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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接下来他就呆在房间,虽然不作声但是我能奇怪的感受到他的视线,便问:“你在看什么?”
“我觉得你长的很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喝着粥不甚在意道:“是么,那是因为往日兰因寺香客很多吧?”
“一点也不,”他肯定的说:“记忆中我只见过你们两个人而已。”
“啊?那不就是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善缘老实道:“师父说很久之前有的。”
我差点将饭喷出来,“你们寺里一共有多少人啊?”
“三个。”
“啊?”
“我,师父还有大师兄……施主你没事吧?”
我挥挥手,“没事,没事。你大师兄法名叫什么?”
“戒色。”
“咳咳……,”我咳嗽着建议道:“还是等用完饭咱们再聊吧。”
用完饭后,善缘带我去佛堂,师父的语气很慈祥,听上去也很年轻的感觉,不像金吉说的老头子。
“施主,如今比起目盲前感觉有何差别?”
我想了会儿,老实道:“生活很不方便,说话时会下意识的想对方的脸,这时候就会很失落,闲下来脑海里会经常回想曾经看到过的一切。”
他将手搭在我眼前,掌心粗糙但触感温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施主会作何想法?”
“没什么想法,我现在已经开始学着习惯了。”
“那施主对妖怪之事如何看?”
我低下头,思索良久才道:“如果它们有颗善良的心,不做坏事也不伤害人的话,就算行事不随世俗离经叛道一些也和人类没什么差别。若是食人作恶打乱人类生存规则,就绝不能宽恕。”
“就算与施主无关也要出手干涉么?”
“会吧,只要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我想也不想就回答说。
说完的一瞬间,我想起温润如玉的少年祖父,还有青宛时处处受人尊敬的莫家,虽然感觉都离我很远,可是那份荣耀与骨子里流着异样的血液却让我无法坐视不理。
我很渺小,也很卑微,你可以说我天真,也可以讲我傻瓜,但我始终相信这世界善恶终有报,人间自有浩然正气长存。
我不是执着名利的卫道士,也不是胆小如鼠的怕死鬼。我们人类存着各样的条款法律供给罪犯,凭什么做了恶的妖怪却要逍遥法外自由自在?就像曾经吃了年轻女孩的马小斌,吞噬了阿木老婆腹中胎儿的夜叉鬼,还有那个想要杀害尚平的白羽人……那些被害人到底犯了什么错?凭什么命运要轮落到这些家伙来主宰?
师父叹道:“你将来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就算如此也不后悔今日所为吗?”
我摇头,淡淡道:“我不知道将来的事,不地现在我是不后悔的。”
他约是笑了下,道:“善缘,你过来,说说你对这位施主的看法罢。”
善缘道:“感觉很亲切,人也很好相处。”
“亲切么,”师父对我笑道:“接下来施主闲暇时不妨和善缘多多相处。”
虽然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感觉是不坏的,便点头谢他。
善缘带我回房间,我问:“你知道我小叔叔去哪里了么?一大早就没看到他人了。”
“知道,好像说是去后山采药了。”
采药?我刚一怔,听脚步声房间又进来一人。
善缘开心道:“大师兄,你怎么过来了?佛经都抄完了么?”
“哈,你还敢提这个,差点没害死我!”戒色宠溺的在他头上蹦儿敲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说要我同这位施主多多相处。”
“那老家伙疯了么……,”戒色没上没下道:“不要理会他的话,走,我带你去后山玩。”
谁料小和尚一口拒绝,“不要!我要跟施主在一起。”
戒色不屑道:“跟一个瞎子有什么好玩的?”
善缘道:“大师兄不要这么讲施主,我听了不舒服。”
戒色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砰的将板凳踢了出去,生气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顶嘴?”
“施主他不是外人,他是……”
“说什么不是外人,你说你才认识他几天?”
善缘仍是固执道:“他不是外人。”
戒色显然对这个小师弟很无法,只好拿我发泄,“你这家伙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善缘他年纪还小,别拿山下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给他听。”
“一个在院子里乱发情的妖怪还好意思吼我?”
“喂,注意用词,我小师弟还没成年呢!”
被他一吼,我也觉得有些失言,顿感尴尬。
善缘听的很认真,对戒色道:“大师兄,你是不是又同那些动物练功了?”
戒色飞快反驳道:“胡说!没有!真烦,懒得同你说了,我还是去做剩余的功课。姓莫的,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管好你自己吧。”
等他走后,我又想善缘那句话,越想越觉得的不对,便问:“你刚才说,你大师兄练什么功?”
他老实道:“大师兄很奇怪,经常和一些蛇啊鸟啊之类睡在一起,我撞到了他便说自己在练功修行。”
“蛇?鸟?”
“嗯,还有一些长的很奇怪,但是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动物……。”
这小和尚应该是直接看到一些妖怪的原形吧?还练功,亏得戒色那家伙没脸没皮说得出口。
善缘对山下之事很好奇,就连我说的一些小事他都听的极为认真。
我好奇道:“为什么不下山看看呢?”
他失落道:“师父不肯,大师兄曾偷偷带我下山过,不过中途就被他给拦回来了,说我还不到下山的时候。”
我拍拍他肩膀,“其实山上也很好啊,虽然我看不到,但能感觉这里风景很美,而且你师父做的钣菜很好吃。”
他身有感触的应声,“嗯嗯。”
中午时小叔叔回来,善缘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问:“你去采了什么药?”
他将一片带着香气的长叶子贴到我脸上,“按着,去疤的。”
“诶,是为我采的啊!小叔叔你真好。”
他戳了下我额头,“像小狗一样。”
我大窘,“小叔叔,你居然骂我……。”
他很拽道:“别人我才懒得说。”
我兴奋道:“好吧好吧,你要是高兴就尽管骂我吧。”
他摸了摸我额头,“没发烧吧。”
真是的,一点情调都没有的家伙!
“对刚才的那个孩子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奇怪,为什么都来问我们两个彼此的感觉啊。”
“因为他是你的眼睛。”
过了约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道:“小叔叔你说什么?”
“他以后就是你的眼睛。”
我惊诧道:“可他是个人啊!”
“他不是,只是化成了人形而已。”
“善缘是我的眼睛?”我艰难的理解着他的话语,“那也就说以后他会消失?”
“不是消失,而是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那个金吉好像有点麻烦,这件事情暂时别让他知道。”
小叔叔采来的草药很好用,脸上的伤口当天就好了,摸上去和周围皮肤一样光滑。只是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和尚,心情就变得很沉重。
下午善缘又来了,兴致勃勃问了许多问题,小叔叔见我没什么心情回答,便直接对他道:“如果你想知道,不如亲自同我们一起下山看看。”
善缘惊喜道:“可以吗?可师父他不会同意的。”
小叔叔说:“他会。”
“真的?我这就去问问他看!”
过了约半个小时,小和尚便又蹦跳着来了,“太好了!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
我忍不住问:“他告诉你会以什么样的形式下山么?”
“说了啊,就是以后要我做施主的眼睛嘛,我愿意!”
“就算消失你也愿意?”
他想了会儿,认真道:“嗯,我还是愿意。”
我当真不理解了,“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和人,而且……我也很喜欢施主你啊。”
就在我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我不同意!”
是戒色,他走进来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对我说:“自私的家伙,我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事情既然摊开说了,我们便只好一起去找师父。
师父果然淡定,还亲自替我们各自倒了杯茶,悠悠对戒色道:“这本不干你的事,你又有什么立场表示反对呢?”
“师父!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就是小师弟从此消失,以后我们再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