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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坐拥你的天下,你的美人,这些与我都没有丝毫关系。”
“奴歌,你太心狠。”
“你逼的。”
“你与南宫引千私奔如此之久我都可以不计较,别云她,你为何看不过!?”
“我与南宫如何是我的事,你与卿别云如何是你的事,两者没有关系,无需相提并论。你说我看不过她?亦是无从说起。”
这一刻方才知,原来有些人无需任何手段,简单几语,便可使你遍体鳞伤。
“奴歌……”长久似要随风而沉淀凝固的沉默,干哑的嗓音低落的仿佛不像是自己。
“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每一字都要卯足如今仅剩所有的力道,染上心头多年不曾流出的鲜血。
环抱怀中人动作不禁收紧,似乎要揉进血肉间的力道,勒的她骨缝生疼。
“世人只知道我如何惩罚你,利用你,杀害你身边人……却怎能理解我的苦处?为你担惊受怕,整日防备着他人将你心俘去,又要用尽心思不动声色讨你欢喜,可你这人如此怪,每次每次,我都会弄巧成拙。”
正文 袒心
“……”
幽长浓密的羽睫敛下,她不动,宛若冰雕似要睡去。
垂眸瞧见她的安然甚至冷漠,他叹息,唯有倾诉自言自语的说。
“其实一早时,我便隐约得到消息,那名叫花错之人有问题……我用红泪要挟你杀他。不还是为断他们日后设计?可怎料到呢,他们竟然技高一筹……假死,到底将计就计让你怨恨了我。”
“怕你性子冷硬,不肯低头服输,担忧防备你被其她嫔妃陷害……我从来不敢胡乱将其她女子纳入宫中,甚至逼不得已天下选秀时,我顶着朝臣百官的压力,让你亲自去,让你去选妃……不过为了挑几个与你性子相合的称心女子。樗”
“教你武功,防止被他人陷害,可你却不能理解,反而用来对抗我……你知道我有多心疼?”
“因为你体寒我从来不喜欢雪天,可你如何能知道,当我看见这漫天大雪时,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你?”
“你耳垂上紫琉璃耳钉天生奇暖,我为你寻遍天下而得来,不过琉璃滴血认主……是以唯有我才能将其取下。黍”
“落霞宫是名声不好,可只有冷宫才最是安全……那里有一棵梧桐树……你定然不知吧,那棵树是后来移植到落霞的,我为讨你欢心,千里迢迢运来。”
“还有最初在风渊时……说了你可能不信,红泪与绝音,我从未想要杀他二人,真心对你好的人,我都留他们一命。便如那南宫铃一般……可时事逼迫,将一切都酝酿成误会。绝音坠崖后,我派出千人去寻,结果却是音信全无。”
…………
“住口!”
似是最终提到伤心处,奴歌蓦然张开眼睛来,瞳底寒光凛冽!
“司凌夜,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假惺惺说这些给谁听!我受的苦与委屈也就罢了,可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来斩杀我身边人!如今又在这为自己开解,不觉可耻?!”
“理解原谅与否,是你的事。而至于说与不说,是我的事。”
“你!!……”
“你不敢听?”
“这般可笑的花言巧语,以为谁人会信!”
“我知你不信……所以我才恨你,恨你不领情,恨你如此怨我……但恨你的同时,我又不得不鄙薄自己。我从来都是以天下大事为重,为今为你屡次破例,竟还觉得理所当然。”
本就不点而赤的樱唇此刻紧抿,越显剔透玲珑,几欲滴出血来。“你与我说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
“让你知道,我司凌夜从来都是斤斤计较之人……如今我已经为你付出如此多,不能再得不到。”
“呵,好笑,谁说这世上只要付出便必要得到回报?……我不会跟你走!除非你杀了我!”
“带着一具尸体回去,那我多亏?”
“……!”
“也正是硝烟燃起,见你衣袂飞扬在敌国城墙坠落时,我才明白,我从不想让你死……那样,未免太对不起百般心思的自己。而当白日里,我用剑挑断小蛮筋脉,看见你面无表情离去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你的仇,不是你的恨。而是,不再在乎。”
“你喜欢我?”
