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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立一旁的小陈见吴书记仰面倒在藤椅上,痛苦地捂住胸口,就知道是心脏病发了,急忙走上前帮吴书记把药拿出来喂进嘴里。良久才听吴书记长嘘一口气,知道危险已经渡过。小陈轻声问:“吴书记,要不要躺在床上去?”吴书记睁开浑浊的眼睛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事了,这点问题还要不了我的老命!”小陈痛惜地说:“吴书记,您犯不着跟那些东西生气!迟早会有人收拾他们的!”吴
新宇叹了口气说:“我是不心甘呀!难道眼看着黄县就这样成为他们的天下吗?那要我这老骨头还有什么用?我对不起党和群众啊!”说着老泪直流。
小陈沉声道:“是不是我们联合李县长对付他们?我看李县长虽然年青,可一身正气,很得基层干部看好,又在群众中口碑极好。现在他主持政府工作,正是大刀阔斧整顿党风党纪的好时机呀。他爱人何丽同志在市中院工作,真有问题可以绕过市委市政府,直接面对市反贪局,她应该可以起积极作用!”
吴书记说:“我早就观察学之同志了,他的确是个好党员,好干部。他也说过只要为了民众,再有阻力也能撑下去。我已经表态全力支持他。有机会我会再找他好好谈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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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我就到了办公室,魏华已经把卫生整理完毕。正在给我的茶杯里冲茶,我很满意他的表现,哪怕只是暂时现象。我微笑着说:“小魏,来这上了几天班还习惯吗?”魏华说:“说实在的还真不很习惯,可我适应环境地能力很强,我会很快习惯的。”我说:“那就好,今天去县棉麻总公司,你准备一下,小马的车来了就走。”魏华答应着,也收拾自己的包,随时准备走。
车驶出大院转个弯就上了大街。街上行人熙熙,车水马龙很是热闹,经过多年的县城改造,老城区基本不在,纵横四条六车道的水泥大道把城关镇规划得整整齐齐,两旁楼房林立,商业门店比比皆是。黄县县城看似小有规模了。
黄县棉麻总公司在城南运河边,公司机楼后是一个年加工籽棉一百二十万担、占地四百亩的锯齿棉轧花厂。棉麻总公司隶属县供销联社,下辖一个轧花厂,三个储运仓库,在县城有五个门店,共有在职员工七百余人。在经营棉花的同时还经销苎麻、黄红麻。黄县可是长江中下游平原棉麻主产地之一,种植棉麻历史悠久,品质优良,虽然比新疆棉花色泽稍黄点,可棉纤维长度有巨大优势,而且面纤维强度合适,所以上海、重庆等棉纺织厂非常喜爱黄县的优质棉!苎麻和黄红麻更是销往全国各地的棉麻混纺厂。九三年曾经创下年利税三千七百万元的记录!一举成为黄县的经济支柱企业!但这几年由于政策性亏损和我国面纺织品在国外的滞销,导致效益大坡度下滑。棉花市场的大起大落其实主要跟国家相关政策有很大关系,盲目的与国际价格接轨就是致命伤!人家美国棉花都是大农场种植,机械化程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基本上连种到收都不用人工,所以成本低廉而且质量上乘,反观我国棉花基本是人工种植采摘,而且亩产不高。本来人工采摘就很难保证质量,加之人为的混等混级(以次充好),为了保护棉农利益国家还出台了最低收购价格,导致成本过高,而质量低下,所以九六年后上海、重庆等大型棉纺织企业相继使用美国棉,以至全国棉花市场供大于求,积压了大量锯齿棉。
县供销联社主任彭必桂和财委主任黎放开比我先到一步,已经在会议室等了一会儿了。我和魏华在门口受到了棉麻总公司几位老总的热情欢迎。
会议室装饰得很豪华,室内是一圈真皮沙发和高档茶几,地面铺满羊毛地毯,巨大的水晶吊灯很显气派,茶几上摆着时鲜水果。漂亮的接待小姐捧上了香茗,每人还发了一包中华烟。
大家落座后,我指着魏华跟大家介绍:“这是我的新秘书,叫魏华,以后见面的时候多,请你们多指教他!”棉麻公司总经理王迪龙说:“哦,我们都见过面了,魏华可是个很不错的人咯。”魏华淡淡地说:“昨天我在金满楼吃饭,恰巧王经理在宴请客人,不期而遇啊!”坐旁边的舒腊梅一听金满楼,脸色微变,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俨然很不高兴。大家相互扯了下天气、国际时事,便切入了今天的主题。
王经理开始大倒苦水:“各位领导,如今的棉麻公司不象以前那样风光了,说实在的,现在公司每收购一担籽棉加工成锯齿棉就要亏损十一元多,我早就在政府会议上提出来过,可政府用行政手段压着我们收籽棉,你们保护了农民的利益,怎么就不想想棉麻公司的利益呢?去年全县八万亩棉田一共一百三十多万担籽棉,除了部分农民自用和小部分流失外,我们公司收了一百一十万担,亏了一千多万!说好今年减少棉田,可我们培植科下乡一统计,不但没减,唐家湾镇、流沙桥乡今年还扩种了近一千亩,叫我们怎么办?现在是十月十三日,最多还有半个月籽棉就上市了,省里出台的最低收购价简直让我们没一点利润,去年轧的锯齿棉还有三分之一囤在仓库里,货款仅仅回收了贷款的一半多点,今年叫我们公司拿什么来收棉花??而且费税一分钱不少的已经强制收缴了。你们一方面用政府行为干涉经营,一方面又要我们搞经济市场,我真的搞不下去了!”
