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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沐肚子里的暗火忽然就这么消下去了,挽住常娥的胳膊,俩人头碰头的品论了史诗大半天,从史诗的发型到史诗的三围再到史诗的内裤,一样也没放过。尽管她们不知道史诗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什么材料的,但并不妨碍想象力的发挥。
逛完夜市也就到了返校的时间。各回各家前傅卉舒给戚小沐买了点糖耳朵,让她饿了当点心吃,戚小沐捧着糖耳朵,心脏一下子就膨胀了。她是个十分容易满足的好孩子,只要傅卉舒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完全能飘上天。
傅卉舒和史诗回到宿舍,洗刷完毕后,坐到床上聊天,史诗问:“卉舒,你觉得你跟小沐有可能吗?”
傅卉舒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敢断言。”史诗把腿盘起来,说:“我喜欢的那个人,王灵,我们是高中同学,也是一起复读的,四年的朝夕相处啊……她比我大一岁,有时就像个小女孩,平时喜欢黏着我,有时候也会说些暧昧的话,像是你想我吗你在乎我吗一类的。我以为她也喜欢我,结果有了男朋友以后就跟我疏远了。我猜着,她八成是知道我喜欢她的。很庆幸我没表白,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喜欢啊,喜欢又能怎么样?没希望的。卉舒,小沐对你是不是跟王灵对我一样,你要心中有数才好。说真的,女孩子之间太容易搞暧昧,真正喜欢同性对同性有感觉的,也毕竟是少数,我总觉得小沐不像喜欢女孩子的那种人。”
“嗯,”傅卉舒倚着墙往窗外看,“她不会喜欢别的女孩子。”
“你……你是说,她会喜欢你么?”
傅卉舒摇头,“我是说她很有可能会喜欢男孩会找男朋友,但是如果她喜欢女孩,只会是我。”
“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是了解,我了解她。”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对她说出你的心思?”
“我们才多大?不过是刚考上大学,”傅卉舒伸个懒腰,懒懒的说:“还不到时候,也不是时候啊。”
其他舍友走入了宿舍,这个话题就此中断,史诗突然说:“那个叫常娥的愣头青,肯定恨死我了。”
“一点没错。”傅卉舒大笑。
常娥的确是恨死史诗了。
第二天一大早,常娥洗漱完拿出了小镜子,刚打算描眉画眼,先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还没睡醒的戚小沐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忙问:“仙子,你怎么了?”
“你看我的脸!”常娥把脸伸到戚小沐眼皮前,伸手一指:“仨痘痘!”
“不过几个痘,我还以为你升天偷灵药了呢!”
“不过几个痘?亏你说的出口!脸懂吗?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脸上长痘还了得!”常娥从化妆包里拿出粉饼来往脸上扑,边扑边咬牙:“那个叫史诗的,长了副人模样,没点人心肠!昨天她不看别的,专看我胸,还拽啊拽的装文雅,我还没笑她长了一副洗衣板呢,她先朝我冷哼上了,哼,准是嫉妒我的胸比她的大才让拼命让我吃的辣,她以为吃点辣就能把胸辣小?搞笑嘛,真赛!还史诗呢,叫的名儿倒怪雄壮,么航航子!”
戚小沐哈哈笑:“你昨晚骂了史诗一晚不够,今早接着骂,我可真佩服你的毅力。”
“你以为我爱骂她?她不惹我我骂她干吗?瞧她看我的时候那是什么眼神!老娘是实在,可一点也不傻,人家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到她眼里就成站街拉客的了?身材好又不是我的错,有什么好嫉妒的嘛。”
“就是,她的胸还没我的大呢!”戚小沐笑的更欢了。
自从傅卉舒做东请客吃饭以后,她和史诗就常跟戚小沐和常娥在一起聚餐或逛街了。周一到周五,各上各的课各学各的习。逢到周末,四个人则必定会凑到一起压马路。
每天至少一个电话是戚小沐和傅卉舒的必修课,她们在亲亲密密的基础上互探对方心思,试探性的问话一个接着一个——有追你的男生没有?你喜欢他们不喜欢?等等。若是对方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好吧,冷战!