沉默:“……”像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肯低头。
“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让我感动?”奴歌运力挣了铮司凌夜不曾放开的怀抱“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
“我喜欢你。”
一句话,弱的几乎如蚊蝇。
“……抱歉,没听见。”
人影顿了一顿,反而挣扎愈加剧烈起来,此刻奴歌感觉环抱自己的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反而如一枚定时炸弹。再不离开,其身必亡!
“我!……”僵硬,便是连环住她的手臂都不自觉收紧,像是在承认自己失败般用力“喜欢你!!”
三个字……让他面对真心何其苦难,便是连指尖都在颤抖。
奴歌扬眉,亲耳听见他心声竟是不见喜悦,沉默片刻反而唇角挑起哂笑“那好,要我原谅你也容易。”
“嗯?”
“你去杀了卿别云!提她头来见我,我便答应跟你回去!”
“你……!?”
“看,你还是放不下这个心结,所以任何时候,说任何话,都是空的。”
“不是这样。”完美表情上终于出现一道裂缝“我……”
“司凌夜,今时今日,我只能说你说这些都是多余……你说喜欢我,难道你能放下天下,与我远走天涯?不不不……且不说遥远的天下,便就是这近前的卿别云!……有她没我,有我无她!”
先前一刻躺在司凌夜怀中已然悄悄蓄力不少,这一刻奴歌抿唇,终于内力爆发,一瞬挣脱开他怀抱来。
艳丽人影起身时,他觉得不仅怀抱,便是连心间都随之空了一空。
“奴歌?”
抬眸,看向那立在窗边衣袂清冷之人,只觉遥远。
银发如霜,不论如何都是他一步步将她逼迫至此,如今,又拿什么换取原谅?
…………
这一刻,云开,月明。
红衣如云,漫不经心掠过他眼前———明明急切的想要挽留,却是力不从心。
门扉大开一瞬,殿外有长风一霎卷入,带起她周身长发飞扬,银发如雪……同时狼烟厮杀声一并自远方传递而来。
闭眼细嗅,空气中仿佛还有一股硝烟味,不过这味道极淡,想是自城西至远乘风而来。
不过拂袖立在门边片刻,便凭借厮杀声大略断定眼前形式不容乐观。
“破城了?”
喃喃一句似是自语,又像是说给身后司凌夜听,抬手将腕上蚕丝镯滑下紧握掌心,闭眼深吸一口气,欲去西南。
“纵然你去了战场又如何?天下大势已定,你以为你一介柔弱女子,真能逆转乾坤?”
“纵然不能逆转,便是帮月扶多杀几个敌人也是好的。”
何时开始,风渊在她眼中,竟成了敌对的位置?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
“月扶亡国,我又为何独活?”淡淡睨视一眼司凌夜,人影终而步步走向凤栾之外,明知生死已定,却是头也不回。
“奴歌……”艳衣背后,有人如此无奈长叹,随风化去,终是无人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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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直取西南方向奔去破城之地,艳丽人影宛若赴死红蝶蹁跹掠过皇宫雕梁屋檐,最终在路过御花园时不得不停止下来。
御花园上乌云稀薄,春花初绽争艳间,有一人负手伫立其中。
桃花折扇与春园相映生辉,摘下面具换上锦衣玉带,玉树临风,好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南宫?”
奴歌脚步一滞,疑惑看向拦住自己去路之人“你怎么还在这?”
“月扶国灭。”
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事不干己,反而带着一种游戏失败的洒脱。
“你认输了?”
“不得不认,我今生运筹帷幄大计无数,但唯有这一次赌博江山,输的彻底。”
“何以如此说?只要我们用计帮月扶堵住西城门,拖延些时候,待到诸侯来救,大势便可扭转……”
“奴歌,你还不明白么?此次月扶战败并非关于两国强兵对战,而是你……”
疑惑“我