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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入外包青铜并镶著金、银和象牙的乌木大门,教人惊叹的华丽宫室立时跃然眼前。
墙壁上铺著会反光的蓝色彩釉砖,廊柱上有彩色的石子、铜和珠贝拼成美丽的几何图案。登上寝宫的露台,珈罗城内的景致一览无遗,寝宫的另一头则是御花园,由此地可以望见匈奴人的圣地日扬台。花园里还掘有一个两丈见方的大池塘,碧清的水面上躺著含苞待放的白色睡莲──这也是水源匮乏的西域绝无仅有的一处奇景。
可惜此时的燕寒根本无暇欣赏富丽的寝宫和美景,他心乱如麻,坐卧难安,一想到稍晚单于就会进入这间宫室〃临幸〃。。。。。。燕寒的背脊就森森地发寒。
毕竟纸包不住火,衣裳一褪,他那并非少女的胴体就会被瞧个真真切切。到时,那个传说中茹毛饮血的匈奴君王,会不会直接将他的身体撕碎?
燕寒越想越心慌,他望了望殿门。。。。。。如云的仆从和侍卫正守在那里,想要从那里逃离是不可能的,转至露台,那里距离地面数十丈,跳下去肯定也是必死无疑。。。。。。
难道天真要亡我?燕寒悲哀地想著,伏倒在榻上柔软的被衾中。他一宿未睡,身心俱疲,这一偎竟昏昏沈沈地睡了几个时辰,待他转醒,天已经黑了。
燕寒睁开眼时,宫室内燃起了灯烛,映照著壁上的宝石闪闪熠熠,他有些失神,爬将起来却惊觉自己的鞋袜被人除去,身上还披了一件狐裘。
有人抱我到榻上来!
意识到这点,燕寒急忙掀开裘衣检查自己身前的衣扣:每个衣扣都紧合著,没有松动,腰间繁复的莲花结也完好如初,证明并没有人趁他熟睡时看过他的身体,吁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懈,他猛然察觉床边矗著一条人影!
燕寒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阿古拉鬼神般伟岸的身躯就站在离他不到两尺的地方!如炬的目光正审视著他的一举一动,见状,燕寒浑身剧颤,本能地偎到床榻的最角落!
〃别怕。〃
一声嘶哑的,好像被锋刃割开的低沈嗓音响起,又将燕寒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是阿古拉在说话。
此时,威武的单于褪下了他那黄金的铠甲,只穿著一件带坎肩的细麻短袍,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他明显的男性喉结──以及喉结上方一道陈旧的、深刻的、恐怖疤痕。
就是这道伤痕破坏了阿古拉的声腺,使他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格外恐怖。。。。。。
眼看自己的〃夫君〃越来越近,燕寒的心脏跳得几乎都要跃出胸膛,他都能想象得出下一刻对方勃然大怒的神情,以及自己悲惨的下场。。。。。。
〃如冰。〃
出乎燕寒的意料之外,阿古拉只是轻声唤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却没有碰触自己。他只是挨著床沿坐下,像个长辈似的温柔地凝视著燕寒的脸庞。
〃不甘心么?〃令人畏惧的丈夫这般问道,燕寒不明所以,愣了一下,只听阿古拉接道:
〃我比你整整大二十岁。〃
语毕,燕寒方才明白他这是在说什么。
阿古拉三十五岁,他十五岁。虽然不清楚死去的妹妹是怎样想的,但政策联姻在各国之间稀松平常。只要对国家有益,不管年龄有多悬殊,公主们必须得嫁──甘不甘愿,那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就算不喜欢我,也无防,〃阿古拉淡淡地说,〃你还有其他选择。。。。。。〃
什么?
下面半句讲得极其含糊,燕寒并没有听清,而且此时他只关心阿古拉接下来的动作,眼看对方朝自己伸出手来,他的心弦再度绷紧!
怎么办?他马上就要发现我是冒充的了!