是的,冷战。从走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刻起,俩人不知不觉的学会了冷战。一个不顺心,我不理你,一个不如意,你不理我,憋着劲的看谁先开口讨好谁,常常闹的不欢而散。散了不足三个小时再和好,有时傅卉舒低头有时戚小沐低头,当然,戚小沐低头的次数比较频繁一点。
她们长的都不难看,追她们的人不在少数,俩人不在一个学校了,没法时时刻刻的盯着对方了,猜心行动越也就跟冷战一样,屡见不鲜。不见面的时候猜,见着面了还是猜,猜来猜去猜不透彻,猜不明白。傅卉舒还好些,对戚小沐心里有底,猜烦了就劝自己慢慢来别着急。戚小沐不行,她心里没底,也不懂宽慰自己,越猜越着急,越急越上火,火的跟臭豆腐似的,隔着二里地就能闻到股刺鼻的味儿。无论心里有底没底,猜心总是累的,但当看到对方依然是以自己为中心,又感觉轻飘飘的很快乐。
跟戚小沐和傅卉舒的累并快乐着不同,常娥和史诗是实打实的针尖对麦芒,俩人天生有仇,互相挑刺,常娥说史诗“脑袋是女人的,身体是男人的”,史诗说常娥“躯干风骚,胸大无脑”,常娥骂史诗“涨包儿!”史诗骂常娥“哈巴儿!”两人天天犟嘴,乐此不疲,为戚小沐和傅卉舒上了一堂又一堂的方言课。
在《夏商周年表》正式公布的那天,戚小沐和常娥上完史论课,跟黑白无常似的晃悠着去寻食。戚小沐问常娥你想吃什么?常娥说不知道。常娥问戚小沐你想吃什么?戚小沐说知不道。俩人逛游了老半天,看看这个不想吃看看那个也不想吃,直到肚子饿的紧了,才一人买了两个猪肉白菜的大包子对着啃。
戚小沐啃着包子说:“要是能就着腊八蒜吃就好啦。”
常娥啃着包子说:“我也爱吃腊八蒜,就着小葱也挺好。有些人不吃葱不吃蒜,真搞不懂这些忌口的是怎么享受人生的。”
“我也搞不懂,怕嘴里有味刷刷牙嚼片口香糖不就是了?干吗委屈自己的胃呢。”
“我就爱你这脾气!我们那儿有个革命老区叫临沂,你听说过没有?那里的煎饼既香又筋道,抹点酱卷根大葱特别好吃,我每回去临沂都得尝尝这一口。等有空你去我家里玩,我带你吃遍山东小吃!”
“一言为定!”戚小沐吃完一个包子,再摸起另一个,刚放到嘴边,瞅瞅常娥的胸,说:“仙子,这包子还没你乳大呢,你那胸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大?”
“我随我妈,我妈的丰满,我就丰满,天生一对好乳,没办法。”
“我觉得太大了不好,太招摇,跟我似的不大不小,最好。”
“小沐,你这是自我安慰的说法,我理解你。”
“谢谢!”
“不客气!”
吃完包子,戚小沐抓起矿泉水来喝两大口,说:“仙子,你觉得怎么才能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她也喜欢你?”
“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戚小沐咳一声,说:“咱们同学有不少搞对象的,就说咱宿舍吧,除了咱们俩,其他的都谈上了,我就是好奇,他们在恋爱之前是怎么探明对方心思的。”
常娥挠挠脸:“还用探明吗?直接问不就是了?”
“直接问多不符合大家闺秀的作风。”
“咱们同学里头貌似没有大家闺秀,孙二娘和虎姑婆倒是有不少。”
“我不就是大家闺秀嘛。”
“您可别糟蹋我耳朵。”常娥揉揉耳朵眼,说:“新时代的我们,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我总结出一条规律——临死的人最好办事。看看那些电视剧,临死的姑娘问负心郎你爱过我吗?负心郎都咬着牙说爱。就算以前不爱,在你临死的那一刻他也爱了,他爱死你快死了!只要你快死了,别说你想探明人家心意,就算你想问个国家机密呢,人家也一准告诉你,不信你试试。”
戚小沐觉着这个方法可行又不可行,可行之处在于装死的确是个好主意,高一军训那会儿她就装过死,效果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