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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用,真的要我承认什麽,我顶多只能说,他是我最喜欢的工具。」
「老天,你没救了。」殷碧翻了一个大白眼,他真的很想痛打任子钦一顿,不过打赢的机会只有一半,他还是算了。
「我要回去公司,准备接班事宜。」任子钦急欲想脱离这个话题,拿起钥匙头也不回的就出门。
「啧,真是讲不听…」殷碧口中也念念有词地走了出去。
直到屋内完全没有声响,林钰阳才敢将摀住口的手拿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失声。
突如其来的对话,让他没有办法支撑,他靠着门板滑落坐在地上,刚才听到的,是什麽…
脑中一幕幕的场景变换着。
「我很喜欢你。」
「好啊,那你就和我交往吧。」
「子钦,我很喜欢你…」
「嗯…」
难怪,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任何一句喜欢。
所以他心中永远隔着一道墙,不愿让人看透,不愿让人接近。
这些年来的日子,都只是一个工具该有的付出,是吗?
他只是把他当成好用的工具在使用,是吗?
顿时,所有亲昵耳语,所有甜蜜过往,都成为一种讽刺。
要说些什麽,爱情在一时之间开始崩毁,落下的石块残骸压落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都压垮。
怎麽做,要怎麽做…他要怎麽做…
他将自己的头颅放在曲起的双膝之间,无助地想着。
良久,时间早就不知经过几个小时,他在黑暗的房间中抬起头,心中似乎有了决定。
原本迷惘的大眼睛里,己经没有刚才的无力,而是一种坚强的意志。
剩下四个月就毕业了,他想,就这样吧,苦涩地笑了,原来,这就是失恋啊。
任子钦在任氏的经营团队成功取代旧有势力,任安修早就规划好将所有一切都交给任子钦,因此任氏的转移几乎是顺利进行的。
任子钦回来时,林钰阳还没就寝,他正在赶毕业报告,任子钦一如往常的亲了亲他的嘴唇後,进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林钰阳己经躺在床上,打算睡觉。
「最近很累吗?」任子钦自身後环住他的腰,细细吻着他的颈部。
「嗯,很累。」他知道任子钦想求欢,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一切的心酸委屈全部涌上心头。
「没关系,睡吧。」没有多做动作,任子钦安静地拥着林钰阳入睡。
林钰阳很少拒绝任子钦的要求,不论什麽事都一样,只是毕业快到了,多多少少要交差的事情比较多,对於林钰阳的拒绝,他也没有多想什麽。
这是我最後,陪伴你的日子了,林钰阳缩了缩身子,往任子钦怀中靠去。
距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任子钦正式接任氏总裁,这下子任子钦几乎成了名人。
他忙着跑公司事务,学校方面也和校方达成协议,让他事先领取毕业证书。
那天,任子钦手上拿着提前领取的毕业证书,看完後,他对身旁的林钰阳说:「小太阳,毕业後来任氏工作吧。」
林钰阳笑着回答:「嗯。」
嗯的意思有两种,一种是好,另一种是我知道了。
林钰阳的嗯,当然是属於後者。
任子钦第一次在任氏月底报告会议,正好和毕业典礼碰期,他说:「你要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吗?」
林钰阳摇头:「不就是拿证书,你来做什麽,你的证书不是已经拿了。」
「去看你毕业。」
「你的第一次会议呢,认真一点,真的不必来了。」
他看着任子钦,看着他的双眼,想找出一丝丝的爱,但,他看不到。
「子钦,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林钰阳掩盖着自己的痛苦,笑着说。
「好啊。」任子钦闭上眼,因身高的关系,他微弯下身。
林钰阳轻轻地,将唇印在任子钦的唇上,也印入自己的心上。
柔软的双唇相触,没有舌头交缠的浓情,只有温柔的碰触,林钰阳知道,这是他最後一次和他的亲吻。
这麽平淡,却比过去任何的吻还来得让他沉醉。
之後他抽空拨了一通电话给殷碧。
「殷碧,毕业典礼你会去吗?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殷碧二话不说立即答应。
毕业那天,他手上拿着证书,他和殷碧约在以前任子钦和他跷课时常去的那个校园角落。
「殷碧,今年子钦生日的时候,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好不好。」
