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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植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是想激自己动手吗?
“我快死了莫小五有些怅然地靠着床沿,幽幽的说,“你知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只是受了伤,死不了的。”云彤看着他,莫小五的语气里实在听不出将死之人的善意。
“是啊,那是旁人,不是我莫小五。”莫小五歪着头,用着云彤的脸看着他,脸上突然掠过一抹诡异的笑,“不过你记着,这天下就没一个男人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别相信我,别相信他们,也别相信自己。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
萧植举起了手。莫小五看也没看他一眼,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我死了之后,记得把我烧成灰,然后随便洒到哪里,让风吹走,让水冲走,一点痕迹也不要留……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特别留恋的……”他的声音渐渐低微,唇边挂着笑,停止了呼吸。
沉默了良久,云彤才开口说:“他死了?”
萧植伸出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死了。”
“他明明伤得不是很重……”
“是他自己。”萧植抓住莫小五的右手,空了的小瓷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碎成了数片。
“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死呢……”云彤心里只觉着堵得慌,死不瞑目的莫小五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瞳孔散开。云彤扭过头,鼻子里一阵发酸。
“或许,他早就不想活着了吧。”萧植向前探了探,伸掌合上莫小五的眼,“将原来的自己拋弃去装成另一个人,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云彤闭着眼,心里很难过。
莫小五要杀他,杀意很坚决,但他总是有意无意间拖延着时间。或许在莫小五的心中,他并不是很想要云彤的命。也或许,莫小五早就已经厌倦了这样假扮成他人的日子,一直在等着有一天能有谁将他的生命结束。莫小五已经死了,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已经不会有人知道。那个笑容腼腆,总是睁着一双漂亮眼睛叫自己“云少爷”的少年,那个心思细腻,下手狠辣的少年,那个眼神中带着一抹疯狂和悲哀的少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莫小五呢?只怕这个答案便是莫小五自己,也说不出来。
十步软筋的药效很霸道,但解法相当简单,一杯凉水灌下去,不消片刻,内劲气力就都恢复了。相比之下,宁国侯顾锋要麻烦了许多。
不知莫小五给顾锋用的是什么药,顾锋就一直睡着,怎么也弄不醒,像个活死人一般。从小就听母亲说外公的战绩,在云彤心中,顾锋就是如神一般的存在。顾锋十六岁从军,从校尉起凭着战功一路升至靖寇将军。那时天下纷乱,他跟随先帝征战杀伐,统一了中原,在天下初定的时候,又领兵远征西北五胡,将那些扰边犯境的彪悍部族一直赶到了天山脚下。直到现在,西胡的牧人听到顾锋的名字还会吓得双股发颤。再之后,顾锋带兵驱过海寇,杀得南海血染十里,被沿海而居的渔民奉为战神。直到南边瑶族生变,顾锋带着亲卫深入瑶领,活捉了瑶王,平定了瑶乱,被先帝封为宁国侯,领西南军镇守云南,他才停下了四处征战的脚步。
顾锋一生只有一位妻子,这位妻子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妻子在他平瑶乱的时候染上了瘴毒,病死在云南,他不续弦,也不纳妾,就打算守着爱女在云南过一辈子。只是没想到,女儿十六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名叫云重的穷书生。父女反目,从此天各一方。母亲每每说到此,就哭得伤心,说她此生最最对不起的就是外祖父……
“外公,孙儿来看你了。”云彤看着眼前略显清瘦,五官如刀削一般端整严厉的老人,一时之间,哽咽不能语。若非被人冒名,侯府防卫森严,莫小五哪能逮到机会下毒害了他外公?
“莺莺和燕燕正在清理莫小五的东西,既然是他下的毒,解药肯定在他身边。”萧植拍拍面色哀戚的云彤,“宁国侯一生见过死生无数,命硬着呢,他不会有事的。”
云彤看着顾锋的脸,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广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若小五不是别人的细作,完全是你的人。今天我外公是不是不会躺在这里?”
萧植摸了摸鼻子。
“若非我是宁国侯的外孙,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在涿州城那么巧的‘遇到’?”云彤回身,语带讽刺。
“若非我外公手握重兵,地位重要,你是不是就不会诱我去秦岭找什么绛昙仙草?”云彤回头,不再看他,“这草若真有你所说那么神奇的功效,为何我外公吃了没有半点反应?”