才刚这么想,头顶上忽然一沈,是阿古拉的大掌按在那里,他轻轻拍了一下燕寒的头,又把手收了回去,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宫。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寒跌坐床上,过了半晌,依然惊魂未定。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今晚不是他俩的新婚之夜吗?为什么阿古拉连碰都不碰他就离开了?虽然因为这,他暂时可以守住自己是个男儿身的秘密,可是今后未知的变数,却教他更加烦恼了。
第四章 共妻
清晨,熏风将薄沙的廉幕吹得上下翻飞;曙光透过栅格窗,把华丽的宫室洒得满地金黄,
又是一宿没合眼,燕寒和衣躺在榻上,暖暖的阳光照得他昏昏欲睡,忽然一阵碎碎的脚步声靠近,使他立时惊醒,警觉地竖起耳朵──
〃咦,阏氏还在睡哪。。。。。。〃
〃嘻嘻,昨晚一定累坏了吧!〃听到仕女的莺声议论,燕寒心底一松,从床上坐了起来,众女见状鱼贯而入,递上洗漱用器,并准备为他整理仪容。
〃我自己来就行,你们退下吧。。。。。。〃燕寒不愿被碰触,于是这般命令,仕女们恭敬地退到门外。一刻之后,又有两个仕女入内,一个替燕寒梳头,另一个收拾床榻。
〃阏氏的头发真漂亮啊,又黑又亮,就像丝质的一般,教人爱不释手呢。〃梳头的小仕女这般赞叹道,〃披在肩上刚好,盘起来就太可惜了。〃
〃盘起来?〃
〃是啊,阏氏您不知道吗?在我们匈奴,初夜之后女子就不能再蓄女童的发式了,头发统统都要绾起来,梳成发髻。〃
燕寒在天朝呆过十年,知道中原亦有雷同的风俗,也没有多问,任凭仕女盘卷自己的青丝,忽然听闻身后整理床铺的仕女嘀咕了一声,燕寒转过头时,正巧看到她同梳头的仕女比划著打手势,正觉得疑惑,头顶上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阏氏。。。。。。奴婢告退。。。。。。〃
头发才梳了一半,仕女却要径自离开,怎么想都觉得不平常,燕寒蹙起眉头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这。。。。。。奴婢。。。。。。〃
〃但说无妨。〃
〃嗯。。。。。。昨晚单于并未与阏氏同寝吧?〃
燕寒点了点头。
〃那奴婢还不能替您绾发髻,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燕寒不解,追问道,忽见仕女红了脸,他的心中立时清明一片。
原来只有真正行过夫妻之实才能盘头的,刚才整理床榻的仕女一定是发现没有落红,才会阻止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仕女匆匆退离,徒留燕寒留在空旷的宫室内。
一人独处,尤感寂寞。
想到数日前胞妹枉死,想到唯一的心腹此时可能已经命丧血祭,想到自己一人正处在孤立无援的险境,他便唏嘘不已。
燕寒行至露台,俯瞰下去:葭苇、柽柳、胡杨、白草。。。。。。目光所及与楼兰故国的风光并无二致──只可惜,一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去,心中唯有绵绵的憾恨与不甘。
事到如今,只有活下去──依靠著我自己的力量,努力地活下去!
只要逃出匈奴,天下之大,一定会有我容身之处!
燕寒捏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之后的六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见单于莅临,除了仕女,也再没有人出入寝宫了。燕寒虽然稍稍释怀,却没有放松心情,趁著这几日闲暇,他走遍后宫,却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么多天了,怎么都不见其他的妃嫔?〃
过去在天朝,燕寒是做过天子伴读的,他见识过天子的三宫六院美人无数;楼兰是小国,但自己的王兄也有十几位妃子。。。。。。可是匈奴单于诺大的后宫中,为何只有自己这一个〃阏氏〃?
〃启禀阏氏,您有所不知,我们匈奴男多女少,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是女子,再加上皇室除了联姻,只能和本族的贵族通婚,所以整个后宫,一共只有七位妃嫔。。。。。。而且现在她们都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都去了哪里?〃燕寒随口一问。
〃这。。。。。。奴婢也不知。〃见答话的仕女闪烁其辞,燕寒心中古怪,就在这时,忽然后颈一凉,他如瀑的长发被人从身后撩了起来!
〃让我来回答你吧。〃
骤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