他递过一个精美礼盒,上头紧紧绑着蝶蝴结,蓝白相间的蝶蝴结。
殷碧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脸上没有平常浪子般的笑容,担心地看着林钰阳。
「是朋友的话,什麽都别问,然後,什麽都别说,只要在子钦生日那天,把这个交给他就好了。」
「喂,殷碧,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林钰阳对殷碧笑了,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殷碧一个人,双手拿着一个要给任子钦的礼物。
毕业典礼完结後,才中午十一点半,林钰阳知道任子钦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月底报告会议。
他把他的东西都收好,放在他原来搬进去时,放置物品的大背包里,和刚来的时候一样轻便。
现在,他才发现任子钦从来没有和他过任何的节日,情人节、圣诞节、生日、七夕…
任子钦也不曾给过他任何承诺,一句话都没有;他想,有什麽是可以证明任子钦是喜欢过他的呢。
一样物品、一句话都好,但是他找不到。
突然,梦醒了。
原以为可以改变他,本来以为自己做得到的。
他装成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在夜深人静看着他时,心中深层的无奈却不断涌上。
改变不了,也该放手了,不是不会累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自己的地位如此薄弱。
交往的最後那一年,他等不到他的生日,也无法把礼物亲手送给他。
然後他打电话,给了阿齐。
「阿齐…我失恋了…」
电话那端的怒吼说些什麽,他根本听不清楚,只是泪眼之间,他心中任子钦的印象顿时鲜明了起来,就是那年初遇时,任子钦阴郁的一个人待在校园角落抽着菸,深夜般的眼神看不出一丝温暖。
他想,他是真的很爱任子钦,所以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讨厌他。
22
三年,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
像他,林钰阳,这三年内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年失恋痛哭之後,他坐着火车赶到中部找阿齐,在北部的凯凯紧张得也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了。
然後他窝在徐耀齐那边哭了一天一夜。
人缘奇佳的颜清凯气得要命,以体育系荣誉学长身分(据说是因为连四年都要暑修寒修但是每年大会竞赛都拿冠军,还破过大会纪录,实在是不知如何评断,所以系主任笑封颜清凯为体育系荣誉学长)打电话叫体育系的学弟们把系办的球棒全找出来,他要棒打薄情郎。
民义派出所所草徐耀齐哪容得下自家兄弟被欺负,他也是第一时间通知道上兄弟(其实就是派出所对面卖便当的阿桑,旁边卖饮料的阿伯,派出所内的腐女同事,还有因为被他修理得惨到不行的不良少年,敬封他叫大哥的卒仔小孩若干名)准备把那个现代陈世美给秒杀掉。
本来哭着哭着,後来实在太爆笑了,林钰阳破涕而笑,没天没夜地睡了一觉。
手机号码换掉,来到中部,而凯凯也因为这样,在填选学校教师的时候,填下了中部。
接着他们三个合租一间公寓,三房一厅,既合作又独立。
他从知名大学毕业,加上曾经在任氏打工过一段时间,讨喜又灵活的外表,让林钰阳在毕业後的第二个月就顺利找到工作。
他们公司虽然不大,不过还算中型,他在里面的会计部当总务,真的不得不说他当时在任氏所打下的基础,真的让他在职场上如鱼得水。
年纪轻轻就能拿到不错的薪水,而阿齐当警察,凯凯当老师,三个人收入还算不错,早、晚两餐还是由他掌煮。
警察的工作比较不能掌握时间,而凯凯又是只会吃的大男孩,而且三个人里面他最会煮饭,脱离任大少爷之後,也还是得面临厨房。
不是没有想过他,只是好多事情不是只有想念。
刚分手的时候,他常常会抬头看着天空,看到最後,眼睛都下雨了,他还无法忘记他。
可是很多事情都必须去实行,例如初起步的工作,来到另一个异乡都市,三个人共同需要分配的家事等等。
常想,他过得好不好……
他妈的他当然过得很好,你看现在经济版头条、商业杂志等等的,上面不是任子钦就是殷碧,哪里不好。
林钰阳,没错,我们的小太阳,一想到这边就发怒,也不知道是後知後觉还是天生神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