“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骗我。”
萧植沉默了片刻,点头说:“虽然你说的这些我都想否认,但,就算会让你难过我也不想再骗你。你说的,都是事实。”
云彤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请王爷先出去,小臣想在这里陪着外公。”
“云彤,你听我说……”
“请王爷见谅,我现在心情不佳,实在什么也不想听,即便你说了,我也听不进去。还是请你先出去吧。”
萧植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在恨孤,你在怨孤。”
云彤垂下头,默认了。
“有些事,并不是你所见的便是真的,此时为真,彼时为假。是真是假根本说不清楚。”萧植沉声说道,“你好好静一静,晚些时候,孤再来寻你。”
晚些时候,萧植并没有来。云彤也没有太过在意,他一心想的,只是如何能让顾锋醒过来。
过了几天,云彤隐隐听到一些消息,瑶山里的十八寨三十六洞起兵造反了。这消息是郎清送饭的时候和他说的。随行的大夫在屋内为久睡的顾锋按摩全身,以免他躺得太久而血脉淤滞。云彤夹了一筷子酸辣鸡丝,翻了翻眼皮说:“燕和在哪?”
郎清悄悄的看着云彤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愤怒、委屈或是哀怨之色,不免心中隐隐称奇。主上为了瑶部生乱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脾气也不大好,若是云彤这时可以去安抚一下萧植的情绪,那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会觉得轻松许多。郎清摸了摸下巴,回答说:“燕和跟在殿下身边,殿下说他年纪虽小,但是个人才,不好好教导就可惜了。”
云彤哼了一声:“他是说我不曾好好教他,跟着我,燕和只会明珠蒙尘
吗?”
郎清尴尬的说:“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公子你还要照顾侯爷,燕和总是吵着要见你,所以……”
“所以怕他太聒噪,就找点事给他做吗?”云彤斜睨了郎清一眼,“你家王爷是不是管太宽了?燕和是我云家的下人,为什么不让他见我?”
郎清悄悄摸了一把冷汗:“殿下近日烦恼得很,公子若是得空了,去看看
他吧。”
云彤垂着头,又夹了一筷子鸡丝,十分干脆的说:“没空。”
端着食盒出了门,莺莺燕燕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郎清垂头丧气说是没空。”
姑娘们的肩膀垮了下来,一脸愁容:“那还是在生王爷的气呢。”
“都是莫小五坏的事!”郎清咬牙切齿,“若不是这小子使坏,王爷早就能顺利赶在我们回来之前把宁国侯的兵权拿过来,那时候大事已成,云公子和主十万精兵就都是王爷的了。”
燕燕迟疑的说:“其实吧,也不能怪云公子生王爷的气……若是我的情人背着我做这些,我肯定也会怀疑他的真心。”
莺莺戳她的脸:“怎么可能!燕燕你的话,早就提剑去砍人了吧。”
“可是公子不肯见王爷,王爷又心里烦着瑶乱的事……”
“什么烦着瑶乱啊,”莺莺不屑地嗤了一声,“那点小事怎么会难得倒咱们王爷?我看还是王爷拉不下这张脸去向公子道歉,所以才僵在这儿的吧。”
郎清郁郁的说:“不管怎么样,若一直僵着,为难辛苦的也只是咱们啊。”可不是嘛!三人唉声叹气,只想着若是王爷最倚重也最聪明的郎越在此就好了,他定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来打破这个僵局。
“好哇,你们在背后说主子坏话,区区可全都听到了!”
三人齐齐回头,就看见风姿如柳的苏公子正摇着折金纸扇,玉树临风般地含笑看着他们。
“你还有脸说!”怔了片刻,莺莺第一个跳起来,冲上去就要扇苏合秋巴掌,“若不是你门下的莫小五出岔子,我们今儿至于这么难熬吗?”
“就是!”燕燕卷袖子,“枉费王爷那么信任你,你竟然送个细作到王爷身边办事,王爷可差点就被他害死了!苏合秋,你要怎么谢罪?说吧,砍手还是剁脚?”
“二人稍安稍安!”苏合秋收了扇子仓惶逃避,“区区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嘛。二位亲亲且留着区区将功折罪啊!”
“将功折罪?”莺莺挂在他脖子上,媚眼如丝,“苏公子您想怎么个折法?”苏合秋微微一笑,揽了莺莺的细腰,在她丰润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