我以前只是主管财贸线,具体操作我就没涉及。王经理的话让我听得直冒汗,我插口问道:“你们还有多少贷款余额?”王迪龙说:“去年贷了两点三个亿,到目前还只还了一点二个亿。九五年有四千万余额没还,现在连本带息只怕有一亿八千万的贷款余额吧。”我又问:“现在公司的货款有多少没收回?库存量大概可以折多少钱?”王经理喝了口水,眼睛直看县联社主任老彭,彭主任说:“王经理,你就照实说吧,李县长才接手,有必要了解真实情况,才好定政策嘛。”财委主任老黎说:“是啊,情况虽然不乐观,可瞒也瞒不得!”
王经理舔了舔嘴唇,继续说:“货款大概有四千七百万没收回来,因为我们公司在上海、重庆、天津有三个办事处,采用的都是先用棉再付款的方式,这近五千万货款是历年来积累下来的,这个数字是实数。但说库存的棉花现在值多少钱就不好说了,是说成本价算还是市场价算,这是两码事了!”我沉吟片刻说:“就按现在的市场价格来算吧。”王经理说:“由于棉花的价格是按等级来计价,等级就有八个级差,每个级差的价差有不同,为了便于了解,我们就折算了个均价,现在市场棉花均价大概是九千四百元左右,那么现在库存棉花大概值四千五百万吧。”
我心里暗暗加减了几个数字,问道:“你们棉麻公司总资产有多少?”王经理眨巴眨眼睛又瞅了彭主任一下,迟疑着说:“满打满算不超过三千万!”
我一拍沙发扶手,说:“棉麻公司总资产三千万,库存棉花四千五百万,纺织企业欠货款五千万,一共是一亿二千五百万,贷款余额是一亿八千万,两厢一抵,是资不抵债净亏五千五百万!也就是说你们棉麻总公司是个已经破产了的企业!那我就不明白了,破产了的企业还可以给来客上中华烟,可以上几十元钱一斤的时鲜水果!这是哪里的规矩!”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十六章
会议室的人被我愤怒地指责所震慑,王经理蠕嗫着想解释什么却只听到他喉头咕噜的声音,几位棉麻公司的副经理都不约而同地端起茶杯借喝水掩饰内心的不安。到底县联社主任彭必桂老练,忙打圆场说:“李县长,今天这次上好烟好水果是我的主意,平常没这么浪费的,毕竟你是第一次来视察棉麻的全面工作,怎么也要客气点才对得住你嘛。棉麻的问题的确很严重,可总的来说是以前各级政府行为造成的,王经理也是急不择言。李县长就息怒,客观对待棉麻的问题,好不好?”
财委黎主任也说:“是啊是啊,老彭说的对啊,李县长搞了三年的财贸县长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棉麻公司在县里起到的积极作用嘛,不但按时完成利税上缴,每年还拿出几百万来补贴财政困难,也是很支持财贸工作的嘛,铺张浪费是要批评,可什么事情还是要一分为二的看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多点理解、少点指责嘛!”
王经理一听两位主管领导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