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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予连连道谢,从二楼拐进了急诊大楼,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吴潇有轻微的脑震荡,小腿腿骨严重骨折,软组织也有擦伤,身上大小伤口瘀青不计,简单处理了一下,腿需要立刻做手术,但是却被告知安排不上。
他急得一团乱麻,卫诃紧随他赶到,不知道怎麽跟院方沟通的,竟然立刻就进了手术室。
看著亮著的“手术中”,韩予终於觉得一直紧绷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转头看向青年,长呼一口气,叹道:“你不是去做笔录了?”
“交代一下情况而已,剩下的由律师跟他们交涉。”
韩予微微点点头,觉得胃又开始有些痛起来。
今天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这麽多纠纷和冲突,还打了生平第一次架,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他单手按著胃部,卫诃看到他的动作,把围巾摘下来绕到他的脖子上,然後帮他按揉著胃部。
“别……”韩予小心的避开卫诃的手,摇摇头低声道:“小辰在……”
他转头看向靳奕辰,少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作,靠在手术室的门口失魂落魄。
“小辰,你跟小潇……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韩予沈默半晌,还是张口问道。
靳奕辰慢慢抬起头,大眼睛里都是迷茫和恐惧。
“我不知道……”少年摇摇头,咬紧下唇,“潇哥说心情不好,要去喝酒……後来碰到那些人,他们找潇哥的麻烦……打他……潇哥喝醉了……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找你们麻烦!?为什麽?”韩予不自觉握起拳,提高声音,“就算有什麽事……也不能打人啊!”
靳奕辰睫毛微微颤抖著,脸颊红肿,“……那个穿校服的,是潇哥的同学,跟潇哥有过节……”
“你认识那个人?”卫诃想了一下,问道。
“见过……”靳奕辰抿紧双唇,猛的一拳捶到了墙壁上:“他一直恨潇哥专业比他好,就打断了潇哥的腿!!……我太没用了,看著潇哥被他们打,什麽都做不了,还……还被他护著!”
少年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头低低的垂著,琐碎的流汗遮住了红肿的双眼,泪水扑簌簌的落到地板上,“为什麽我这麽没用,为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
为什麽他这麽弱?
为什麽发生这种事情,他只会躲在自己喜欢的人後面哭?
为什麽眼睁睁看著吴潇被殴打,连保护他都做不到,反而被他护在身下?!
他真是太没用了。
如果吴潇真的有什麽事情……
靳奕辰不敢再想下去,嘴唇被咬的几乎出血,浓重的血腥味溢满口腔,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少年痛苦自责的样子让韩予心酸,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拿出手帕递过去:“……不是你的错。”
靳奕辰接过手帕,紧紧攥紧手里,不再说话,韩予也不知道该怎麽劝,现在说什麽都是多余的,最重要的是吴潇的安危。
手术室外很安静,几个人的心都悬在喉咙口,生怕会得到不好的结果。韩予给吴建国打了无数个电话,想告诉他吴潇出了事,但是却打不通,让他更加心神不宁。
手术一直做了很长时间,待到手术室的门终於被打开,把吴潇推回了病房,几个人才终於放下心。
联系不上吴建国,韩予本打算为吴潇守夜,但是因为卫诃知道他胃病复发,强行把他带了回去,而靳奕辰却因为怎麽也劝说不动,留宿在医院里,总归是单人间,不会太不方便,而韩予亲眼盯著靳奕辰跟家里报了平安後,才跟著卫诃慢慢出了医院。
第七十章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时锺滴滴答答的迈过了12点,已经到了第二天。
两个人随意弄了些东西果腹,不知道是因为情绪低落还是累得不想说话,饭桌上很安静。
热乎乎的瘦肉粥很能安抚情绪,就著自己调制的小咸菜,吃到肚子里把整个身体都烘热了,韩予慌乱又紧张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垂著头默不作声的扒拉著粥上漂浮著的肉末,剩下的小半碗粥半天也不见下去,直到全部凉透,他仍然心不在焉的搅著,眼睛看著桌面,愣愣的出神。
半晌,非常低的轻叹一口。
卫诃刚好吃完粥,听到对面传来的叹息声,便把筷子放下,看著韩予折磨那小半碗剩粥,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双手在下颌处交叉握住,淡淡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韩予呆呆的抬起头,看著卫诃,随後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粥都已经凉到不能吃了,才放下筷子,把被搅得乱七八糟的瘦肉粥推到一边,然後继续出神。
卫诃从来都很介意韩予忽视他的存在,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他就无法忍受韩予的重心与目光没有放到他的身上。像这样面对面坐著,还被无视的情况,通畅他都会做一些能够“召唤”回他目光的事情,而这次他却任由韩予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想些什麽。
他看著对面的男人垂下的睫毛挡出双眼,眉轻轻蹙在一起,嘴唇也抿在一起,脸上有种近似懊悔的表情,手指都激动的紧紧握起来。
卫诃双眼下移,掠过被掩藏在白色羊绒毛衣下略嫌单薄的身体,一直到他骨节分明,因为握的太大力而发白的双手。
过度瘦削的手臂,修长却没什麽力气的双手,看起来似乎连抬一些重物都很费劲。……但是的确就是这双手,在危险的时候,将他护在身後。
卫诃很清楚韩予是那种不善於与人争斗的人。
能够避免的麻烦绝不招惹,能够躲过的争执绝不参与,一个人龟缩在自己制造出的防护层里,将自己与所有人都隔绝起来,只为了躲开人与人之间复杂又变幻莫测交集。
在今晚之前,他怎麽也想象不出来韩予跟人打架的样子──毕竟再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个男人对於疼痛的恐惧有多深了。
明明这麽瘦弱单薄的身体,明明是这麽恐惧暴力的人,明明已经害怕的发著抖,可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却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身前,替他遮挡了所有的伤害。
简直是不可思议。
当站在男人身後,看著他猛挥棍子保护自己,还让他“快逃”的时候,卫诃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堵在胸口,有些酸,但是却非常温暖,让他感到整颗心都安定下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安全感”吧。
这种感情太陌生,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被一向柔和,却猛然爆发的男人“保护”了。
卫诃没有被别人这麽护著过。被卫剑禹当做杂种跟那个女人被赶出去的时候没有;那个女人被重新包养,雇主却不接受他,把他送给变态的时候没有;被那个变态锁在家里虐待的时候,更没有人跳出来,保护他不受侵害。
他一直靠自己活著,从来没有依靠或者被动等待别人帮助的意识。
被别人“保护”,这种体验对他来说真是太新奇了。
但是被人珍惜著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品尝过一次就会醉如其中,几乎让人上瘾。
卫诃眼睛轻轻眯起来,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幽深的眸子里也是一片柔和,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的视线,而对面的男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观察了很长时间。
韩予还在出著神,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息,手指也不安的翻动著,泄露出心里的纠结与烦躁。
手指翻飞间,卫诃眼睛一扫,扫到他手掌心的红肿,眸光立时一凝,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第七十一章
“手怎麽弄得?”
卫诃拉起韩予的手,细细查看,之间手心上一片红肿,有的地方破皮,有的地方还扎著小刺。
韩予抬起头,看看自己的手心,这才感觉到有些疼。
“可能是棍子上有小刺……”一路上心情太紧张,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别的,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受伤了。
卫诃皱起眉,把韩予拉起来,带到沙发上坐下,自己拿了急救箱出来,用小镊子一点一点把刺夹出来,然後消了毒包扎,动作轻巧小心,像是捧著一个精贵易碎的宝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