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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本来就是令许多人恐惧的冷血动物,就算是无毒的,那滑溜溜的身体,尖尖的牙齿,也能吓死一大片人。
当他们寻出了几百米后,饭桶不再前进,围着一棵树反复转圈。
谢东行扫视四周:“应该就在附近了,我们分开找,你去东面我去西面,不要超过半径五十米。”
“五十米内如果找不到呢?”
谢东行略一思索,低声道:“那就算了。”
雷烈深深望了他一眼:“我明白了。”
“你没有定位器,千万不要走太远,小心不要出事。”
两人分开行动,一个朝左一个朝右。
大自然自有一种威严,当一个人单独行走在天地之间,那简直就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你不得不去敬畏她,服从她的规律,决不可妄图征服她,否则大自然的惩罚必然是无情的。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着青草的气息,雷烈缓缓走着搜寻着,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轻微,但是痛苦的□声。
38
38、鲜血 。。。
这里的泥地很滑;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跌入低洼。雷烈锁定了声音的来源;一步步靠近;在一条水沟里找到了那个人。
那人一看到雷烈;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求救的声音立刻变大;他瞪着充血的眼睛,伸长了手臂:“救我!快救我!”
但是雷烈却只是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根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这人从高处摔倒在了水沟里,一根折断了的树枝硬生生穿过了他的膝盖骨;硕大的一个洞,满地鲜血。
他已经走不了了。
这人一看雷烈冰冷的样子,神情变得惊恐:“不要丢下我……我可以自己走……不要丢下我……呜……求求你……”
雷烈慢慢靠近,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查看他的脚伤。
那人颤颤巍巍地念着:“求求你,救救我……不要丢下我……”
雷烈试图把他的脚从树枝上拔下来,但是断枝上细小的旁枝横生,刺进去容易,□可就难了。他又试图把树枝连根拔起,但是刚刚碰到脚,那人就疼得哇哇直叫。雷烈的眼神益发冷了。
“你走不了了。”雷烈放弃了尝试,注视着他。
那人一听这话,五官都吓得变形了,眼泪当即就涌了出来:“我可以走,求你帮帮我。”
雷烈缓缓摇头:“我可以帮你解除痛苦。”
那人双眼圆睁,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惊恐地向后缩着,试图远离雷烈,可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脚上的伤,又是疼地直叫。
雷烈又向他靠近了一些。
那人突然惊叫:“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雷烈立刻捂住了他的嘴,生怕他的喊声被谢东行听到,另一只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那人扒着雷烈的手,脸憋得通红,已顾不得脚痛,拼命挣扎着。
雷烈手上加力,可手臂上忽然钻心地疼,手臂的脱臼虽然已复位,但还是伤到了筋骨,影响他发力。
于是他放开了手,那人刚刚松了口气,雷烈已掏出了枪,抵在了他的眉心。
“不要……”那个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疼痛。
“很快的,你不会有任何痛苦,比你脚上被扎到的痛苦轻多了。”雷烈冷冷道。
远远的,谢东行的声音传来:“阿烈,你有找到吗?”
雷烈不再有任何耽搁,立刻扣下了扳机。
那人的眼中最后一道生命的光芒熄灭了。
“你在干什么!”谢东行行走速度很快,已站在了他背后,厉声喝道。
雷烈站起身,随手把枪插回了腰间,没有看他:“没干什么。”
谢东行几步冲了上来,首先看到的是就是那人眉心中间的血窟窿。
“你杀了他?!”谢东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受伤了,走不了了。”雷烈解释道。
谢东行看见了那根穿过他膝盖的树枝:“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他?”
“他的脚根本拔不出来!他会耽误大部队行进的!”
“他还是个活人,他完全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就这么了结了他?”
“那你准备怎么样?先回去拿锯子,然后再回来把树枝锯断,然后再派出两个人力抬着他,对了,还有你那个队医也得帮忙,别管那个大肚子和特警了,你是准备冒着感染的风险在岛上动手术,还是从现在开始24小时伺候他,喂他各种消炎药,麻醉剂?这样下去,别说天黑了,你走到明年都走不到码头!”
“这都不是你杀他的理由!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是不需要考虑,难道你也不需要考虑吗?你想让这么多人为他一个人承担风险吗?你也知道取大舍小,保全大部分人的性命才是关键!你心里也有舍弃他的打算的!”
“那是在没有找到他的情况下,但是你现在找到他了,而且他还是活着的!”
“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谢东行退后了一步,不可思议地摇着头:“雷烈,你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
“你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种事情上浪费了!”
“我说了一千遍了,别拿我做你的挡箭牌!”谢东行怒不可遏。
雷烈也气不过:“我没拿你做挡箭牌,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他一个大男人,被一条蛇吓得逃那么远,至于吗?难道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跟紧大部队才是生存之道吗?他能少给大家添点麻烦,少让你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事情东奔西跑吗?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我不想和你多说了!”谢东行又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眼中已没有了先前的温情,“我真不敢相信,我……”
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这个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人打死的雷烈,和奋不顾身跳下悬崖救小女孩的雷烈是同一个人,他不敢相信自己已走过来了,他还当着自己的面杀人。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不认识了,这还是他熟悉的雷烈吗?
看到他的眼神变了,雷烈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从来就厌烦那些帮不上忙还要连累别人的人,雷烈始终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哪怕谢东行再恼火,他也没有半点怀疑。
就好像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出了问题,那为了保住他的命,就得切掉出问题的那部分。一队人也同样如此,当一个人会拖累乃至危机到全队时,有的时候不得不舍弃。
可是他那变冷的目光,为什么让自己那么难受,像一根根针似的往心口扎,密密麻麻,无处可躲。
刚才还谈笑风生,这会就白眼相看,一瞬间从温暖的春天扔到了寒冬腊月,雷烈冻得从心底到身体不住地颤抖。
谢东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大部队方向走去。
“你又生我的气了,是吗?”雷烈追问。
谢东行根本不理他,兀自前行。
胸口阵阵地疼,呼吸稍重一些,身体就想要被撕裂一般。“东东!”雷烈咳嗽了一声,跟了几步,“其实山崖上那一下真的摔得我很疼。”
谢东行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着。
“东东……”
“别叫了!”谢东行回头,冷冷说道,“我不想再和你废话了!”
如果他是用吼的,或许雷烈心里还会舒服一些,可就是这种冷到极致的语调,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雷烈闭上了嘴,不远不近地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真的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行走在丛林里。气氛是压抑而诡异的,谢东行低头走在前面,根本不管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雷烈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不管前面的人会不会回头,他都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哪怕这人是恨着自己的。
因为他知道,再过几个小时,他就永远都看不见这个人了,也永远都没有机会和这个人说话了。
他几次想开口叫他,可“东东”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而前面的人越走越快,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雷烈只觉得离他越来越远,就快要抓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