛。他左颊上方一片瘀青红肿,使眼睛几乎睁不开,两个鼻孔下方都有干涸的血迹。他举起酒杯语带讽刺地说:“祝你健康,罗莎琳。欢迎光临盗猎人餐厅。”他的语调轻快,有点苏格兰口音,又因长期住在南部带点南方腔。
“你不如祝自己健康吧,”她直言不讳。“你看来比较需要。”
“那就祝大家吧。希望我们两人都能克服困扰自身的烦恼。”
“你看来好像刚被压路机碾过。”
他抚了抚脸上的瘀痕。“虽不中,不远矣,”他点头表示认同。“那你呢?你又是为何而苦恼?”
“没事,”她简洁地回答。“我很好。”
“当然很好。”他黝黑的眼眸亲切地打量了她良久。“你看来像行尸走肉。我是一脚已经踏入棺材了。”他仰头将酒喝光,又倒了一杯。“你找霍克斯里警官有何贵干?”
她环视着餐厅内。“你不是该开始营业了吗?”
“为什么?”
她耸耸肩。“让客人上门。”
“客人,”他漫应了一声。“这个字眼真漂亮。”他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他们是一种危险的族群,你没听过吗?我最后一次看到客人是二天前的事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矮冬瓜,背了个登山背包,到处打听何处有素食煎蛋卷及低咖啡因咖啡。”他沉默了下来。
“景气真差。”
“没错。”
她又坐回凳子上。“不是你的错,”她同情地说。“是经济萧条。每个人日子都不好过。你的左邻右舍看来早都关门大吉了。”她比了比门口。
他举起手按下吧台旁的电源开关。壁上的灯亮了起来,使桌上的酒杯平添一丝光彩。她骇异地望着他。他脸颊上的瘀伤其实不是最严重的伤痕。他耳朵上方有个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淌落到脖子上。他似乎浑然不觉。“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凝视了她的眼眸一会儿,然后环视着她身后。
“罗莎琳·蕾伊。我想我该去叫救护车,”她手足无措地说。“你在流血。”她有股想置身事外的奇怪感觉,这似乎不干她的事。这个人是谁?当然,她无须为他负责。她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无意间碰上他。“我打电话给你太太,”她说。
他牵动嘴角苦笑。“好啊,有何不可?可以让她开怀大笑。她应该还很爱笑。”他伸手拿了条毛巾,按住头部。“别担心,我不会死在你面前的。头破血流看来总是比实际的伤势恐怖。你很美。 ‘由东到西从古到今,全印度最美的珠宝就叫罗莎琳’。”
“大家都叫我罗莎,请你别再引用这句歌词了,”她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